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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娇宠(重生)(82)+番外

只是,他快要碰到沈兰池时,却忽然被人紧紧扣住了手握。那握住柳文的人力道极大,逼得柳文进退不得,脸涨成了猪肝色。

柳文一抬头,却看到沈兰池面前横了个身量挺拔的年轻男子。他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凤眸微挑,里头盛着的冷意真是叫人心慌。

原是一直在旁旁观的陆麒阳,伸手挡住了柳文。

柳文当然认识陆麒阳——在京城终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谁又不认识陆麒阳呢?在那赌坊里赢了陆麒阳,又或者是竞价时输给了陆麒阳,那可是最常有的事儿了。

“松……松手!”柳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疼死我了!”

陆麒阳却不肯松,反而扯着他,将他带得更远了一些,口中道:“对女子动手动脚,这可并非君子之行。”

“君、君子之行?”柳文疼得龇牙咧嘴,嚷道,“世子爷,你也好意思和我说‘君子之行’?”

这陆麒阳可是最不君子的那一位爷了!

“哦?柳公子的意思是,小爷我不够君子?”陆麒阳的手一松,脸上浮出一个笑来,“那好,我今日就做个‘君子’。柳二公子,你且低头,看看小爷衣摆上的是什么?”

柳文闻言,低下头去,就看到世子爷那滚了金线的衣摆上,也有一圈泥点子。

柳文的心底陡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这可是柳二公子你干的好事。”陆麒阳嗤笑,道,“小爷的衣服,你赔的起吗?”

你赔的起吗?

赔的起吗?

起吗?

吗?

柳文好似当头被棒槌敲了一下,登时僵了身子。

这镇南王家的世子,向来阔绰,动不动就一掷千金,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天字第一号纨绔子弟。他的衣服,自己怎么赔的起?要是闹到大哥面前,那保不准又要被教训……

想到大哥柳愈,柳文登时提心吊带起来。

就在此时,几人忽然听到了一道沉稳嗓音。

“二弟,你又在为难旁人?”

沈兰池抬头一瞧,却见得茶棚外停了一匹骏马,马上骑了个青袍玉冠的年轻男子。

雪已停了,他身上并无染雪。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冬日寒风所致,他的面颊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再兼之他面庞本就瘦削,整个人便如一杆羸竹一般,好似雪一大,就会压折他。

是柳家的大少爷,柳愈。

柳文一见到柳愈,便陡然站直,陪着笑脸,道:“哪儿的话?大哥。我这不是……这不是,和如嫣出来喝茶么?”

沈兰池可不想放过让柳文倒霉的机会,立刻悠悠道:“柳二公子自己弄脏了衣摆,正扯着本姑娘当冤大头,要我把人赔给他做抵呢。”

柳愈闻言,眉心微蹙。

他松了缰绳,翻下马来。一旁随侍连忙上前,解去他身上白裘外氅。

“家弟无礼,多有冒犯,还望沈姑娘包涵。”柳愈下了马,抱拳一躬,道,“改日,愈遣人将赔礼送至安国公府上,还望沈姑娘不计家弟之过。”

话还未毕,他微微咳了一声。

沈兰池听见他咳嗽,便道:“算了,不过是闹着玩。柳二公子以后少找我麻烦,也就是了。今日被柳二公子打搅了心情,我也不想喝茶了,这就走了。”

说罢,她便上了马车,让车夫赶路。

陆麒阳见状,也上了马。

走出一段路后,陆麒阳回头,望见那柳愈立在檐下,似乎要与满地雪色融作一片了。

***

马车里,沈庭远讪讪的,对沈兰池道:“妹妹,今日谢过你了。”

想到那柳家张口闭口说沈家“没一个是好东西”,沈庭远便是一阵默然。许久后,他望向窗外,叹道:“若我不是沈家人,她也不是柳家女,那便好了。”

沈兰池不答,心底也有些无奈。

听那柳二口中所言,恐怕整个柳家都厌极了沈家人。要想帮哥哥娶上那柳如嫣,真是难上加难。

“对了,哥哥,你可否帮我解个谜?你比我聪明的多,定然能猜出来这是什么。”沈兰池忽然想到陆麒阳想要的生辰礼,便问道,“乃是姬侯传国之宝,足令花中君子缺一人,又尽泛嵇康之藻。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沈庭远愣了一下,微微思索一阵,道:“姬姓几经辗转,成了‘沈’姓。花中君子,便是‘梅兰竹菊’其中之一,嵇康之藻,那便是嵇康的四言诗其一,说的是‘藻泛兰池,和声激朗;操缦清商,游心大象’。这谜底,就是‘沈兰池’。妹妹,你这是故意逗我开心呢?”

