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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之证(90)+番外

作者: 春风无邪 阅读记录

段寒江不动声色地说了句,“重点。”

“重点一,杜雨晴两年前在一家公司做会计,曾作假账和采购掏公司的钱,不算多,就两万,公司没有起诉,只是开除了他们。这笔钱她拿去给陈博买毒品了。之后陈博就经常找杜雨晴要钱,开始杜雨晴还会咬牙给,后来受不了,提出分手,陈博不同意,还威胁她,先是自杀威胁,后来变成了去杜雨晴上班的公司捣乱,杜雨晴先后换了好几份工作。

重点二,杜雨晴无意中透露过她恨不得陈博去死的想法,并且从陈博那里偷到过一小包毒品,杜雨晴的说法是想知道毒品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她闺密还以为她要吸毒,和她吵了一架。”

段寒江不禁地吐了口气,这些已经足够说明杜雨晴和陈博的关系。

他说了句,“知道了。”接着挂断电话,往沙发背靠上去闭起了眼睛。

现在可以说所有证据都指明陈博是凶手,他和杜雨晴的矛盾就是他的杀人动机,当晚两人发生了争吵就是契机。恐怕杜雨晴不是约陈博去开房,而是想趁机杀了陈博,吸食毒品过量而亡,加上陈博的吸毒史,杜雨晴完全可以从中摘身出来,只是当晚季思楷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而陈博离开后又折返,可以解释成是陈博发现了杜雨晴的想法,所以回去杀了杜雨晴,连同杜雨晴的室友一起。

这么推理下来合情合理。

“寒哥。”聂毅朝段寒江看过去,刚才的通话用的扬声器,周愚的话他也全听到了,“这个案子你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段寒江对上聂毅的视线没有说话。

聂毅肯定地继续说:“这个案子,和8年前张翔的案子,我的案子,一模一样。都是有不可推翻的证据,但是指向的凶手都是冤枉的。”

第62章 七声 喊

平阳支队又是一夜灯火通明, 一夜过去案件却没有出现新的线索,翌日天刚亮, 熬了一夜的各位刑警在一阵暴吼中被惊醒。

“你们给我解释一下, 案情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洪国光将今天的晨报狠狠甩在桌上, 今日的头条就是‘玉山秀水小区三名年轻女子被入室杀害,凶手疑是瘾君子’。

他扔完报纸还觉不够表达他的怒气,于是再一掌拍在报纸上面。

今天一早天没亮就接到市局领导的电话, 不只是他们刑侦队,连缉毒大队也被狠狠批评了一通。

段寒江和曾询站在洪国光的办公桌前,看起来跟他完全在两个频道, 丝毫没被他的怒火烧到身上。

曾询是常年一副‘没死就活着’的状态, 段寒江掏了掏耳朵,心平气和地把洪国光摁在手下的报纸抽出来。

“陈博昨天快天黑才把人抓回来, 我们都没确定他是凶手, 这篇报道怎么敢这么确定?”段寒江讯速把报纸扫了一遍, 虽然报纸上没有提及任何实质的证据, 但是从杜雨晴和陈博的关系大作文章, 明里暗里都认定了陈博是凶手。

洪国光吼完之后平静下来, 平日温和惯了, 突然吼起来嗓子有点受不住,他长叹了口气对段寒江说:“市局给我们一天时间,明天要是抓不到凶手, 这案子就转给市局接手。”

“知道了。”段寒江捏着报纸, 立即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就如聂毅昨天所说, 这个案子虽然与张翔,与聂毅的案子都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却让他有同一种感觉。

这三个案子的背后仿佛藏着同一批人,而且这批人非常清楚怎么给凶手定罪,绝对地专业。所以,就是把这个案子耗死在他手里,他也不会交出去。

或许张翔想要告诉他的,还没有完结。

“都别睡了!”段寒江怒冲冲地进了刑侦办公室,在离他最近的桌子上一拍,“市局领导下了死命令,今天破不了案,你们全都滚回家养老!”

