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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男神他又出家了!(56)

作者: 水明瑕 阅读记录

到了文革之时,两人间几乎是彼此心知肚晓,情谊还在,但疑心与提防也一样不少。为虞昭熙平反一事也终于渐不提起。

太祖走得突然。身体一向康健的人突然就一病不起,总理当时正在国外访问,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太祖遗体都已进了水晶棺。

太祖总理两人大半生好友,太祖离开不久,总理也一病垂危。不到半年,这两位在新中华历史上威名赫赫的两位领导人先后离世。

当年豫章被新党攻破,被岛国人压在监牢中上刑的孙孝久和一众牢中人被一并救出。出去之后整个人仿佛都一夜长大,继承了家业,沉默地担当起早就应挑到自己肩上的责任。

后来,他有幸——或者说不幸。亲眼见证了总理的离去。

总理走前已不大能说话。他紧紧握住守在身边的妻子的手,一遍又一遍艰难又含混不清地对妻子重复一个发音:“yu……咳咳……yu!……yu……”

可直到他睁着眼没了声息,包括他最信任的助手,包括他最爱重的妻子,无一人明白,他口中的“yu”,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孙家以古董起家,孙孝久接受家业后,便奔波在国内外,致力于寻回中华遗失的国宝,一生未娶。死前他将全部家业捐赠给国家,花费了毕生精力搜集的国宝也一件不留全部上交。

卫雪在他再三恳请之下前去送他最后一程。

其时已是耄耋老人的孙孝久痴痴盯着她看了良久,怔怔出声:“阿雪……”他很慢很慢地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欢喜,最开始遇到的你。”他眼底的怀念之色仿佛淡了些,又仿佛更加深重,“即使娇横、任性、蛮不讲理。”

第43章 阿弥陀佛

泉余寺是修真界佛教第一圣地。泉余寺的僧人,是出了名的超然物外、大慈大悲。

百年前, 泉余寺现任主持了空大师收下一位弟子, 取佛号戒嗔。

戒嗔唇边总挂着温和慈悲的笑, 脾气好到从未有人见他发过脾气。他根骨平平, 悟性却是骇人。入修行一道不过短短百年,无论佛法还是修为,便都已赶超自己的师父。

修真界称他为——佛子。

就是因为戒嗔名气太大,是以当传出“佛子戒嗔在旧阴阳秘境误入幻境,因心性不足而心魔横生经脉尽毁沦为废人”的消息时,才显得格外震撼。

修真界举界哗然。

魔道妖女把玩着自己柔顺的发丝,沉墨发梢似有暗紫流光, 扫过嫣红唇瓣更显妩媚惑人。

她哀哀怨怨地叹口气, 糜艳眉眼流泻三分轻愁:“这小冤家。怎么就废了呢?可当真叫奴家心疼……”

同门师姊妹笑着凑上去搂住妖女杨柳似的柔软腰肢:“少来!”她吃吃发笑, “你是心疼人家未泄的元阳呢!”想起僧人温润无双的容貌,她也不无遗憾地叹息,“据说是真佛转世的佛子啊……”面上浮现出一丝恼恨,“怎么竟如此不济!”

道门弟子幸灾乐祸:“让他们吹?那群秃驴!还佛子……嘿嘿嘿。”

他师父把手里棋子往棋瓮里一扔, “呵呵”一声糊了他一脸:“关你何事?”

弟子激动:“您是不知道佛门前些年那个猖狂劲儿……”

他师父“哦”一声:“关我何事?”

再瞥一眼弟子, “上次教你的术法学会了吗?”

弟子:“……”

师父一颗棋子砸到弟子头上:“还不滚去学?”

