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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擅战(43)

一句话,说的谢宁悔恨交加。

江月心听着李延棠说话,竟觉得他这神态和霍青别有些相似。仔细一想,霍青别可不就是李延棠从前的师友?两人有点儿相似,那也是自然的。

江月心虽有时候会记仇,但心大起来,也是很宽和的。见谢宁一个劲儿地抖着,她有些怜悯,道:“谢大公子,你放心,我当真不记仇。你嫌弃我舞刀弄枪、不够贤淑、没个女人模样、一点儿都不贞静的事情,我绝不会记得的。”

谢宁听了,竟抖得愈发厉害了。

江月心有些急了,又安慰道:“哎!我真没放在心上啊!我一点都不记恨你三番五次威胁我要退婚,也不记恨你和我哥差点儿打起来的事!”

谢宁狂抖不止。

江月心:……

这是怎么了嘛!

李延棠摇摇头,一副哭笑不得模样。他扣了江月心的手,领她出去,道:“朕送你去马车上吧,小郎将。”

江月心到底记得他是当今陛下,连忙拱手道:“不敢劳烦陛下!”

“什么‘陛下’?何必如此生疏?”他却扯住了她的手,道“朕不是小郎将的副官?送小郎将上马车,那是理所当然的。”

江月心:……

陛下还真是敬业!

于是,那风光霁月、满身天家威严的陛下,便亲手携着江月心,送她到了马车上。别人家的贵女上马车,是丫鬟扶着胳膊肘;江月心上马车,那是当今天子亲自扶她上去的。

江月心入了马车,又“刷”地撩开帘子,努力地盯着外头的李延棠瞧。

“做什么?”李延棠哄道,“天色不晚了,再不回去,会误了休息时辰。”

“多瞧瞧你。”江月心却是很兴奋的样子,“你可生的真好看。”

这么直白的赞美之语,叫他愈发哭笑不得了。于是,他只得道:“明日朕便让杨医正去右相府上,替你瞧一瞧伤。朕也回来,你莫要起迟了。”

“你也来?!”江月心的语气愈发兴奋铿锵了,“好!我定然不会睡过了头!便这样说定了!”

马车帘子落下来,她藏着满心的期待,坐着马车出了宫门。车轮吱呀、吱呀的,她从小窗里瞧出去,只见天上是银流繁星,地上是万家灯火,满目皆是旖旎纷彩。这偌大的京城,便如一张遽待搜寻的地图似的,叫她忍不住多多张望了几下。

到了霍府,没能去宫宴的霍辛、温嬷嬷与褚蓉皆迎出来了。霍府里繁灯已上,绕过影壁便是一片晕黄光点。池塘旁伏着群鸣叫不休的夏虫,窸窸窣窣的响动冗长不歇。

“阿辛晚上都学了些什么?”霍青别人到了正厅,叫侍女去外头煮茶,自己撩了衣摆坐下了。那头的霍辛顶着双亮晶晶的眼,捧出一副诗纸来,道,“新背了诗,按照爹爹的叮嘱,练在纸上了!”

霍青别正疲,随意瞄了一眼,说了声“好”,就把诗纸搁在边上了。霍辛有些委屈巴巴的,不舍地拿起那诗纸,献宝似的又捧到了江月心面前,道,“小郎将!这是阿辛写的字儿!”

江月心知道,这是霍辛又要自己夸呢。

她可不懂什么大字写的好看与否,只能硬着头皮夸道:“辛少爷这字,真是好看、大气、豪爽、磅礴,瞧着就厉害!我可写不出这么好的字!”

霍辛人小,也没觉得她在夸大其词,只是美滋滋地露出了欢快笑颜。没一会儿,他垂着眼角,很期待地问:“小郎将过誉了。小郎将觉得阿辛这字,有哪儿不好么?”

江月心犯了难。

——她哪儿瞧得出字的好坏啊!

于是,她又硬着头皮:“没有没有!辛少爷这字,真是妙极了!”

霍辛一听,登时乐开了花,没了平日文文静静的少爷样子,咧嘴笑了起来。闹了一阵,霍辛嘟起嘴,嚷道:“温嬷嬷,小郎将要在咱家住多久呢?能不能让小郎将一直住在我家呀?”

