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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216)+番外

作者: 春风无邪 阅读记录

“高新区朝阳大厦。”

聂毅说了一个地址就没了声,周愚下意识地想接一句‘去那个鸟地方干嘛’,但是想到聂同志的脸色他忍了,只在心里默默地反驳。

高新区是新开发的城区,听名字就是新兴产业聚集的地方,休闲娱乐比较少,公司企业比较多。

聂毅其实并没有想见江沁岩,或者不想见的想法,只是生理上面有着一种抗拒,就像抗拒某种讨厌的食物一样,会下意识避开。

这会儿周愚把车停下来,问道:“往哪儿走?”

“就在这儿。”聂毅打开车门,“我走过去就行了,你不用等我。”

他说完就下车,周愚忙蹭到窗边,他回头向周愚保证道:“放心,我是去干什么违法的事,真不用等我。”

“聂毅,我知道你是关心段队,但是段队最关心的是你的安全,你要是为了他干什么危险的事,回头他要是知道我没拦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聂毅顿了一下,不由地一笑,抬手背对着周愚挥了挥,继续往前走。

周愚瞬间从聂毅的背影中领会到了一股堪称‘孤独赶死’的情绪,开始担心他上面的话成真。

“他该不是要去炸楼吧?”周愚自言的一句,觉得炸楼这种事还是段寒江更有可能,可是他家段队现在在哪儿?

朝阳大厦是朝阳基金的产业,但是朝阳基金只占了最顶上的五层。

聂毅抬头望了一眼才走进去,发现上楼要刷卡,他在前台登记半天,然后还联系了几大圈都没有让他上楼。最终他拿起名片,拔了上面的电话。

“你好。”

电话接通后,聂毅就听到了一声男声,不轻不重,不急不徐。

他暗吸了一口气,同样不轻不重,不急不徐地回道:“我是聂毅。”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地静了片刻,接着再才继续,没问聂毅是谁,而是直接说:“你找我有事吗?”

聂毅语调平铺直叙地说:“我们正在查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现在朝阳大厦的大厅。”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顿了一下,然后说:“抱歉,我现在不在,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找我。”

“你在什么地方?”

“我派司机去接你。”

聂毅面对江沁岩的声音,有种被什么压着胸口的压抑,顿了片刻回道:“可以。”

“你稍等一下。”

聂毅猝然挂了电话,站在前台旁边,引得里面的保安不住地盯着他看。

江沁岩的稍等确实很快,没两分钟就有一个一身黑西装,还戴着白手套的人走到他面前,微微欠身地对他说:“您是聂毅先生吧?江先生让我来接你。”

聂毅有些受不了这个礼节,抽了抽嘴角,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微点了点头,对方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目不斜视地走出去。

聂毅觉得段寒江的车已经是他坐过最高级的车了,但现在觉得段寒江的车还是挺普通的,起码座位都是朝前的。

这会儿,他坐在两排座位相对的车里,还只有他一个人,连司机都看不到,更别说前路了,他莫名有点慌,总下意识往窗外看路,担心遇上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

结果坐了一路的车,聂毅的紧张劲全用在了看路上,车停下来,他手刚碰上车门,外面就有人先把门打开,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这个礼行得聂毅差点一步没踩稳,好在他外卖送多了反应快,没让人看出来破绽。

“江先生在里面等你。”

聂毅轻吸了一口气,看了眼眼前的房子,有些出乎他的意外,并没有他想象那种铺张浪费的金璧辉煌,而是栋普通的小楼房,更像是某些旅游区的民宿,透了一股 与城市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在楼房的四周大约还有上百米的距离都没有建筑,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若不看远处的高楼大厦仿佛到了某个乡下。

然而这里虽然算不上CBD,但也绝不是乡下,随随便便能够买下这么大一块地只建一栋小楼房的。

他分析下来,觉得这和金璧辉煌比起来,其实更加铺张浪费,只是浪费得十分低调。

聂毅瞪了瞪前面的楼房,终于抬步走过去。他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想象不出在城市里圈一块地,建一栋这样小楼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然而,等他进门后并没有见到江沁岩,而是一个中年女人,上前来拉着他说:“聂先生,请跟我去换衣服。”

这回聂毅抗拒的意思很明显,直接问出来,“我的衣服不能见你们江先生?”

“这是江先生吩咐的。”

聂毅想直接调头走,他终于想通了那股没有见过江沁岩这种人的感觉是从哪儿来,此刻江沁岩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无法理解,充满神经病感的形象。

但想到他家寒哥现在蹲在满是灰尘的小屋哪儿也不能去,他咬了咬牙,妥协了。

上回穿这么正式的套装还是他冒充赌徒去卧底那次,而且那也没正式到这种程度,他对着镜子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对女人说:“这个能不戴吗?”

女人低头不回话,他只好忍下来,接受了必须换衣服才能见江沁岩的设定,然后在女人的指引下大步走出去,终于进到小楼的客厅,顿时整个人愣住了。

客厅的空间大概占了整个一层,但其实也并不算大,不过所有的墙面全都挂满了一个女人的照片和画,画和照片都是同一个人,尤其是画,画的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季节,不同神态,不同的地方。

这个人聂毅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却一定不会认错,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看向客厅一角,端坐在画架前的男人。

男人接到聂毅的目光终于放下笔,转头朝他看过来,有着一张和他相似8、9成的脸,只是多了一副金边眼镜,像个无欲无求的学者。

男人上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很合身,我只是希望你第一次来见她,可以穿得正式一点。”

“见谁?见这些画吗?”聂毅顿时把脖子上的领结拽下来扔出去。

聂曦没有坟墓,他是在懂事之后他奶奶才告诉他的,当年聂曦跳河之后没有捞到尸体,而他当时又太小,连个象征的墓碑都没有人替她立。

男人起身走过来把领结捡起来拿在手里,说道:“我以前没学过画画,但是我发现已经没办法再拍她的照片了,于是我就自己学了学,但是怎么画都画不出她的模样来。”

聂毅从不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些画已经画得很像了,把他所有没有见过的妈妈的样子都画了出来。

只是这些画都出自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他觉得比以前聂云青打他的时候更让他厌恶,这个人不是只强奸犯,还为了逃脱罪名陷害别人,却还能做出一副他很深情的样子画了这么多画,说这样的话。

男人走到他身前继续说:“这栋房子是她当年住过的,因为她喜欢清静所以我把周围的房子都拆了,种上了她喜欢的花和树。”

“江沁岩,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废话的!”聂毅上前一步,审问的语气开口,“你认识常儒林吗?”

江沁岩似乎不介意聂毅的态度,回道:“认识。”

“认识黄纪先吗?”

“认识。”

“认识丁储明吗?”

“认识。”

“认识张赫吗?”

“不认识。”

聂毅顿了一下,打量着江沁岩,“27年前,黎家村小学发生爆炸,你是不是在现场?”

江沁岩如常地回答:“不在。”

“爆炸发生的前一天,你是不是在?”

“在。”

“20年前,黎县希望中学的校长唐伟明利用职务之便性侵学生,案发后伪造证据,嫁祸他人,你也知道?”

江沁岩突然没了之前的配合,朝聂毅一笑,“你应该问我是什么时候知道?唐伟明被审,我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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