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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朕是暴君(26)+番外

作者: 贺端阳/涅幽水 阅读记录

游彦话说完,蔺策的脸色就变了:“这么早就走?”

“陛下不是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处理,”游彦笑,“况且,我也该回府跟殊文交代一下退亲的事儿了。”

提起退亲的事儿,蔺策多少有几分心虚,也不好再出言阻拦,只好道:“此事过后我还会给游礼和游家补偿,也会安排一桩更妥当的亲事给他。”

游彦笑着摆了摆手:“不过是一桩亲事,若是两厢情愿才是一桩美事,公主心中有了他人,也殊文自该退出,又何来补偿?”说到这儿,游彦突然又道,“不过公主久在宫中,平白就多了一个心上人,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蔺策点头,朝着高庸看了一眼,高庸立刻会意:“奴婢待会就召迟侍卫进来。”

蔺策坐在案前,看着游彦在內侍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如墨的长发束起,依旧是记忆里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忍不住唤道:“子卿。”

“嗯?”游彦从铜镜之中看他,“怎么?”

“只是突然觉得这么多年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不管是容貌还是行事,与当日没有什么差别。”蔺策叹道,“倒是我变了许多。”

游彦从铜镜前起身,走到蔺策身后,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颌,瞧得格外仔细:“确实是变化不小,”游彦笑,眼底是毫不掩藏的爱意,“变得更加好看了。”

对于这样的游彦,蔺策简直没办法,他满腔的心事都化为乌有,最终只是握紧了游彦的手:“我送你出去。”

蔺策按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和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亲吻:“陛下还是乖乖地处理政务吧,让高总管送我,我还有事要嘱托他。”

蔺策低头看了自己满书案的奏章,无奈点头:“罢了,高庸,送子卿出去。”

高庸笑着应声,跟在游彦身后在蔺策的注目之下出了门。偌大的长乐宫突然就安静下来,蔺策盯着门口愣了会神,才终于伸出手拿起一本奏章,仔细地看了起来。

送游彦出宫的马车已经等在城门外,高庸陪着游彦朝着城门走去,想到游彦刚刚说要嘱托自己,肯定又是为了蔺策的事儿,便主动道:“将军上次的嘱托奴婢都照办了,陛下很听将军的话,不再整夜处理朝政,御医开的各种药膳也全都喝了。”

游彦笑了起来:“那就好,人人都觉得当皇帝是享清福的,又有几个人知道咱们陛下有多辛苦。劳烦內官了。”

“将军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本就是奴婢的职责,奴婢跟在陛下多年,自然也是希望陛下安好。”说到这儿,高庸忍不住叹了口气,“陛下从登基开始,每日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劳心费力,奴婢有时候都觉得陛下他太过辛苦,大概也只有将军您真的心疼陛下了。”

“我的人,我心疼自是应该。”游彦抬起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只是我能帮他的其实并不多。”

高庸劝慰道:“有将军在,陛下心情都会比平日里好上几分。”

游彦勾唇,背负着双手向前走了几步,随口问道:“前几日我进宫发现长乐宫多了许多生面孔,但今日却发现其中有两个人不见了影踪,內官肯定知道原因。”

高庸面带纠结地看了游彦一眼,发现对方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但却让他莫名生起几分畏惧。这些年来因为蔺策的缘故,他没少跟游彦打交道,更知道游彦在长乐宫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那二人居心叵测,假传圣命,按照宫规处置了。”

游彦面上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个结果显然是在他预料之中,他垂下眼帘,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头:“宫规……罢了,这二人敢在长乐宫动心思确实是该给些惩戒,不过陛下不该为了这种小事让手上沾染血污。”

“将军,”高庸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您想必也清楚,此事背后另有指使,陛下碍着情分不能伤及那人分毫,却也不想让您就这么平白受了委屈。要这二人性命或许稍显严苛,但却是陛下给整个皇城,包括那人在内的所有人一个警示,有许多的事他或许不在意,不追究,跟您有关的事却绝不包括在内。”

高庸仰起头,轻声道:“天大地大,可是陛下他想护在手里的,只不过您一人而已。”

游彦凝神看了他一会,最终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咱们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我在乎的其实也没那么多。”

高庸一愣,游彦却拍了拍他肩膀:“城门到了,内官就送到这儿吧。”

第22章

游彦推开房门的时候瑞云正坐在窗边打盹,开门声惊扰了他的瞌睡,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愣了愣神才看清进来的人:“公子,您回来了。”

“怎么坐在这儿打盹,反正我也不在府里,干嘛不回去睡。”游彦一边解外袍,一边道。

瑞云揉了揉眼睛:“本来是坐窗边歇一会,谁知道就打起了瞌睡。”他上前伺候着游彦更衣,边说话边打量着他的脸色,“您昨晚是在长乐宫过的夜?”

游彦笑:“不然呢,你是怕我留恋什么花街柳巷,彻夜不归?”

“公子您才不是那样的人,”瑞云将换下的外袍整理好,“瞧着时辰也差不多,我让人送午膳进来?”

游彦摆手:“在宫里吃过了。”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窗外的景致,而后才回过神来“去把殊文请来,我有话和他说。”

瑞云下意识地觉得今日的游彦似乎有些凝重,也不敢再多言:“那公子您稍加休息,我这就回来。”

瑞云立刻退了出去,还善解人意地关上了房门,只留下游彦一个人站在窗边思索。

其实退婚一事对游彦甚至游家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他本身并不怎么赞成与公主结亲,现在公主有了心上人,退婚也是理所应当,让他有些头疼的是游礼那边。当初他之所以同意亲事也是因为察觉到游礼对乐昌公主有意,只是却不知道这有意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要是用情颇深……退婚事小,怎么安抚游礼才是个问题。

毕竟游彦与蔺策一路相知相伴,感情顺遂,几乎没遇到什么波折,也就不太能懂像游礼这种求之不得的人应当如何安慰。

正思量间房门被人推开,游礼笑吟吟地进来:“叔父,您找我?”

游彦从窗边回过头来,视线落到游礼身上,先前他一直没怎么注意,自己这个侄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不仅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那么简单,容貌上更是逐渐脱离少年人的模样,出落的修皙清隽,也更配得上游府的小公子的名号。

游礼自幼是在游彦身边长大的,因此言谈举止难免受了游彦的影响,加上叔侄二人在相貌之上本就有几分相似,让游彦看见现在的游礼难免有一种看见过去自己的既视感,看见侄子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到了嘴边的话更难说出口。

见游彦发愣游礼也不在意,自那日得到了游彦的谅解之后,游礼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他自顾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听说您又进了宫,可有带什么好东西给我?上次您可是答应我,再带点茶给我的。”

“好歹也入了仕的人,整日里就想着怎么从我这儿骗茶喝。”虽是这么说,游彦还是起身斟了壶茶给游礼,“这是今年的新茶,待会我让瑞云送几块到你房里。”

游礼立刻弯了眼角:“就知道叔父最疼我。”他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游彦手里,“才领了月俸,瞧着您的簪子旧了,所以买了一支,虽然不值什么钱,却也是我大半月的俸银换的。”

游彦看了一眼手里的玉簪,忍不住感叹:“没想到殊文也能拿俸银了,我看再过几年你品级再升升,你祖父就可以将国公之位传于你,如愿地退隐。”

游礼捧着茶盏喝得正高兴,闻言皱起眉:“就算祖父想要退隐,国公之位也该传于您,干嘛要落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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