沈兰池怔住了。

谜底是她?

陆麒阳这并不是要在家里养一盆兰花,这是要在家里养一盆兰兰啊。

第51章 世子生辰

细雪飘飘悠悠, 停了又下,陆麒阳的生辰到了。

按理说,金娇玉贵的王府世子, 必然是会大办一场。可镇南王管的严,陆麒阳可怜巴巴的, 不能趁着生辰潇洒, 充其量只能去军中与旁人一道吃碗面。好在他的几个兄弟友人, 知道他日子过得可怜,特意去飞仙坊为他开了一桌生辰宴, 想要让世子爷爽快一番。

陆麒阳答应得痛快,入了夜便披雪而来。到了飞仙坊, 入了雅间,便看见几个被父亲称作“狐朋狗友”的贵介子弟, 已推杯换盏地喝了起来,满室皆是酒香。

打头一个是陆敬桦, 他乃是山阴王家的次子, 平常最爱一口一个“麒阳哥”跟在他身后,旁边分别是高征和赵录, 也都是在赌坊、拍行之流的地方所结识的贵胄少爷, 成日里正经事不做, 最爱游手好闲。

而最右头的,则是个叫做吴正墨的。他出自高门吴家, 那吴家与沈家也沾亲带故, 一门里头出过几个高官大爵;沈瑞的夫人吴氏便是出自这吴家。只不过如今这吴家稍稍有些没落了, 得让各路亲家帮衬着,方能在楚京城中站住脚。

吴正墨是吴家嫡少爷,生来便有些傲气。这回他来给陆麒阳过生辰,竟还把自家的庶弟吴修定给带来了。在陆麒阳进来前,借着酒意,吴正墨已把修定给狠狠奚落戏弄了一顿。

“瞧见了没有?一会儿世子走进来了,你就演一只狗,从这儿,一直爬到那儿,逗世子爷开心。”吴正墨醉醺醺的,用手指虚虚划拉着,“这就是我给世子的礼物!”

吴修定咬着牙不说话,只是低头坐在位置上。

“你听见没有啊?”吴正墨不高兴了,将酒盏重重搁在桌上,嚷道,“世子爷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你原本是见不到的。要不是为了逗世子开心,我绝不会把你带来!”

一旁的高征和赵录也都起了哄,开始叫好。

“学狗不如学马,你让他学马叫试试看,兴许能逗世子开心!”

“学什么马?当然是学狗爬好玩。”

几个人笑嘻嘻的,东倒西歪,一旁的陆敬桦却小声插嘴道:“罢了吧,不要为难吴少爷了,麒阳哥也定然不喜欢你们做这种事儿。”

“什么少爷?吴修定算哪门子的正经少爷!”吴正墨嚷道。

就在此时,门开了,陆麒阳带着半身碎雪进来了。他一边解了斗篷,一边讶道:“我在外边就听见什么‘学狗’、‘学马’的,是你们哪一位要学了逗我开心?赵录还是高征?”

吴正墨笑哈哈道:“是我家这个庶出子!别看他长得其貌不扬,学问却做得不错,父亲还说他能考个探花、榜眼。让未来的榜眼大人给我们学个狗叫,岂不美哉?”

闻言,赵录和高征皆是一阵哄堂大笑。

吴修定攥着手指,坐在席间,面孔青青红红。在一片笑声里,陆敬桦细声劝道:“算了吧,算了吧,哪有让好端端的人学狗叫的?”

可高征与赵录却权当没听见,继续起哄。

“吴家少爷,你倒是爬呀!”

“世子爷都来了,你不爬,要是惹恼了世子,该怎么办?”

他们光起哄还不够,又去推吴修定。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把吴修定推到了地上,他站立不稳,一下子便双膝着地。见此景象,三人又爆发出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