刚刚洪国光一路吼过去,办公室里已经一片高原气压,段寒江再来一次,气压瞬间低到了珠峰。

“小杨,你去查下这份报道是谁写的!把人给我叫来!”段寒江直接将报纸送出去,杨怡君接过去看了一眼,立马出发。

然而,不等段寒江分配下一项任务,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安静地等人把电话接完。

接电话的人向他跑来说:“段队,案发现场去了一群人,带着花和蜡烛,说是去悼念秋铃的,人数较多,有些失控。”

“秋铃?”

“对,秋铃不是网络小说的作者嘛,貌似小有名气,来的人似乎都是她的读者。”

段寒江意外地蹙了蹙眉,这个案子可以说最无辜的就是秋铃,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和人合租了房子就招来的杀身之祸。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秋铃的父母好像安排了今天早上来认尸。

“段队。”

办公室外突然有人跑过来,段寒江心里一抖,已经有了预感是什么事。

果不其然,来找他的人说:“秋铃的父母来了。”

段寒江头疼地往办公室里所有人脸上都看了一圈,最终结论这事还是他最有经验,于是谁也没叫地转身出去了。

到了门口他看到聂毅站在过道里,他问道:“要去?”

聂毅肃起表情,点头。

段寒江勉强地掀了掀嘴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心,边走边说:“等会儿可别哭。”

聂毅不会哭,但他还在过道里就听见了哭声。段寒江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瞟了他一眼,像是在寻找勇气一般,然后往前面的房间走进去。

房间里一坐一站两人,看起来都年近半百,红肿着双眼,粗糙的皮肤看不出来黑眼圈,但眼神看起来明显没有睡好。

“你好,请问是秋铃的父母吗?”段寒江上前开口。

站着的中年男人朝段寒江走近两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女儿在哪里?”

“跟我来。”段寒江说完就转身,后面的男人将坐着的女人扶起来,跟着段寒江走出去。

尸体存放的冷冻室没在办公楼里,段寒江领着两人出了办公楼,往内院进去。

到达冷库前,秋铃的父母的脚步放慢了,甚至到门口停住迟疑不前。

段寒江没催他们,静静地等到他们做好准备自己走进去,然后里面的工作人员把装秋铃尸体的冷箱拉出来。

男人扶着女人缓缓地靠过去,微微地探身往里看了一眼,女人立即双腿脱力地往下缩,整个人瘫倒下去,好在有男人扶着她。

段寒江和聂毅也立即上去帮忙,可是女人瘫坐在地上,任人怎么扶她都不起来,瞪着空洞的双眼自言自语的说:“铃铃她怎么了?铃铃她怎么了!她从小那么听话,她是做了什么!要有这样的结果!”

“好了,你不要说了!”男人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安慰。

女人忽地目光一凛,有了力气。她一下蹭起来,怒瞪着男人大骂:“为什么不能说!要不是你整天说她!她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里!她要是不来怎么会出这种事!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害死了我女儿——是你!”

女人边说眼泪边如泉地涌出来,她紧捏着双手朝男人踢打,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地站着不动,像个木偶一般,只是聂毅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段寒江见状上去想劝住女人,结果他还没开口,女人突然转头看向他,蓦地拳头落到了他身上。

“我女儿不争不抢为什么会被害!你们不是警察嘛!为什么没有保护她!为什么没有救她!你们不是警察嘛!为什么?为什么!”

段寒江挺直背站着不动,头狠狠地低下去,回道,“对不起。”除了这一句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女人无力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并没有痛感,可是他完全能够体会到女人的痛心。八年前那天,他见到陆谨闻的尸体时,他也很想找人问一问‘为什么’。

许久之后,终于送走了秋铃的父母,段寒江站在大门前,转身就点了一根烟,聂毅在他旁边,突然手朝他伸过去却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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