温嬷嬷笑了笑,和和气气道:“小郎将只是借住一段时日,待小郎将出嫁了,便要住到宫里头去的。”

“出嫁?”霍辛好奇道,“小郎将要嫁人,所以就不能住在咱们家,要住到别人家里去是么?”

温嬷嬷笑而不语。好一阵子,她才道:“少爷现在还不该提这些事儿呢。”

夜色已经晚了,几人闲聊了一阵子,便各自回去歇息了。江月心回了天月居,洗漱沐浴罢便上床,一掀被子,冷不防便见着褚蓉缩在床里头。

“哎!褚姨姨,你可吓死我了。”江月心拍着胸膛,舒了口气。

褚蓉一手卷着自己的发尾,另一手拍拍枕头,道:“你快上来,同我说说那宫里头都有些什么?是不是金子铺地、银子做瓦?陛下长得什么模样,是胖是瘦?西宫太后穿的衣服又是什么料子,漂不漂亮?”

她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江月心实在是答不过来。她闷进薄被里,想了想,就从陛下开始说起。

“陛下生的非常好看。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惊才绝艳、满腹诗书。”她说。

“?”褚蓉微惊,“就一个晚上,你还能瞧出陛下惊才绝艳、满腹诗书?”acdj

没有人回答褚蓉。

疲惫的江月心脑袋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地睡着了。现在,她正合着眼睛,小声地呼吸着呢。褚蓉小推了一下她,见她不醒,只能笑笑道:“总算是没白来这京城!”

外头渐渐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原来是京城开始下雨了。

***

次日晨起。

雨水下了一夜,霍府地势低,竟在院子里积起了小小一片水潭。翠儿等几个丫鬟也不玩闹了,就缩在走廊上头,看着滴滴答答的雨水从屋檐上漏下来。

江月心起了身,懒洋洋走出来伸个懒腰。正门那头已然是很热闹了,似乎有许多下仆在蹚着浅水洼奔来跑去。江月心一时好奇,问道:“那边是在闹什么呢?”

翠儿答道:“回小郎将的话,那是在舀水呢!昨夜的雨格外大,竟让那边积起水来了,真是少见。一个晚上便下那么多雨,一年里头都少见。听闻今日陛下还要来,也不知道那头的水扫干净了没有?”

江月心抖抖腿脚,朝积水的那地儿走了几步,果真见得地上有片薄薄积水,几尾小鱼从池塘里游了出来,在地上游来曳去。家仆们卷着裤腿、赤着脚,卖力地将水往低处扫去。

江月心总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自己在不破关那破破烂烂的家,一到雨季不也是这个模样?

看来,无论富贵贫穷,遇到了天公不作美的大雨,都是一般的倒霉啊!

就在此时,霍府外头传来一阵喧闹,竟是李延棠出了宫,亲自把杨医正给送到霍府来了。外头护卫陛下的军士站的密密麻麻,明黄的轿子一停,身着便服的李延棠便下了轿,半踏入门槛中。

随即,他便看到了面前的一片汪洋。

李延棠:……

他在水滩这头,江月心在那头,两人打着伞,面面相觑。

“哎,我来吧!”江月心见状,二话不说,也撩起自己的裤腿袖管,脱了鞋子,三下五除二蹚水过去,在李延棠面前蹲下,大义凛然地对他道,“我背你过去吧!免得你弄脏衣摆!”

作者有话要说:谢宁:我宁可你记恨我

第35章 雨水(二)

江小郎将竟要亲自背陛下蹚水!

此真乃奇闻是也。

眼看着江月心姿势诚恳地分开脚蹲下了, 两只手还和打晃的鱼鳍似地乱招着,李延棠略略叹了口气,道:“你的身子也不太好,还是别背了。”

江月心无所谓道:“哪儿的话!只不过是舞剑的姿势不能太利索罢了,背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李延棠:……

成何体统!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小郎将,朕自己走过去便是了。”李延棠笑笑,还是婉拒。说罢, 便直接涉水步了过去,惊的温嬷嬷连忙派人去准备干净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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