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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我上铺的老攻(69)+番外

作者: 方六六 阅读记录

“哦。”

“我问你,你又惹什么事了?”

“没事,姐让我过来盖个章来着。”

“印泥缺货了,”女士把眼睛抬了抬,凝视着那张文件,“这是什么东西?上头什么时候下发的文件,没见过。”

“巧了,我也没见过。”

她的眼神在上面逡巡不去,好半天才得出结论:“唐佳这小女娃读书读傻了。随便搞个文件拿过来让我盖章,以为我眼瞎么?”

“啊?”

“哦,你不知道。这是我们这些人提身价用的。不过她还不够格呢,是想一下子飞太高,真是不怕摔下来。这些年轻人啊……”

“哦。”

“跟你说,别跟她学,现在的人都有点心浮气躁。”

唐子豪甩了甩刘海:“那你看我怎么样?”

这话一出,女士直接把他当成了出气筒。

几记拳头冲出,蜻蜓点水地落在了他的胸膛上,后者还没回过味,她的手已经收回去了。而后她长吁了一口气:“太极可以养身,太极可以正心。”

“……”

大妈你怎么不去拿小金人呢?

“大妈”:“唐子豪,你整的那些幺蛾子,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你说你干什么不好,要不黑不白地到处瞎混?社大好玩吗?啊?我看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这下等着兴师问罪,且看你咋办。那小娃娃也是……”

“小娃娃”仨字一出,唐子豪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哪个小娃娃?”

“还有谁?”

“……”

“你妹妹啊!我滴妈呀,你是傻子吗!?你家里人没告诉你??”见唐子豪一脸痴呆,她也不神秘,直说,“你妹不见了。”

“我妹?不是,你开玩笑吧……”

“开个狗屁玩笑!”女士直接扔给他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号打过去。”

“什么玩意儿山东的号码……大姐,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总寻思你是说评书的,能不能靠点谱,别老把信息艺术化……”

唐子豪虽然这样说,手上还是很听话地犹犹豫豫按下了“拨打”。

越是惊吓过度,越要装得自己面无波澜目空一切,这是他闯荡江湖的教训。

“行了行了,”那女士猝不及防地把他的电话夺了过去,“不是叫你现在打。”

“……”

不靠谱,越来越不靠谱了。

半个小时后,他才拿来没有盖戳的文件回来了。

唐佳高傲地把眉头挑到了美人尖,烈焰红唇开始一张一合了:“要你有何用?”

他把手一摊,不予置评。

“怎么?勤姐没有为难你吧?”

那位不洋不土的女士就是勤姐,为人幽默风趣识大体,这些人都喜这样称呼她。

“没有。”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勤姐语重心长地不单单只怼了他几句。

唐欣走丢了,准备来说是被绑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爆一下,明天恢复日三千。万众瞩目的考试要来了,大概会在十天后完结,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全身心备考了

☆、解铃

勤姐说评书特讲究详略得当,有用的话精简得可怜,劝他“回头是岸”的逆耳良言却是张口就来。

唐子豪一开始没能从她的嘴里探听到什么蛛丝马迹,心里窝火,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叫板,做出要用鸡毛掸子抽她的架势。

勤姐推了推她智慧的眼镜,一手遮挡下,眼神变换了一瞬。

“你这瓜娃子,不听老人言就罢了,还恩将仇报?我问你,我说这些你听进去了么?”

唐子豪木然:“你说什么了?滔滔不绝,不就是想表明我才是万恶之源,始作俑者吗?除了翻我的黑历史,你还能讲点别的吗?”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几分。焦急和愤慨打了结,悬在了阴冷的空气中。

勤姐:“刚跟你说不要学你姐,你倒好,转头就给忘了。我要是一下子说出来了,你能接受么?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你作为读书人不会不懂。我说这么多,不过是要你明白,我接下来的话不是空口白话,没有空穴焉能来风?”

唐子豪瞪了她一眼,问道:“所以外面那一群人,是推我上刑场的么?我倒想知道,我自己的妹妹走丢了,我除了没照顾周到这一点,还有什么罪责。”

勤姐把背往椅子上一靠,微微闭眼:“没懂,你还是没懂。”

“把自己当巴尔扎克了,那你倒是说说。”

“我说你,”勤姐食指在空中转悠了半圈,最终落在了唐子豪跟前,她取了眼镜,把酸胀的眼睛狠狠揉了揉。

勤姐:“我眼里容不得沙子,谁都容不得。”

“……”

“你应该知道有的人跟我一样,看不惯谁就要一直盯着谁,只要是共事过的眼中钉,谁也别想独善其身。唐子豪,我不否认你如今做出的改变,却也不可能承认你以前做的是对的。你招惹了什么人,他们现在来招惹你,你总该知道这叫因果。”

“是仲二?”

勤姐瞥了他一眼:“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我也记不清了。”

我擦,能他妈靠点谱不??!

她继续说:“你能毫不迟疑问出来,十有八|九也就是了,那人打了电话,说人在他那,让你自己去找他,一切都可以解决。哦,还有,他说了你到的时候给他打电话,打错了时间的话,你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你妹。”

唐子豪被她这番无头无脑的话搞得满头浆糊。

找人?哪里去找?自己解决?那你们呢?你们是吃白饭的?

勤姐透视眼般地猜透了他的心思,只说:“别装得纯情,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要是你也没办法,那我们也都没有办法了。而且我看那娃娃说话乖得很,也不像有恶意,你要是觉得我们处理不当,自己找到派出所去,我们不揽这瓷器活,也揽不起,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懂么?”

“……”

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解释,垃圾玩意儿,清高地太高级了。

唐子豪大脑皮层快被洪水一般涌入的信息绷得皮开肉绽了。

而这边,几乎所有亲戚都挂着一副标志性的假笑,背地里对他喊打喊杀,就连日常喜欢逗他开心的闫二婶也一言不发,怕是言多必失,他本来对唐子豪不是百分百相信。

草他娘的,他算是彻底坐实了罪名。

一路上,唐子豪只管把头往车窗外面探,听不到里面的叽叽喳喳,暗地里和自己较真。

他活了几辈子,一辈子比一辈子累。

要是还有重生,他宁愿一头撞死在挡风玻璃上。

可出于某种原因,他还是不得不收拾好自己七零八乱的心情,在日头西垂人影散乱各自归家时,跟喜怒莫辩的父亲说了句拜拜,安安静静地走进了冷风里。

仲二在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找到他?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他越想越觉得无助,干脆蹲在路边,欲哭无泪。

吕易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了。

对方轻飘飘一句:“在干嘛?”

此金句用了三百回,唐子豪听得快吐,一股脑把不愉快地撒了出去。

“吕易,我日了你的狗!”

吕易:“……干嘛这么想不开?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被一群自杀未遂的野猪围堵了,要把我拱下河去。他们大脑构造也忒奇特,怎么会认为我会想死?”

吕易一头雾水,淡淡地回了个“哦”。

唐子豪:“不过也是,要不淹死要不被拱死,总得选一个,我还是死远点吧。”

吕易:“……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唐子豪用手地上画圈,“吕易,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在变透明了。不对,是那些人变透明了,我有时候有一种处在世界中央的错觉,好像所有人都围着我在转。他们面对一件事,完全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回答,等着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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