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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269)+番外

作者: 春风无邪 阅读记录

他盯着唐伟明看了片刻问道:“唐亁军有没有说过细节?他是怎么让人替你顶罪的?”

唐伟明无力般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不过我猜肯定是他局长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他就是这样的人。”

聂毅蓦地眉头一紧,虽然唐伟明什么也没说,不过按他的话大概能够猜出来经过。

唐乾军在江枫岸的尸检结果中发生了什么, 但是并没有拿出来,最后判定成爆炸致伤, 被烧致死,将爆炸事故定义成意外。

唐亁军并不一定知道案子背后发生了什么, 从在案发当时的情况来看, 尸检出更多的东西影响肯定比现在的结果要恶劣得多,所以他把真正的验尸结果藏下来,之后辞职的事很可能也与此有关。

事隔多年在他需要的时候,就用江枫岸的验尸报告威胁常儒林, 让常儒林帮他从唐伟明那里赚钱,甚至之后搬去平都也可能是常儒林出的力。

片刻后聂毅深吸一口气, 注视着唐伟明说道:“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报应, 但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总会有人记得, 总有人不顾一切也要将行恶的人找出来,付出代价。”

唐伟明一动不动地盯着聂毅, 仿佛想起了什么。聂毅最后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了会见室。

出了拘留所大门,回到车旁,周愚打开车门见聂毅停在路边没有动,回头问:“聂同志,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问下寒哥唐乾军找到没有。”聂毅说着已经拿起手机拨了段寒江的电话,但是段寒江接起来他首先听到的就是汽车引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把油门踩到了多大。

“什么事?”段寒江随口回了一声。

“你先开车,等下给你打。”聂毅想再加一句‘开慢点’,但觉得他说了段寒江也不会听,知道憋在嘴里,正准备挂断却听段寒江回道,“没事,车载。”

聂毅觉得这也挺有事的,没打算信段寒江的没事,但段寒江那头自顾地说起来。

“是不是唐伟明那边承认了?”

“当时黎县希望中学性侵的案子确实是唐伟明收买唐乾军做的,唐乾军很可能用了江枫岸的尸检报告找的常局。”

聂毅重新将手机靠到耳边,总算感觉到段寒江那边引擎声小了一点,他问道:“找到唐乾军了吗?”

“找到了,跑了!”

段寒江回得风轻云淡,聂毅正想回话,他又抢道,“放心!跑不了,跟我飙车没真上过赛场都不够看,你先回市局!”

聂毅耳朵又是突然扬起的引擎声,然后通话断了线。他收起手机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周愚愣了半晌,没找着插话的机会,又绕到另一边去开车。

过年期间的路况都不错,他们花了半小时就回到了市局,只是一路畅通无阻却在市局大门外的路上被堵住了。

聂毅降下车门往外看到,他们出门的时候门口蹲了几个记者,可是这会儿居然人多得把路给堵死了,周愚狠按了向下喇叭,外面的人没有把路让出来,反而瞬间把车给围住,还有扛着摄像机把镜头对着他们的。

他没来得及把车窗关起来,被一个记者扒住了车窗,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质问。

“何彬被性虐死亡的案子抓到真凶了吗?对于真相被掩盖,他人顶罪,警察应该付多少责任?专门替人洗罪罪名的犯罪组织真的存在吗?其中有警察的参与是不是表示警察内部已经腐坏?你们真的有认真破案吗?”

聂毅转脸对着窗外的记者,发挥他的特长,微微一笑,一脸认真地说:“记者同志,你的手指怎么了?”

他盯着外面的记者按着车窗的手,表情一本正经。

记者怀疑的看了聂毅一眼,本来是不信的,但是被聂毅看起来不会骗人的脸给骗了,她收回手看了一眼,车窗已经趁机关上了,她只得生气地拍了两下车门。

周愚把车开得像蜗牛一样,一寸一寸地往里挪,堵的路示威的人拉着横幅,拍把着车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口号,混着骂声一起透过车身传进车里。

“这些人真是闲得没事,大过年不走亲戚来这里干嘛?不嫌冷吗?”周愚不停地按着喇叭,但是外面的人如同都失聪,一点没有让开。

聂毅透过窗望着外面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妇,女人双手抱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何元彬的黑白照片。他看过去时女人正好转过眼来对上他的视线,女人没哭没骂,脸上也没有表情,直直地望着他。

高伟最开始曝出来的就是何元彬的案子,现在案子重查,何元彬从‘自甘堕落’到‘为人所迫’,被害人家属的心情他能够理解,不只是急着为何元彬讨回公道,还有为何元彬证明清白,更心痛何元彬的遭遇。

可是,聂毅看着那对夫妇,很明显就是何元彬的父母,他们穿着朴素,头发花白,双手粗糙,何元彬来自农村,他的父母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示威,此时此刻站在这里不知道是谁带他们来的。

“周愚,停车。”聂毅突然开口。

周愚愣了一下转头盯着他,不解地问:“你要干嘛?下车去不怕被他们给非礼了!”

“没事。”聂毅坚决地朝周愚看过去,周愚犹豫完还是把车停下来。

接着,聂毅找开车门下车,立即像是投进渔塘的饲料被重重围在中间。

“请让一下。”聂毅维持着客气的语气,朝着何元彬的父母挤过去,但围着他的人并没有因为他有客气就让开,反而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质问谩骂。

“公道何在,正义何在!”

“警察和犯罪同流合污,放过犯罪分子,却对着平头百姓耀武扬威,这社会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该抓的人不抓,连句话也不敢出来说!你们是不是心虚!”

“请给我们一个交待!”

“给我们一个交待!”

“公道何在!正义何在!”

聂毅无视了耳边不停的声音,往何元彬父母的方向挪脚,但是刚才扒车窗的记者突然挤上来,拉住了他的肩膀,摄像机和话筒都对着他。

“请问你下车想做什么?威胁受害者的家属吗?请问你知道他们曾经受到了什么样的污辱和谩骂吗?这全都是因为你们警察放过真凶,给了何元彬一个羞耻的身份!”

“请让开。”聂毅对着记者不禁地想起了喻亭玉,是真没因为这些不实的质问生气。

但是对方却契而不舍地抓着他问:“你能不能回答。”

“抱歉,不能。”

“这就是警察的态度吗?”

“这是我的态度。”聂毅的声音终于沉下来。

记者有些诧异地瞪了瞪眼仍然不肯放弃,但没等他继续问下去,后面又一辆警车开过来,不过同样被人群堵住,车子暴躁的鸣了几声笛没有把路鸣出来,车门打开一个便衣从车里下来。

聂毅看过去,只知道他是从从上级下来的,早上看到过,但没有认真打过招呼,不知道叫什么,只见他径直走到人群中。

“怎么回事!你们要在这儿打地铺野餐随你们便,但是妨碍执法也是犯法,有常识吗?”

刚才的记者立即让摄影把镜头转过去,举着话筒问:“请问警察包庇犯罪违法吗?”

“没有证据的话你说了负责吗?”

“那抓不到真凶却抓了无罪的人判刑,是警察失职还是无能?”

聂毅看到那位便衣的脸色倏然一黑,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戳到了他们的痛楚,因为确实有这样的案子存在,可是他们能怎么解释?犯罪份子太狡猾?

“我去!给我站住!”

突然有人吼了一声,聂毅朝后面的警车看过去,见到车里一个双手靠着手铐的男人冲下车就跑,接着又一个便衣追出来拔腿跟上去,嘴里骂着脏话。他下意识也要去追,但被人围在中间根本挪不动脚。

另一边逃跑的人眼看要被抓住,冷不防地扯开嗓门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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