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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花时(69)

他应该……

飘散的雪落在了脸颊上,留下一片冰凉的触感。

×

苦无破空的声音相继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叮当之声。金属划过墙面,留下一阵刺耳的刮响。

苦无在花时的手里一阵翻转,最后直直刺向宇智波斑的颈间。她看准了时机,趁着对方闪躲的时刻,将另外一只手中偷偷藏着的苦无也向上一刺。

这一次,宇智波斑无法躲闪。他将身体虚化,让花时的手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身体,毫无阻碍地从头部上方刺出。也是因为虚化了身体,他无法再握住花时的手,她的身体向前跌去,走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

“已经需要利用这一招来阻碍你了。”宇智波斑看着她的身影,低声地说道:“不过,离我所想还是差了太多。”

“我跟着你,并不仅仅是为了好玩。”她冷然说着,收起了自己的苦无:“如果哪一天,你已经没有任何忍术和瞳术可以教给我了,谁会将谁弃若敝履,还没有定论。”

尽管她的心中并没有底——宇智波斑的实力,对于她来说,太过高深莫测。凭借现在的她,是无法彻底打败他的。他的忍术、体术、幻术,他那未知的万花筒瞳术,对她来说都很危险。而如果对上宇智波斑,她只有别天神这一个优势。

虽然明知这样的话语只是口头逞强,她却依旧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就算说出来了,对方也不会如何。

她跟着他两年了,在这两年间,她游历了无数小国,见识了不知多少场生死离别。自己手刃过别人,也看着别人自己结束过生命。伴随着力量一起成长的,还有对宇智波斑的了解与揣测。

他的心思依然深不可测,可她渐渐地有了一些异常的感觉,就好像是已经掌握了其中的某些规律,她开始迫不及待地在他身上一一试验着。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宇智波鼬?”她问道。

“你已经无法继续等下去了吗?”宇智波斑说着。

“我记得,这是几天前你答应过我的话语。”

惨白色的光映照着他的面具和身体,所有的颜色都有些失真。他半合起自己猩红的眼眸,说道:“是谁让你以为,我必须言出必行?是否带你去见宇智波鼬,都在我的一念之间。这种抉择就像我是否选择杀死你一样……对我而言,都只是一时兴起的事情。”

他在强调,再一次地确认他的绝对主导地位。

“那你要杀死我吗?”她低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眸光微微一动。

“我随时可以杀死你。”

“……”花时用手扯开自己的领子,将脖颈上的一道旧伤疤露了出来。她歪过了头,冷然地盯着对方,说:“你动手吧。”

——她的手没有颤动,面孔上也没有害怕与惶恐的神情。她专注地盯着对面的人,似乎想要从他唯一外露的眼神之中解读出一二讯息。

宇智波斑看着她全然没有害怕与恐惧的模样,沉默了许久。忽而,他在一瞬间拔出了自己的苦无,将其横到了她的额前。他的动作很快,在她的眼里只留下了一个残影。时间有刹那的凝滞,他的苦无就悬在了她的眼前,似乎随时可以刺下。

他的视线向下扫去,想要从她的面孔上发现害怕的表情,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还是在专注地盯着他,表情依然是方才那副冷然的模样,似乎百分百确信着,他的苦无不会继续下刺,

他微微眯起眼眸,苦无又向下滑了一寸,紧紧地贴在了她的额上。终于,她有了与方才不同的表现——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惊恐,她的眼眸中泛起了猩红的色泽。

因为这不易的一丝变化,他终于放下了自己的苦无。

“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也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尽管他这样说着,他却觉得他的底线已经被她试探了许久了。

额前的威胁离去,花时摆正了视线的方向。她理好自己的衣领,将颈上的肌肤与那道过去留下的伤痕一同掩去。

“走吧。”他说。

“去哪里?”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地就提脚追了上去。

“……去见你想要见的人。”

她的脚步微微一滞。

——她想见的人。

他说的……是宇智波鼬吗?

×

从雨之国一路往北,便是五大国中土地最为广袤的土之国。与其他几个大国一样,土之国也与许多小国接壤,并且时常对其发动战争以谋划自身利益。

花时从边境进入这个国家时,又一次目睹了战争的后遗症。然而,那些堆叠的尸体和还冒着烟气的破败枯焦房屋,无法让她停下脚步。她漠然地看着这些千篇一律的景象,继续朝目的地行去。

“为了自身利益,所以要雇佣战争的制造者来引起冲突,这就是大国的掌权者所谋划的东西。‘晓’的存在,也正是利用了五大国之间这种暗流涌动的危险局面。”

宇智波斑的话语落在她的耳畔,她只是浅浅地应了一声。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一堆破碎的岩石与被风腐蚀的沙地,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粗糙凹凸起来。大起大伏的岩石错落地生长在地面上,光秃秃的表面上没有任何绿色的植被。被风磋磨地平滑的石表,有着近似土地的深棕颜色。

就连这里吹拂的风,似乎都带着砂砾的味道。

“你看起来……似乎带来了什么小朋友。”

骤然出现的话语,带着一丝调侃与玩笑,属于一个成熟的男人。

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花时也抬起了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一个身着黑底红云袍的高大男人从一块岩石后缓缓走出。他的长相很奇怪,较之寻常人,他的皮肤更偏向蓝色,奇特的五官让人想起某种在海中猎食的动物。他身背一把包裹着绷带的大刀,此刻他的目光正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花时。

“我和鼬先生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因此先行了一步。”那个人说道:“还请不要见怪啊。”

宇智波斑并没有回避她的意思,他看起来似乎毫无顾忌,对她站在一旁也没有多加警惕。他毫不介意让她知道,他与眼前这个人从前相识。

“宇智波鼬呢?”斑问道。

“他说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会。”背着大刀的男人指了指身后的一片石柱,说道:“鼬先生不太会照顾自己的身体,这样子会让人很担心的。”

斑的眼光向一旁一扫,他把头转向了花时的方向。

花时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去见鼬了。

她的脚步向前踏了一步,有些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向前。她再一次确认了身旁的两人——他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阻拦她的迹象。

于是,她抬起脚缓缓地向前走去。脚步踏过地面时磋磨过细小的砂砾,眼前的石柱有着各种各样的形态,高低粗细不定,经过风沙的打磨化为各种奇异的形态,如同一个个永远在此地生了根的人,正抱着头哭号着。风吹过石柱和其中的孔穴,发出了如同婴儿哭声一般的回响。

越向前,脚步越慢。

到最后,眼前的石柱已经所剩无几。她已经可以看见那个站在石柱后之人的衣袍一角,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就像是不忍心打扰一个好不容易沉醉的美梦,又或是生怕前行一步就敲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石柱是深棕色的,脚下的土地也是棕色的。远处的天空带着一层灰蒙蒙的色彩,没有云,也没有任何的绿意。在一片单一的土色之中,只有那截黑色的衣角格外醒目。

她深呼了一口气,又向前踏了一步。

——终于,终于要再次见到他了。

她想要在脑海里努力想出些什么东西来——是他最后的模样,或者重新相见时应该问出的问题,或者她大喊着绝对不原谅他的做法,或者是她这两年来在宇智波斑的身边活的有多么的提心吊胆、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