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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我上铺的老攻(53)+番外

作者: 方六六 阅读记录

刘杰毕竟是仲二手下的人,只是鉴于他胆子小力气也没得靠,所以很不受待见。在新丐帮小半年,他还只是一个虚虚出现在大众视野两次的小喽啰。

第一次自是不用说,是被人牵进来指给人认识那次。第二次则是仲二的生日。

凡是做老大的,十有八|九都讲究两个字——排场!

若是有能力,必广而告之地让十里八村的认识不认识的人物都来凑个热闹。不过仲二这人不靠谱惯了,仿佛不受这些俗世规律的桎梏,他的生日宴会,简直荒凉到了极点。

他们在城里简单地包了个场子,统共五六十来个人,又被分成了七八桌,大家隔着桌子椅子在虚空中敬酒,以清酒下菜,虽说火锅上唾沫翻飞有些倒胃口,但竟莫名使人感觉到其乐融融。

而仲二坐在一个并不显眼的位置,比一改往日黑炭着装的下手们更低调,刘杰泻出了全身眼力劲才在饭局末尾瞧见他姗姗起立的身影。

那时主力军就跟着他走了,非是老大不可。

仲二老大当得窝囊,生日没有蛋糕鲜花美女烈酒,据说他当时只喝了几杯苦荞茶,连菜都是别人帮夹的。

真不知道这条唯唯诺诺的狗,是怎么让别人心甘情愿跟着他跑的。

刘杰自那次过后,就有了谋权篡位的心,就算是一五十步笑百步,他也坚信自己比他强,守江山的是个昏君,还怕什么易守难攻吗?

只是他的伟大计划还没起步,家里就出了岔子。

他那日日夜夜镇守在流水线上的老母亲,突然抱病回家,整个人消瘦了大半,原本就单薄的骨架,此刻更像是从坟里硬生生刨出来的,仿佛稍不留神,她就要归西了。

他当然不指望他那个拈花惹草,名义上的父亲能给予他们什么经济支持,忍气吞声地把一桩破担子都挑在了自己肩上。

弟弟正处在所谓的青春期,身体和心理上的成长都得劲,一言不合就玩离家出走,带着几百块钱浪到分无身文才回家。

姜还是老的辣,这事被他老妈子发现了不要紧,语重心长说几句就过去了,不过要是不小心撞上他,鸡毛掸子能让那不争气的弟弟屁股开花。

后来刘杰便有些沉静了,忙忙碌碌几个月,一颗心都挂在“我要怎样在丐帮全身而退”这件事上,加之要养家糊口,实在分|身乏术,他弟弟在外面再胡作非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杰来寝室找过蓝巧巧,却不是为了寻仇,而是好意提醒吕易:“嘿,你们寝室那个唐子豪,他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叫他自己小心点。”

吕易不是傻子,知道他必定也在这潭水中,脱口而出道:“什么狗屁帮派?”

尴尬爬上了刘杰的额头,片刻就被逼出一层浅浅的汗珠来:“表哥,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那猪脑子,就配骗骗三岁小孩,你哥可是要考博士的人。”

“……那就是吧,你说是就是。”

天时好,人去寝室空,刘杰也不忌讳了,朗声道:“丐帮知道吗?”

他看着吕易挑起的眉毛,心里也发怵,又加了一句:“城南的。”

“哦。”这下吕易应了,“那不是一群小混混吗?而且我听说他们已经解散了,难不成死灰复燃,你还被拉进去当了新柴?”

“呃,这个嘛……我也是没办法,年少轻狂,总想闯出一番天地,后来才发现,活着就很好了。”

吕易推了推他智慧的眼镜框:“那是个火炉,你打赤脚进去身上沾了灰,知道怎么全身而退吗?”

“不劳费心,已经办妥了。”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什么活计,平时就干个给人端茶送水的勾当,没名没气的,要走也不会有人强留,操心的不多,我已经做好了。”

他自觉隐去了中间的繁琐细节,把这伪装一件不用尽心费力的鸡毛蒜皮小事,吕易手指嗒嗒敲打在桌子上,显然知道他这种若无其事的轻松是装的。

他抛出一个疑问:“既是打杂的活计,怎么会知道这等机密?你们的头头盯上了他,难道还要发到圣旨,搞得人人皆知吗?”

刘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心想着脱离这苦口婆心的大表哥,等他猛然回过神,已是几秒钟之后了。

“表哥,你读书真读傻了。名门正派要想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那是得守口如瓶,非那几个亲信不能得知,偶尔传出流言蜚语,恨不得杀人灭口绝了后患。可是丐帮不是什么干净的组织,本来就立志于当社会蛀虫的,老鼠一窝,心都是黑的,干起坏事来,谁比谁都是一把好手,没什么顾虑。既然老大盯上的人,也不用隐瞒,必定广而告之,然后举其上下的之力,合力……”

他把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纸条

吕易的神经无缘由地牵动了一下,千丝万缕最后都指向一个人,震得他心口吃痛,虚无地神游起来。

刘杰一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心道表哥可能是被吓傻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吕易对于知识的渴求千金难得,想必也不会沾染这些见血的凡铁俗器,一时缓不过来神也是正常的。

他企图扭转乾坤道:“表哥,那个……你也别太担心,我没别的意思。”

吕易小臂一抽:“你什么意思?”

“我?唉,不是我,我算什么,我是说那个仲二,就是丐帮老大。他是盯上唐子豪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但可能也没啥恶意,反正没见着行动,说不定只是想邀请他去喝杯茶什么的,我只是好心提醒,防患于未然嘛,你也别太担心。”

这番话怎么听都是自相矛盾,凭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吕易自然而然地对他伸出一双手,生硬地挥了两下。

“没事就快走。”

刘杰屁股一动不动:“这板凳上有胶水,对不住你的逐客令了。”

吕易:“……”

“表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呗,那个……”刘杰忽地眼神飘渺,仿佛是聚不了焦地四处游离,“你妈回来了,你不回去看看吗?姨让我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吕易答非所问:“阿姨的病,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真有孝心,别像以前那样给她添乱了。”

刘杰莫名感到受到了敷衍。

“她病得难受,我看着她也难受。哥,她快瘦得没有人形了。唉,我真的……以前我是以为她会一直养我,才会肆无忌惮地纵容自己,我没有梦想很多年了,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养家。”

“前些阵子我爸回来了,带着那个野女人,我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那个女人存心害人,有次差点把开水浇到我妈身上,被我用扫帚赶出去了。”

吕易根本无心听他诉苦,碍于兄弟关系还是假装客套地添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女人就走了呗,我爸时不时夜不归家的,偶尔打个小工赚几个钱,嫌恶嫌不到钱上,我就收下了呗。不过我妈没人照顾,她很多时候想不开,姨后头为了她回来,干脆就在我家住下了。对了哥,你真的不打算去见见她么?她可是你亲妈。”

说了半天,又绕到了刚才的话题。

吕易:“稀罕。我又想要送客的,你丫的快滚吧。”

刘杰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这货长得磕碜倒也罢了,还挺会选表情寒酸自己,搞得吕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差一个脚底板翻在他脸上了。

表情若是拿捏得好,会事半功倍。可是被长相欠佳之人滥用,则等于自取灭亡。

刘杰本来用作卖乖的舌头被吕易用一支筷子强行塞进了嘴里,后者敏感的舌尖捕捉到一丝不单纯的味道,骤然反应过来——发酸的唾沫!

刘杰:“……”

吕易:“小老弟,你真的得走了,我心里有个恶魔想要打死你。”

他把筷子瞄准了垃圾桶,扔出,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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