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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水户门琴乃记事簿(13)

“你先去工作吧。”炎转头,望向弓树,口中喃喃说:“就让我一个人稍微在这里待一会儿。”

即使再不显山露水,再高远威严,内心却依旧有着柔软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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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走出医院大门之际,发现送她来此处的旗木卡卡西还未离去。

银发的年轻人正靠在树下,手持一本红色封皮的书籍,懒懒散散地看着。午后的威风拂过他微微翘起的短发,像是谁人轻和的大手。

听见琴乃的脚步声,卡卡西身体未动,却抬起了半敛的眼皮。他低声说:“擦一擦眼泪吧。”

琴乃站在他的背后,哽咽着嗓子说:“你都没有转身,怎么知道我需要擦眼泪?”

“这种事情。”卡卡西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本,站了起来:“根本不需要转身。一定的吧?”

说着,卡卡西就侧过了脚步。

然而,出乎卡卡西意料的是,眼前这个深蓝色短发的姑娘却没有哭泣。

虽然嗓音略略沙哑,听起来就像是即将泪腺崩坏,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泪水。眼眶稍红,却也被及时地控制住了。

这回轮到卡卡西惊诧了。

“也是。”卡卡西将手塞入口袋中:“有些时候根本不需要哭。……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大概是看在特殊事件的面子上,卡卡西难得地、很有礼貌地说了告辞之语。

银发少年离去之时,黑色的眼眸悄然一暗。

风自他的身后吹来,隐隐约好像带来了十余年前雷电交加之声。

他将那个闪电大作之夜的所有回忆从脑海里甩去,又把思绪转移到了水户门琴乃身上。

——这个家伙,原来也有无法露出笑容的时候。

——还以为她总是一直一直笑着,早就忘记了该如何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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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乃并非不会哭泣,只是在炎的面前,她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

当拓人将手搭到她的肩膀上之时,她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眼泪鼻涕一起流,纸巾用完就用袖口接上。

平时的洁癖再也没精力去管,只剩下嚎啕大哭与咳嗽干呕的份,如同一个幼稚的孩子。

“明明只是一个B级任务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爸爸他……爸爸他……”

“就连最后的一面都没能见到,告别就只是他临行前的那一句‘等我回来’!怎么可以……”

拓人伸出手,将琴乃揽入自己的怀中。

他沉静着面孔,用修长的手指温顺地抚摸拍打着琴乃的肩膀。

“哭吧,琴乃。”拓人说:“你已经许多年没有哭了。如果全部释放出来的话,会让你变得好受一些吧。”

琴乃毫不客气地拽起拓人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涕。

拓人眉头一展,他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很细心地用袖口帮琴乃擦的更干净一些。

“没事的。”拓人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琴乃。”

落日时分的夕光洒落于公园的阶梯上,无人打扰的小径上飘散着几枚清晨落下的树叶。金色的光铺满石板铺就的路面,让那些被踩的光滑的石块在边缘处发出一道道微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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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不久,琴乃就从原来的队伍中退出,踏入了木叶高层工作的办公室。

她敲开转寝小春的房门,向着这个头发灰白、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老太太问好。

“打扰了,小春大人。我是水户门琴乃,从今天起担任您的助手。”

“噢。”小春发出一个语调微转的回应:“你是琴乃啊,炎已经和我说过了。出了那样的事,也只能请你节哀顺变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劳您费心了。”琴乃侧头,微微一笑,笑容温暖。

她的脑海里回荡着炎在葬礼之时告诉她的话——

“我花费了数十年的精力,才让弓树走到如今的地步。他离开了,自然需要有人去接替他的工作。我们水户门一族的任务,就是守护这由先代阁下们留下来的木叶忍村。琴乃,你也无法置身事外。”

琴乃从一个时常在村外四处乱跑的任务型忍者,转变为一个坐在办公室里整日与文书打交道的忍者。

她不用再去日斩处接取任务,四处奔波。取而代之的,则是坐在办公桌后劳劳碌碌地誊写文件,圈圈点点来年村子的村务。偶尔,她也会跑个腿,将顾问团的提议送去日斩处,迎接日斩或复杂或欣喜的神情,再将回复带回顾问团。

为了让炎在高层行走的顺利,不至于势单力孤毫无话语权,她努力地在木叶中枢工作着。

小春在琴乃幼年时与她有过一段短暂的师生之缘,对这个新来的助手也颇为照拂。而顾问团中,唯一让琴乃感到毛骨悚然的则是志村团藏。

团藏对琴乃的意见很大。

每一次看见琴乃和炎,团藏都会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她。

时间久了,琴乃也知道团藏那是在打量她的同时,斟酌着宇智波一族村子中枢的关系。

举村皆知,琴乃的恋人是宇智波拓人,这也被视作“水户门炎支持与宇智波和解”的信号。

然而,团藏的想法很固执,他属于保守派中的激进派,对宇智波的想法危险又微妙。

如此,身为炎的族人又与宇智波搅合在一起的琴乃,在他的眼里就变得身份复杂了起来。

还好,团藏还没有闲到真的去插手小辈恋爱的程度。

工作之余,琴乃依旧可以和拓人悠闲地逛街,讨论一些风花雪月的话题,比如阿斯玛和红的恋情,比如迈特凯总是猜拳输给卡卡西,比如同届的谁终于艰难地成为了上忍,比如宇智波鼬竟然以一人之力通过中忍考试成为了中忍。

“这孩子可真是了不起呢。”琴乃忍不住夸赞道:“兴许不用几年,他就会超越你,成为宇智波一族最厉害的天才了。”

顿了一会儿,琴乃又笑了起来:“我看你马上就不是了。总是跟在你身后那个止水,不是也非常厉害嘛?听说现在别人都称呼他为‘瞬身止水’,喊他是难得一见的瞳术天才呢。这些人啊,还记得那些年吹过的拓人吗?你要加油啊,拓人。”

拓人靠着桥上的栏杆,忍不住挑起了眉头。他板着一张清俊的脸,低声说:“这种无意义的虚名,有什么好争的。琴乃……以为我是十三岁的孩子吗?”

琴乃只是抿着嘴笑,并不说话。

桥下的流水朝着西侧流去,清澈的水里拍打着岸边的石块。几片落叶轻飘飘打着转儿从两侧的树枝上飞落下,坠在水面上,再向下游流淌去。

“对了,鼬还有一个弟弟。你知道的吧?琴乃。”拓人忽然说:“名字叫做佐助,从名字上听来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忍者。过两年,等佐助入学了,我们可以一起去观礼。”

“喂!等等。”琴乃拽着拓人的衣角,假装生气地说:“你为什么要对富岳家的这对兄弟那么好啊?又不是你的孩子。而且,你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去看……你的跟班的跟班的跟班的……入学仪式?”

还没有结婚呢!

太过分了!

拓人的眼神一闪,他低声说:“我也不……算了。因为止水的关系吧。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带他们走的更远一些。如果站在我的肩膀上的话,他们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吧?”

“太高深啦。”琴乃用额头抵着拓人的胸口,调笑着说:“说实话,佐助都不太认得你呢。那个孩子好像满心都是鼬,我上次问他知道‘小哥哥拓人’吗,他说不知道。”

“……是,是吗?”拓人说。

“不过,鼬那孩子。”拓人抬起头,若有所思:“确实很优秀。三代阁下说,鼬他在七岁的时候,就能以火影……”

拓人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处遥远的呼唤打断了。

“拓人——琴乃——”

夕日红站在桥的另一端,牵着阿斯玛的手,朝他们打招呼:“要去吃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