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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婚介所(54)

☆、憔悴

被安了差事的破厄圣君只觉得鼻子一样,疑惑地转头看了一圈,心平气和地想:大概又是陆淮卿那只烧鸡,也只有他没事敢编排自己。

缩小的白虎蹲坐在钟楼上,无论哪个角度都是端庄优雅的。金色眼眸俯视着这个渐渐苏醒的城市。喧嚣声从小街巷传出,这样繁华的城市里居然还能听到叫卖声,她听了一会儿觉得稀奇,从高高的钟楼上轻盈跃下。

不远处就有温瑢的气息,破厄圣君踩着轻盈的步子漫步在细窄的栏杆上,向着味道进发。走了没几步,就在拐弯处碰见了温瑢。

破厄圣君愉悦地踩了踩爪子,对这种相逢很是欢喜,“早上好。”

温瑢冷不丁听见一只白猫打招呼,吓得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破厄圣君。

这条巷子没人,温瑢便笑着向她打招呼,“早上好圣君,在散步吗?”这么早的,刚刚五点。

破厄圣君道:“鲜少来人间,平日里无事就多看看。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昨晚没休息好?”她深知人类身体的脆弱,故而多了几分担忧。温瑢的神魂受创,连带这副寄存魂魄的身体也孱弱。破厄与温瑢相识多年,感情深厚,最看不得温瑢哪里不痛快

陆淮卿道:“昨晚没休息,我想送他回去睡一会儿。”他说着仔细看了温瑢的脸色,脸上的血色淡了,眼底也有不明显的青色,比平日里憔悴。陆淮卿心里愧疚——昨晚就不该带着温瑢到处玩,该早点回去才对。

破厄对陆淮卿向来没有好脸色,闻言冷冷道:“他身体不好你就不能多照看些?要你是做什么的?”他是为了谁才受今天这份苦?

陆淮卿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反驳。他悄悄握住温瑢的手,传递着自己的温度。他怎么会不知道一晚上不休息肯定会带给温瑢不适呢?但是温瑢不想休息,他想和他待在一起,说话也好甚至于静默无声都可以,只是想感受这样的陪伴而已。

既然温瑢想,那他就去做。

破厄这样的性子,对外似热实冷,对放在在意的人却恨不能时时刻刻都捧在心尖上,她比陆淮卿年长,又是女人,更加细腻温柔,所以向来看不惯陆淮卿的粗心。

温瑢笑着道:“昨晚出了点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

破厄歪头看了看陆淮卿,摇了摇头,威严的金眸露出笑意:“算了,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还是少掺和。陆淮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尊重你的想法,这样爱敬你是好事。但是温瑢,正如此你更要爱惜身体,就算是你皱个眉,也是有人会急到掉毛的。”

会急到掉毛的陆淮卿:“……”偏偏破厄说得对,他只好别过头,咽下了这口气。

“你是重要的,时刻都有人爱惜的,所以你也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吧。”破厄温柔道。

温柔心中一动,低头对上破厄圣君带笑的双目。

严厉且宽容,又出乎意料的温柔善解人意。

他无端想起陆淮卿所说的这位圣君是来人世寻找姻缘一事,忽然觉得若是和这样的人谈恋爱,一定轻松愉快。

“好,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温瑢柔声道。

破厄长长的尾巴扫过温瑢的手腕,眼神柔和,“回去休息吧。”

温瑢笑道:“圣君再见。”

“等会儿,”陆淮卿连忙叫住破厄圣君,别扭道,“劳、劳烦你挪个时间关了阵法。”

破厄点点头,关闭阵法不必她亲自去,只消遣个得力的下属就行。

她听着叫卖声,情不自禁地甩甩尾巴,顺着声音找过去了——那边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今天的短小233,至于百合的问题么……反正数据已经这样了,我就放飞自我啦,我本身是什么都吃的233

☆、过年

温瑢并不是豫州人,出生在和豫州相隔两个省的费市。他是单亲家庭,生父离世后,后母早就再嫁了。他和后母没什么感情,自然就不来往了,亲戚间更不走动。只有几个同学相处得不错,回去正好聚一聚。

