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中忍的时候,可没有人来陪我回家啊。”止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那个时候的花时还在学校里因为上课睡觉而被罚站呢。”
花时一噎,想要出口的话语就被止住了。
都是多少年以前的旧事了,哥哥还要拿出来取笑她,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是,哥哥可以来看她的个人赛,真是太好了……原本以为哥哥会因为任务而抽不出身呢。
傍晚的夕阳洒落在道路上,映亮了两旁商店的玻璃门。一尘不染的街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像是在迎接着什么。偶尔有归家的行人匆匆路过,金色的夕阳为他们打上一圈暖融融的轮廓,所有的景物都被融入了一片暖色的光芒之中。
花时双手枕在脑后,不住地用眼光去偷偷瞟着身旁的止水,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想要笑。
她的大哥年轻有为、长相帅气,身高一米八,足够俯视鼬那个矮子,难怪最近收到的情书烧也烧不完。
哥哥太受欢迎也很麻烦啊。
再过没几年,哥哥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吧?
想到这里,花时的心里忽然一怔。她一想到止水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止不住地烦躁起来。她一点也不希望其他人来分走止水,哪怕是鼬也不行。她也不想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只要一直和哥哥待在一起,就足够了。
第四十一章·回家
这样的想法就像生了根一般,在她的心里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
不想哥哥和其他的人在一起。
不想和除了哥哥以外的人在一起。
只要有他们两个就可以了吧……?
花时这样想着,一路注意着止水的背影,朝宇智波的族地走去。她的脚踩过石块铺就的小径,踩碎了一片不知何时飘落在此地的绿叶。
“哥哥……”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喊道。
止水也滞了脚步,转过了头,问道:“怎么了吗?”
“好像……”花时微微皱起了眉,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树林:“好像有人在看我。”
没错了,她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就像是有人的斗篷摩擦过干枯的枝干、刻意放轻了脚步然后悄然消失的步调。
“是吗?”止水循着她的视线向一旁望去。
树林之中的绿叶无声地随风摇摆着,偶有脆弱的落叶不堪压力便飘坠下来。花时走近了两步,她将手搭在树木的枝干上,将枝叶朝两边一拨。
什么也没有。
唯有一瓣夏日的花从枝上悠悠飘落,几经翻转最后坠落于泥土之上,那一抹淡淡的鹅黄色被枯枝与黄绿色的落叶所掩去。
“什么都没有啊。”花时松开了手里的枝干,带着一捧叶片的枝条又摇晃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扯了扯止水的袖子,说:“走吧。”
止水摸了摸她的头顶,牵着她的手缓缓朝族地走去。
两人还未走到族地的正门口,便看到了族长大人家的两兄弟——鼬背着佐助,朝族地门口走去。他们俩看到了止水兄妹,都是一怔,尤其是被鼬背在背上的佐助,脸腾地变红了。
“晚上好,花时,止水君。”鼬朝他们俩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真是抱歉,花时的个人赛没能去看。约定好了今天要陪佐助的。”
“没事的。”花时牵着止水的手,心里非常满足——只要哥哥来了,就已经足够了。她的目光落到了佐助腾红的面孔上,说:“佐助那么大了,竟然还需要哥哥背吗?我四岁就会自己上学了啊。”
“……才不是呢!”佐助指了指自己绑了绷带的脚踝,说:“是因为我的脚受伤了,所以才……”
“知道啦,知道啦。”花时摆摆手,说:“佐助明天就要入学了吧?竟然在今天把脚扭伤了。总不能让鼬背着你去上学吧?”
佐助的脸更加红了。
花时看着佐助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笑。她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入学以后就要天天关在学校里背诵忍者条例了,没有机会来看三代目颁发中忍资格证的仪式了。”
“我才不看呢。”佐助撇过了头,趴在了鼬的背上。
看着两只小的互相斗嘴,两只大的只能在一旁充当移动布景,一个笑的比一个温柔。
打破这份和谐的,是族长富岳大人的话语。
“鼬,佐助,你们太慢了。”
富岳靠在族地的大门旁,用余光一一扫过在站在门口的四个人。鼬和止水愣了一下,然后,鼬满是歉意地对花时一笑,便背着佐助朝富岳的方向走去。
富岳最后看了一眼止水,便转身走入了族地的大门之中。
“我们也回家吧。”止水重新握紧了花时的手。
花时却没有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许久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那个……哥哥。”
“怎么了吗?”止水问道。
“哥哥好久没有背我了啊。”花时抬头看着他,认真地掰着手指数了一下:“上一次背我是在我十岁还是九岁生日的时候,因为我在家门口睡着了,所以……”
听着她的话语,止水不由得失笑了。他说:“刚才花时不还在说佐助竟然需要鼬背着回家不够厉害吗?花时可比佐助大多了。”
“我……”花时又把头低下了,最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那算了吧。”
“好吧。”止水蹲下了身体,说:“就背你这一次。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需要哥哥背着回家,说出去会让别人哭笑不得的。比如今天被你一拳打飞出去的阳斗君,对吧?”
花时的脸不由地微微红了。
——但是,谁还管那么多呢!
她揽住了止水的脖颈,把头埋在了他的背部。止水的短发戳到了她的前额,让她觉得痒痒的。她微微合上了眼睛,透过止水脖颈与肩膀之中的缝隙,打量着越来越近的族地的蓝色垂帘。
今年更换过了团扇族徽吗?感觉颜色鲜艳一些了……
“谁让花时是宇智波一族了不起的公主大人呢。”止水开玩笑说道:“都知道花时有着公主一般的脾气,所以哥哥也只能让着你了。”
“什么嘛!”花时不满地喊了一声。
竟然说她有着公主一般的脾气……
好像也没错。
她一直都不太温柔,连阳斗君都嫌弃她太过暴力。是不是以后应该对哥哥更温柔一些呢?比如主动洗衣服,或者帮哥哥做饭之类的……
夏日傍晚时分的太阳真暖和啊。
花时忍不住想到。
她抬眼,想要看清止水的面孔,无论如何都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短发。他的身体很暖和,手臂也很有力气,一切都是那么的年轻而蓬勃。
这种温柔的感觉……
像是有一颗种子在心里悄悄的发芽。
像是有一阵光漏过河面,洒落在河底的鹅卵石上。
像是午后的阳光,轻轻地抚慰着叶片上的每一寸脉络与纹路。
真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啊。
两人穿过了族地的大门,朝自己家走去。止水一边走,一边想用余光打量着花时。他扫到花时从他肩膀上垂下的手,她的护手整整齐齐地系着,原本娇嫩的手背上有一道被苦无擦出的划痕。
“哥哥,我马上就要成为中忍了。”花时忽然在他的耳畔说道:“这样子的话,我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和族人们一起执行任务了吧。”
“没错。”止水说。
他的眼眸不易察觉地一暗。
花时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吗……?
如果族里的事务注定躲不过,那么是否可以给她寻求一个更好的归处?如果富岳大人口中的一切都无法阻止,那么花时……
他沉默地想着,一言不发,直到踏进了自己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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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入学那天,去参加他入学仪式的是富岳。
花时在这一天休假,她看到了父子两人早早地就往忍者学校的方向走,虽然富岳大人依旧是满面的严肃,但是佐助却是一脸止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