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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水户门琴乃记事簿(18)

琴乃直起身,又一次确认了炎的话:“……划清,界限?”

“是啊。”炎淡淡地应了声:“允许你胡闹那么多年,也是老夫太过宽放了。”

琴乃有些无措。她提起手,视线飘忽不定。最后弯弯唇角,故作轻松地说:“开玩笑的吧?现在可不是什么可怕的战国时代啊。年轻人的恋爱……爷爷不要这么反对啦。”

“那可不是什么反对不反对的问题。”炎的语调毫无波澜,平静非常:“这是我对你的要求,你必须做到。……和宇智波一族,划清界限。”

虽然说话人的态度很平和,可是这样的平和却并非“和蔼”,而是势在必得的“强势”,隐隐约约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压迫,让琴乃呼吸忍不住一滞。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违抗过炎的话语。

这位家主一直处于主导地位,对她的人生进行大体的操控。

只是在她和拓人的恋情上,炎一直处于不尴不尬的地位,从未出手。

琴乃瑟缩了一下指尖。

她从未试过违抗炎的话——如今,要为了拓人一试吗?

可以的吧?

既然拓人可以向家族做抗争,那么她也可以的吧?

琴乃抬起头,向来露着温柔笑意的面孔上满是坚毅的神情。她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咬字清楚地对自己向来敬重的爷爷说道:“抱歉,我做不到。”

这已经是她所能说出的、最为悖逆的话。

说完,她便想夺门而出。

炎不冷不热地坐在原地,啪嗒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籍。他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出了这道门,就抛却这个姓氏吧。”

话音传至琴乃的耳畔,她搭在门把上的手不由迟疑了。

她低垂着眼帘,问道:“什,什么意思?”

“如老夫字面上的意思。”炎从容地说:“如果你执意要与宇智波一族那小子同处一船,那么我就认为你自行放弃与老夫之间的亲缘关系。”

琴乃的面色一白,脑海中有若一道惊雷劈过,她放在门把上的手竟然有了一分颤抖。

——放弃姓氏,断绝关系?这就是她今夜违抗炎的代价?

——她根本不可能办到!这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姓氏……

她握着门把的手犹豫不决,进进退退。

心脏狂跳不止,像是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战斗。

炎凝视着她的背影,用已显苍老的声音说:“能够让向来服从听话的你如此违抗我的命令,那个小子……很有本事。”

琴乃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口。

许久后,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要是知道老夫如此逼迫于你,弓树也会指责我的不是吧。那么,如此,老夫便后退一步。——今夜,你且不能去见宇智波一族的那个男人。我会给你时间思考。”

琴乃悄悄侧过了头。

炎的目光幽然长远,隔着黑暗望向继承了自己血脉的这个孙女。他缓缓说道:“今夜,你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去见那个男人。否则,老夫与你的缘分便也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伦敦时间20:20(????)

☆、翌日清晨

今夜格外寂静漫长。

屋外的灯光渐次熄灭,喧嚣落地,只余幢幢树影摇曳。

琴乃窝在被子里,将头埋在手臂间。

——即使眼前满布黑暗,她的内心也满溢着奇妙的甜蜜。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让人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笑起来。如果此刻有灯光,那么她的表情一点很傻。

祖父的严厉训斥在她年轻的心里留不下太深的痕迹——也许每一个处于恋爱中的人都会视旁人为无物,早早地假定好恋情可以战胜一切。

她想起太阳西下时的光辉,恋人的轻声絮语,关于未来的无数期愿,还有沐浴夕阳之中的、无比温柔的一吻,差一点抖着被子笑出声来。

她和拓人也算是……历经艰辛,走过无数生与死,终于抵达了长跑的终点吧?

跑赢了夕日红和猿飞阿斯玛哟。

她的心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好像已经打着旋冲出了窗外。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等待翌日清晨的来临,再次见到拓人。

无论是家族还是爷爷什么的……都不能阻抗自己的想法。

她听了爷爷二十年的话,也该做一回叛逆的小太妹了。

明天去见拓人的时候,就穿衣柜里左数第三条的裙子吧。——裁好未多久,还是全新的呢,她对拓人足够隆重了。

夜晚可真漫长啊。

多么希望“翌日清晨”早一点到达啊。

琴乃慢慢闭上了眼,唇角仍旧含着散不开的笑。

|||

晨光初亮,光芒穿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的被褥上。

只是这一点点微渺的光亮,就让琴乃不安地动了动眼帘。

她磨磨蹭蹭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摊在被子上。睡裙的吊带从她的肩上滑下,勾在了上臂处。她睁着朦胧的睡眼,揉一揉凌乱的脑袋,喃喃自语:“……才是早上的六点钟吗?”

窗外已经有了圆滚滚的小鸟在蹦来蹦去,发出清脆的啾啾鸣响。

她犹豫着是起床和自家顽固的老头子做斗争,还是睡一个温暖舒服的回笼觉。正在挣扎间,她猛然想起了拓人,于是她连忙赤脚翻下了床,手忙脚乱地在妆镜前翻找着梳子。

刚梳顺了两缕头发丝,窗户上就响起了扣扣的敲击声。

琴乃一惊,在心里喃喃道“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她转了身,又犹豫着快速转了回来。她不知应不应该以这种刚起床的狂乱姿态去见拓人,很是无措地在镜子前转着圈。很快,她随手抓了两把头发,就冲向了窗边。

啪嚓一声,她拉起了窗帘。

“拓人!”她满面兴奋地将头探向了窗外,话音却在末尾猛然一低,变得尴尬起来。

“啊……”她视线瞟向别处,一只手假装不经意地将睡裙的吊带扯回原位:“是卡卡西啊。”

窗外蹲着的年轻人并非拓人,而是旗木卡卡西。

他作暗部打扮,蹲在一楼的屋顶上,右手将面具推到额头一侧,露出一只被伤疤贯穿的眼睛来。

“这么早来打扰,真是抱歉了。”卡卡西的眼神很懒散,动也不动,仿佛眼前空无一物。

“有什么事吗?”琴乃询问:“是日斩大人找我吗?”

卡卡西的眼珠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很快就从屋顶上蹦了下去,消失在了琴乃的视线里。

琴乃抄起梳子,一面梳着自己的短发,一面朝外张望着——刚才的卡卡西太奇怪了。

他可不像是没事会去敲女人窗户的无聊忍者啊。

琴乃从衣柜里找出那件新裁的衣服换上后不久,她的窗户又响了。

这一次也不是拓人,而是卡卡西又回来了。

琴乃推开窗,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有话直说吧,卡卡西。”

“我也觉得,顽强如你根本不需要逃避。”卡卡西蹲在窗口,用陈述的语气淡淡地说:“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依照你的个性来说,缓冲时间毫无意义。”

“出了什么事吗?”琴乃问。

卡卡西的凝重让她逐渐重视起来,但是她不认为会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了。她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相继送走了自己的老师、队友、父亲和后辈,本应无所畏惧。

“宇智波一族在昨夜被灭族了。”卡卡西眼帘半合,他用手指勾住自己的面罩,话语缓慢而沉稳:“有一名幸存者和一名行踪不明人员。现在和我走,我能让你跟我的小队一起到现场。”

卡卡西的话很冷静——对他来说,他确实应该冷静。

他是一名暗部成员,更是一名优秀的忍者,早就抛却了感情的羁绊和枷锁。

琴乃花费了数十秒来理解卡卡西的话,明明是条理清楚的句子,在她的脑海里却显得晦涩难懂,需要逐字逐句地拆解。到最后,她的耳边只隐隐约约回荡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