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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294)+番外

作者: 春风无邪 阅读记录

“有事?”聂毅终于放弃了把段寒江塞进副驾,转身面对着律师。

律师微笑回答:“聂先生还记得我。”

聂毅点头。

律师继续说:“那你一定还记得之前你签过的文件,这是江先生的遗嘱,请你过目。”

聂毅眉头一抬,盯着律师递过来的文件,并没有接。

律师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当时你签的文件中包括了江先生名下的股权转让,江先生名下的集团与基金会并在一起,所以江先生判决时大部分财产都没有没收,包括转到你名下的那部分。”

“我有随意处理的权利?”聂毅仍然没有接江沁岩遗嘱的意思。

律师终于把尴尬的手收了回去,“是。”

“那请你全捐给基金会,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江沁岩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聂毅完全不容商量地回答。

律师为难地说:“即使我全替你捐出去,也是需要你出面的。”

聂毅轻吐了口气,盯着律师说:“江沁岩一定猜到了我会这么做,需要我签字的文件你是不是也已经准备好了。”

律师打量了一眼聂毅,有些惊讶地从包里将他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递给聂毅,“既然你不愿看,那我直接告诉你,江先生的遗嘱希望你能留下安阳区的那东住宅。”

“抱歉,我不需要,麻烦你一半处理了。”聂毅快速地在律师给他的文件上签完字,然后还给律师,毫不犹豫地转身上车。

这回段寒江没有跟他抢,让他坐了驾驶座,等车开出去了许久,段寒江才盯着他开口。

“聂毅同志,你知道你就这样错失了成为土豪的机会吗?”

“我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就是拿到赔偿金的时候,我觉得钱还是要自己赚来的才踏实。”

“所以你才穷!”段寒江真心实意地回了一句,他从小听他爸的赚钱经,聂毅这种想法确实注定了穷。

不过,他也没和聂毅差多少,两人穷在一块,扣在一块,也挺好。他不由得伸了伸懒腰,靠着教练车并不舒服的椅子,转眼盯着认真开车的聂毅,穿得端端正正的制服,帽子也半点没歪,如同教材里的警察插图一般。

突然间,段寒江莫名地觉得聂毅有些耀眼,就像那些对着聂毅的脸一见误终生的妹子一样移不开眼。他冷不防地想起张翔案结束时,他们从张翔的蓦地回来,他问过聂毅张翔对自己良心的交待到底是什么。

聂毅的回答是‘给活着的人勇敢活下去的希望’,此刻他真切地在聂毅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希望,就像陆谨闻说过的——

‘当在罪案中没有得到公平公正的人,除了绝望就只剩下犯罪,所以警察不只是为了抓到真凶,还是为了制止更多的犯罪。’

警察大概就是那些因绝望而在犯罪边缘徘徊的人,最后的一道防线,叫作正义的希望。

第179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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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八,聂毅终于轮到了休假,这是他成为一名正式警察第一次轮法定节假日,他一早睁开眼整个人都沉浸在什么都不做也有工资拿的喜悦当中,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早餐煮面的时候都多煎了两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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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同志,你是昨晚梦到捡钱了?一大早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段寒江发现碗里有两个煎蛋,又忍不住多看了聂毅两眼。

聂毅扬着收不住的微笑回答,“这是我一第次休带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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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猛不迭地咬到了送进嘴里的筷子,他离职之后很大程度上理解到聂毅从小赚钱的艰辛,就像聂毅之前的兼职,都是干一分钟才有这一分钟的钱,休息了就什么都不有了。

他暗暗的吸了口气,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带薪年假,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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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夸张了,但他还是收不住脸上的笑,他高兴的不只是一次休假,而是自己仿佛从泥潭里终于爬上来,可以真真正正的挺直着脊梁,脚踏实地。

他脸上少了些向来的认真,多一点被段寒江同化的随意,边吃边开口,“寒哥,我等下要去给我奶奶上坟,你要去哪里?我先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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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轻抬了一眼,“我跟你去,中午去我外婆家吃饭。”

聂毅这一年来没少跟段寒江的表弟、外公外婆,还有段总吃饭,随口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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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吃完早上的面条就出门,在路上买了扫墓的东西一起去往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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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翻过大年的天气还是很冷,以往只要风度的段寒江在腿受伤后不得不穿上了棉裤,但站在山头被寒冬的风一吹,仿佛吹进了骨头缝里一般。

聂毅回头扫了他的脚一眼说:“寒哥,你要不回车里吧,我完了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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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什么话!我都爬上来了,快点。”段寒江不屑地推开聂毅,自顾地去拔坟头的草。

聂毅只好上去帮忙,两人动人没花几分钟就整理干净,上香绕纸,两人站在一堆火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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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终于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了,也找了活着的盼头,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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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眼中映着燃烧的火光,盯着满是青苔的坟头,没有墓碑,只有几块堆砌在一起的石头。

段寒江朝他看过去,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燃着大火的深渊,而最后深渊化成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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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段寒江叫了一声,突然挤过去挨着聂毅站在一起,手从聂毅背后伸上去,狠狠地搓了一把聂毅的头发。

聂毅朝他看过来,他却转眼看向了坟头的青苔,说道:“奶奶,多亏你把这小子教得这么听话,他比他跟你说的优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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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说完,聂毅煞有介事地盯着他,十分认真地问:“寒哥,你这是在夸我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情实感地夸他,从小到大有人说他可怜,有人说他努力,有人说他难得还坚持得下去,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优秀,就算段寒江之前说的‘镇队之宝’之类的他都觉得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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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对上聂毅的视线,看到的不是骄傲,而是怀疑,他不由地拍了拍聂毅的肩膀,比聂毅还多了十分认真地回答:“你寒哥我的徒弟,怎么可能不优秀。”

他从来不承认是他把聂毅带进警队的,不过自从当了聂毅的驾考教练,他想起来就会自诩聂毅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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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冷不防地笑起来,他想起第一次上段教练的车时,段教练非常正经对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然后给了他一块钱让他下车给教练买烟,作派完全就是传闻中的那种不良教练。

不过医生说段寒江肺有点毛病,最好戒烟,所以他带着段教练给他的一块钱去买了一颗棒棒糖,结果被段教练公报私仇地让他连续倒了三个小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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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段寒江横了聂毅一眼,搂住的聂毅的脖子转身。

他的腿虽然说起来日常行动都不受影响,但受风受寒都会疼。

聂毅扶他边走边说:“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暖手袋,上车敷一下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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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同志,你这么贴心,等你以后娶媳妇了我怎么办!”段寒江一本正经地发愁。

“等我存够钱买房子再说。”聂毅随口回答,认真地盯路,山城上的路全是踩出来泥路,前两天下过雨,一不注意就会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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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失笑,大概等聂毅存够钱买房子也不一定能娶到媳妇,不然刑侦队里哪来那么多光棍,比如说陆诀,有车有房照样打光棍。

于是,他心里偷偷安慰地拍了拍聂小同志的肩膀,真情实感地同情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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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段寒江看到了聂毅说的暖手袋,大概是哪个女警给他的,粉色兔子状的毛绒绒一坨,突然发觉聂毅大概和他们都不太一样,因为聂毅长得好看,这个看脸的社会说不定警队里排着队想嫁给聂小同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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