这趟回去也单单是为了见同学,主要是他生母留下的那套房子要拆了,他以后估计不会再回费市,尽早处理好吧。

破厄圣君的办事效率非常高,陆淮卿头一天跟她说了这件事,第二日中午,人界上空笼罩的结界就撤下了。

大阵关闭,灵气浓度逐渐降低,温瑢向来灵感敏锐,就这小半天,他都感觉到了差距。好在现在快过年了,

“破厄圣君好利索。”温瑢收拾着行李感慨道。

陆淮卿捧着一叠衣服,看着温瑢一件件地收拾。

这趟出远门最少也要半个月,他打算就在费市那边过年了,毕竟虽然没什么亲戚要走,但当年帮过他的邻居还是不少的,过年少不得要走一走。还要给他生父生母扫扫墓,告诉他们自己找到媳妇(不是)了。

主要带的还是换洗衣服,冬天的衣服太占地方,温瑢抱着大氅左右为难,他想把这件也带上,晚上盖着舒服。

陆淮卿道:“别带行李箱了吧,都给我。”他这样的修为,袖里乾坤是真的当得起“乾坤”二字,别说几件衣服,只要温瑢想,他能把室内的大小件一并带上。何况他那里还有当年用的东西,哪样不比现在的好?

尤其是衣裳,温瑢以前就有一件用他毛织成的大氅,比现在这件更厚实好看,也不像这件还掺了其他毛。

“在那边过年会不会很麻烦?”陆淮卿还是比较担心温瑢的身体,“那边的气候好吗?会不会很冷?”

何况费市那边的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吧?过去是不是要重新打扫?

温瑢静默片刻,微笑道:“我想在房子拆掉之前再多看看,虽然已经记不清我曾几个和家人是怎么度过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留恋的。就这么看都不看一眼让它拆掉的话……我也不忍心。”

准确来说,和陆淮卿相遇前的那段岁月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反倒是面前这个人,越发真实起来。

陆淮卿不能明白那种心境,见温瑢还在出神,绞尽脑汁地转移话题,“这个呢?要不要也带上?”他扬起手里的吹风机。

这是他洗完澡后吹毛专用的,他想和温瑢一起洗澡,又怕温瑢害羞,索性就变成鸟一起钻进浴室,乖乖洗过之后,裹上吸水性最好的毛巾被温瑢抱出来。再撒撒娇,温瑢就会一边给他梳毛一边吹干,等干透之后,没准还会得到一个亲吻。

虽然那点水分,运转神力眨眼就能蒸干,但陆淮卿就是享受被温瑢这里搓搓那里摸摸的过程,而且梳毛服务实在太舒服,以至于毛上有水的不适感在在这份愉悦面前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说实话,陆淮卿是很想带上的。

温瑢忍着笑,道:“当然带上,不然到那边就要花钱买个新的了。”既然陆淮卿有袖里乾坤,他也用不着纠结带什么不带什么了,常用的物品都带上。

他们这趟正好赶上春运,车票机票都难订,好不容易才抢到两张,时间也不好——两张晚上八点二十的票。

“下次要趁早订票才行。”温瑢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叹了口气。这个点他只想窝在床上摸着他的陆淮卿刷会儿手机或者说会话,根本不想待在候机室等飞机。

机票订在了两天后,温瑢提前打电话给颜绘,告诉她自己要在费市过年。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早就从打击中恢复了元气,一边哼哧哼哧批改着各项公文,一边道:“瑢瑢我想吃那边的酥糖。”要过年了,地府也要放假,更是忙乱,杜酌昨日就先回酆都,现在往生城只剩下颜绘,忙得够呛,平日里喝口水,眼睛都不离案桌。

温瑢手里一顿,叹了口气,一想起颜绘要一个人过年就觉得心疼。

“好,还想要什么?”

颜绘迅速下了判决,将手里的公文丢在一边,又拿了一本一边看一边道:“嗯……要那种能吃很久的,就是那种赶作业的时候吃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