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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洁癖(68)

作者: 唯挚 阅读记录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累,说:“病人肺部只是小小刺伤,暂时脱离生命危险,需要转入重症监护室进行看护,直到他苏醒过来。”

晏望霄听了,低头摸到梁松影的手,不敢用力,只轻轻地碰着。重症监护病房门口,护士将晏望霄拦住,“亲友请止步,现在病人不方便探视。”

晏望霄隔着玻璃,望着病房里的梁松影。他还需要借助呼吸机进行正常的生命呼吸,白衣护士站在一旁用监护仪记录心率、心电、呼吸频率。

半个小时后,宋礼带着晏望霄梁松影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来到病房外,简直不敢认那个扒着窗户一脸痴汉相脚上还踢着拖鞋的男人:“二、二少?”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啦,双更庆贺。

祝大家来年心想事成~

第48章 后患

晏望霄只看了宋礼一眼,回头继续盯着病房里面。

“二少!”宋礼走到他旁边,往里看,“Lan他没事了吧?怎么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也很想知道。你去问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怎么还不醒?”

“好。”宋礼放下东西,“哦对了,二少,我进来的时候,看见医院里有几个记者,你有被拍到吗?得注意一点。”

“……”

宋礼看着晏望霄,许久不见他回话,悻悻然离开。

经过宋礼一番死缠烂打恳求,医生在4个小时后终于同意让晏望霄进去,但不能吵到病人。宋礼临出门前,看见晏望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看着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

晏望霄不时把手心放在梁松影鼻下,放在他的颈侧,他的心口,他的手腕,感受到生命的跃动,才稍微放下心。他以把脉的姿势将三指搁在梁松影手腕寸口处,不敢合眼,怕一闭上眼,再睁开时梁松影就出什么意外没了。

但他的精神高度紧张长达6个小时,病房昏暗的小灯也催人欲睡。眼皮打架很久,不知不觉低下头,伏在床边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从医院醒来时的白色屋子,床单、窗帘、墙壁都是白色,医疗器具散发金属特有的冰冷幽光,空气里充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他掀开被子,发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他侧头看去,这个男人容貌英俊而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忽然,男人的口中咳出血,血流不止,眼睛翻起眼白。他感到心悸,大喝一声:“梁松影!”

晏望霄惊醒了。

挺直身子,他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人,却正对上一双疲惫而关切的眼。梁松影醒了。两人的手不知何时交握,梁松影力气很小地用手指挠了挠他。

晏望霄缓缓露出笑容来,呼出一口气。

梁松影动了动嘴皮,却发不出声音。

医生和护士被叫来,查看一番梁松影的伤势和心率呼吸率等项目,确认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他们走后,晏望霄重新坐回梁松影身边,贪婪地盯着他看。

梁松影还得靠呼吸器进行呼吸,暂时说不了话。他的神情疲惫,眼睛闭一会儿睁一会儿。他在晏望霄手心里断断续续地写字,写得很慢,似乎很费劲,呼吸声也变得大且急。

是个“几”字。

晏望霄等不及他把剩下的字笔画写完,道:“你别写了,省点力气!现在凌晨一点,你昏迷了大概六七个小时,总算抢救过来。你现在闭上眼睛,睡吧,我守着你。”

梁松影仍然睁眼看着他。

晏望霄伸手在他眼皮上一合,轻声地说:“等你睡着,我会睡的,你快点睡吧。”

温热掌心下的眼睛眨了眨。

等他放开手,梁松影已经睡着,安静的病房响起呼吸器发出的微重呼吸声。

第二日早上,梁松影被转到普通VIP单人病房。昨晚来过探望的李文海、李明辉、赵节、萧廷、傅玉、江雪素等人听到他苏醒,又带着鲜花水果来看。只是梁松影说不了话,大部分时间在睡觉。陪他们一会儿听他们说一会儿话,就显出疲态,被晏望霄不客气地赶走,并叫宋礼守在门口除了医生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李文海不买他的账,在病房里坐定:“阿影是我小侄子,你是他的谁,你赶我走?反了吧你?知不知道尊重长辈?还是你爸妈没教好你?”

晏望霄脸色一沉,低声说:“有话外面说,别吵松影!你也不过尔尔。”

李文海挑眉,作出“请到外面”的手势。

出了门,宋礼——经纪人、助理、保姆、保镖数任职务兼于一身的能人,昨夜起守在门口寸步不离。从铁青脸色来看,比病人更像一个病人。晏望霄对他说:“看好门,别让闲杂人等进去,回头给你一个大红包。”

欲哭无泪的宋礼被最后一句话抚慰到,“要超级大的红包!”

晏望霄比了个OK的手势。

晏望霄和李文海走到医院的后花园,他没去管周围的人是否会认出他,或者偷偷拍照,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闲事。

两人站在走廊下,李文海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接,“松影规定我一天只能抽一支烟。”

李文海咬着烟,脸上几分痞气的笑,“你倒是听他的话,该不会在我面前装的吧?”

晏望霄上下将他打量,“我有必要讨好你?”

“哦?二少无需讨好任何人,包括阿影的爸妈吧。他们两位老人家今天早上的飞机,预计下午两点能到。我很想看看,二少面对梁爸爸梁妈妈,会是什么表情?要是拿出刚才赶我走的架势,可就精彩绝伦了。”

“他们要来?”

“独生子快挂了,为人父母能不来?小心护着阿影啊,我那个姐夫骨子里传统严厉,一生气起来,随手抄起个东西就往阿影身上砸也难说。”

晏望霄听出门道来了,“你不是来找我麻烦,而是提醒我?”

李文海眼神轻蔑,“只是看你现在对阿影好,才不找你麻烦。以后你要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甭管你是晏氏二少,还是高干子弟,打不断你的腿,我李某人也要搞得你一身苏州屎。话我今天放下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晏望霄冷哼一声,“我相信不会有那一天,起码我确信,世上无人能及我对他的爱,我什么都愿意给他,对他好。”

李文海转身离开,“肉麻兮兮,情话就留着恶心他吧。”

晏望霄回到病房,外面竟然守着一个女记者,和宋礼两厢对峙。那个女记者看见他走过来,便迎上去,“晏先生,您还认得我吗?我叫凌曼儿,去年酒店发生火灾时您和梁先生救了我。”

晏望霄觉得她确实有些眼熟,“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能接受任何采访,请回。”

她举起手中鲜花,摇头,“我不是以记者的身份前来,只是想探望梁先生。如果他不方便见客,麻烦您帮我把花送进去,祝他早日康复。”

晏望霄眼神示意宋礼接花,说:“我替他谢谢你。”

她笑了笑,“再见。”

下午四点左右,病房迎来了四位客人——梁爸爸梁思信,梁妈妈李青菡,梁姐姐梁建琴,还有舅舅李开德。

梁松影还没醒,面对四位陌生长者,晏望霄从病床边站起来,有些忐忑,“你们好。”

梁思信是一个面相平和、眼藏锐利的老人,额头眼角嘴角的皱纹说明他年纪已大。穿着一身灰色西服,衬衫领口打了一个红色领结,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被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左臂,如同一位受人尊敬的老绅士。他站在门口没进来,曲起两根手指叩了两下门,“请问,这是梁松影的病房吗?”

晏望霄放松下来,说:“是的。我叫晏望霄,是梁松影的爱人,你们是?”

不仅其他三位,连梁思信的脸色也一下子就变了,手颤抖着把夹在胸口的眼镜取下来戴上,仔细瞧了瞧眼前的年轻小伙,“我是梁松影的爸爸,但我不认识他的爱人,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