这次的原主名叫戒嗔。

戒嗔自小拜入佛门,被佛门圣地泉余寺主持收为亲传弟子。因着绝佳的心性悟性而被称作佛子,在修真界风头无二。

某次外出历练时,戒嗔一时不慎,不知遭受了哪个小人暗算,被毁了经脉根骨沦为废人, 回到泉余寺度过余生。

原主的的确确是个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之人。修真界人人敬仰风光无限之时他不见志得意满,跌落泥淖被嘲废物之时也不见他沮丧。

事实上,在太初所接收到的戒嗔的记忆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浅浅淡淡一抹痕迹,仿佛笼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一般迷蒙,唯有他日夜研读的佛经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而戒嗔的心愿是,修真界百万年无人飞升,他希望探明症结所在,解决问题。

——和他自己没有分毫关系,对他修为尽毁后所遭受的讥讽嘲辱更是只字未提。

这是个值得欣赏之人。

然而无论戒嗔多么值得欣赏,也无法阻止太初渐渐黑沉的脸色。

面无表情地看着镜面中那个眉清目秀,唇角天然携笑的……光头。太初第一次真真切切生出了管他什么心愿直接甩手走人的想法来。

阖了会眼,总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太初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戒嗔根骨平平……

还真是半点不假的根骨平平。

一身天生道骨,生来合该修道的资质,却偏要修佛,可不是根骨平平?

——暴殄天物!

太初眉目冷冽,拂袖而去。

什么叫天生道骨?今天入门明天筑基是小意思,只要没心性悟性差到无可救药或是蠢笨如猪,至少一个大乘期没得跑。在当今修真界,开宗立派都已足够。

只是修真界太久不曾出现天生道骨的修士,佛门对道家那边不甚了解,道门也不会闲的没事去探查佛门佛子的根骨,是以包括戒嗔自己在内,竟没人知道戒嗔一身天生道骨。

——也未必没人发现。

太初探查着体内伤势,倏而寒凉一笑。

难怪后来凭什么样的灵丹妙药都治不好戒嗔的伤。傻小子哪里是被人毁了经脉丹田?这般伤势,分明是被人将根骨生生挖了去。

戒嗔沦为废人后自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辟谷。他师父了空安排了两个刚刚入寺,因为资质问题未被人收为弟子的和尚圆明、圆灭专门负责他膳食,一日三餐的做好送来。

圆明这日一如既往地在午膳时分提了餐盒前往戒嗔的小禅院,却诧异地发现小禅院竟是开着门的。

说来戒嗔修为尽毁已有一年,圆明和圆灭轮换着送饭也有大半年,除了第一次去时,其实并未和他们那位曾经名震修真界的师叔祖说过几回话。

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戒嗔沉迷佛经,回回接了饭盒温温和和道个谢,转身就进了屋子继续研究佛理。

送了这么久的饭,圆明还是第一次见着戒嗔自己打开院门。

圆灭曾经为此和圆明私下抱怨,说是:“咱们这位师叔祖,成了废人还添上这许多毛病。”

彼时圆明不赞同地皱皱眉:“师叔祖是长辈,你怎可如此编排?”

圆灭就不屑嗤笑:“难道不是这个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怎不逆转阴阳去那凡人界给人当小媳妇得了?”

圆明不愿与圆灭争执,不再说话。转头就把事情上报戒律堂,圆灭因此被罚十灵鞭,在床上半瘫了小半个月,和圆明本就泛泛的交情由此彻底断掉。

所以此时看见院门来着,圆明的诧异自然可想而知。

他心中好奇发生了何事,脚下步子不停。转进院门,便是动作一顿,神色陷入怔忡。

男子站在院内石桌旁,只着了一身雪白中衣。身姿挺拔修长,素日温和的眉眼却冷肃一片。

门口传来动静,他侧眸扫过。平平淡淡一眼,却仿佛裹挟天威地慑而来。圆明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意识瞬间一片混沌。

将圆明从难以自拔的畏敬中唤醒的是男子温和的声音。

“有劳。”

圆明恍然回神,定睛再看,师叔祖神色温淡一如往昔,唇角眼尾都是柔和悲悯,何来什么沉冷慑人的气场?

他心底余惊未褪,却也只当是自己一时眼花,将餐盒放上石桌,恭恭敬敬合十弯腰:“师叔祖客气了,是侄孙当做的。”

说话间,圆明想到戒嗔身上的雪白中衣。

泉余寺不兴穿法袍,服饰均是普通僧袍,自然也就会损坏。师叔祖从受伤归寺便不曾再去领过僧袍,如今想是从前的僧袍都已破旧不堪不能再穿——也难怪一向闷在屋里的师叔祖竟舍得出房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