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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100)+番外

作者: 令哲 阅读记录

他绕过红木质地的小茶几,站在连与兴身前,比坐在大理石砖上的连与兴高出一大截,难得有着居高临下的视角。

陶一然咬了咬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再说话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脚踝被人绊了一下,惯性地倒进面前的人身上,下一秒,手腕被人掐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就被人按在滚烫的大理石砖上,而连与兴正单手撑在他的耳边,上下的视线彻底颠了过来。

连与兴垂眸,就看到那张红得不行的小脸,而那双眼睛也泛着雾气,明明是一张清纯至极的面孔,却硬生生流露出了几次诱惑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今天喝多了,”他沉着嗓子,开始为自己的流氓行径开脱,“你就当我耍酒疯吧。”

就在陶一然准备安慰自己“耍酒疯就耍酒疯吧反正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吗”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唇瓣上就覆上来了一个粗暴的力道,对方湿热的舌头长驱直入,搅得他嘴唇发麻,连呼吸都困难了。

被亲得失去意识之前,陶一然忍不住担心起了沈时苍。

他觉得,没准陈越阳也会耍流氓。

……

有些事情就是差了这一层窗户纸。

亲过之后,窗户纸就破了。

跟内骚得要死但就是死活不表白的沈时苍不一样,连与兴这人本质上来讲也是个天然系——他想到什么基本上都会直接说。

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怎么办老子亲了他”→“妈的老子怎么反而觉得心动了呢”→“真是操了老子不会是个基佬吧”→“他妈的好像还真成了基佬”→“行了那就赶紧告白吧”的思想转变。

过年之后,连与兴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把陶一然约出来了。

然后连与兴就说出了那句著名的“我想和你一起断子绝孙”。

然后陶一然跑了。

其实,陶一然最开始是有点懵的,毕竟,第一次出柜总有自己静一静,做做心理准备和思想建树啥的。

但是他的出柜之路不太顺利。

陶一然和连与兴不一样,连与兴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连家二老儿女双全,好事成双,而且大儿子生的大孙子现在都能满地跑了,所以,两位老人在儿女们的劝说下,对于二儿子出柜这件事,也看得很开。

而陶一然这边,状况就比较严重。

陶一然的母亲早年离异,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又对儿子抱着天大的指望,要不然也不可能坚持让他学油画这种钞票焚烧炉一样的专业。

学艺术的人一般都比较开放,这么多年过来,陶一然对于出柜这件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严重的,毕竟,跟他一起学画画的学生里,也有一些人不是异性恋,而且男女都有。

两代人截然不同的世界观,让陶一然的母亲一病不起,多年积攒下来的劳累和病症瞬间爆发出来,当晚就被气进了医院。

为了筹齐医药费,陶一然茂盛的头发掉了好几根。

最终,他在油画班上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朋友的介绍下,去了星月夜。

结果遇见的第一桌客人里面,就有连与兴。

那时候陶一然觉得这世界真是该死的小。

后来,他借到了高利贷,但是却因为一个偶然,发现了高利贷背后的放款人就是连与兴。

平心而论,陶一然知道自己是喜欢连与兴的,只不过中间隔着母亲以死相逼这件事,让他每天都活得很痛苦。再加上他又欠下了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的高利贷,陶一然就更觉得痛苦了。

但是人类这种生物,好像就是喜欢折腾,明明最开始就能坐收渔利的结果不要,非要折腾一圈才行。比如陶一然的母亲,就是这样。

她最开始不同意,进了一次医院之后,看到难过得瘦脱了型的儿子,突然就想明白了,就不以死相逼了,就同意儿子出柜了。

虽然是个人都想问她“你早干啥去了啊”这个灵魂质问,但如果不是真真正正切身体会到出柜这件事的无奈与悲凉,想必是无法理解的。

(后人瞎编)鲁迅曾经这样说过:这世界上本没有出柜,折腾的人多了,也就出柜了。

于是,两个人就光速结束了虐恋情深模式,开启疯狂撒糖模式。

第一个被甜得齁哭了的人是陆炳遥。

作为一个恐同深柜,陆炳遥对连与兴表示:“老子再也不要跟着你混了!哼!”

然后,穆喜笑嘻嘻地对他说:“老陆你冷静一点,我感觉嫂子长得挺漂亮的,你别是嫉妒老大找了这么漂亮的对象吧,嘻嘻嘻。”

陆炳遥:“我去你妈的!老子喜欢的是那种梳双马尾的日系萌妹,才不是陶一然这种下面带了个把的心机……咳、那啥呢!”

连与兴一巴掌拍了过去:“你他妈好好说话,再放屁老子削死你。”

陶一然小声劝他:“你们不要火气这么大啦,反正当初是我处理得不好,你的朋友生我的气,也是为了你好嘛。”

连与兴开始无脑护短:“谁说你处理得不好的?我觉得你处理得非常好,这种事情就需要给彼此一个冷静期,如果熬不过冷静期,分手也活该,你的做法非常正确、非常成熟。”

陆炳遥:……

陆炳遥:“再见,老子走了。”

但是并没有人去追他。

陆炳遥三步一回头,回了十多次,也没有人上来追他。

他凄凄惨惨戚戚地走到了学校的大门口,准备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发泄一下,然而却在校门口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梳着双马尾穿着超短裙和小皮鞋的日系萌妹。

啊!这不就是!他的!真命天女!吗!

陆炳遥瞬间满血复活。

“大哥哥,你认识连与兴吗?”真命天女这样问他。

陆炳遥疯狂点头:“认识认识!小妹妹你找他干什么呀?哥哥也可以陪你玩儿的。”

真命天女眨了眨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

棉花糖一样甜腻的声音对他说道:“我哥哥说要请他吃饭,但是他惧内,为了避嫌不敢自己来找他,所以就托我传话啦,你认识他的话,可以帮我带路么?”

陆炳遥:“好说好说。”

……

回到陈家之后,楚楚的脑壳就嗡嗡的疼。

他忍不住跟陈越阳抱怨:“为什么要找连与兴啊?那个人看起来好凶的喔,时苍哥哥让你离他远点,还是有道理的,而且他周围的人……”

陈越阳问他:“周围的人怎么了?小陶我看挺好的。”

楚楚不知道“小陶”是谁,但是他对今天围着他疯狂要微信号的男生印象非常深刻,于是吐槽道:“连与兴周围有个男生好变态喔,非要加我微信,我把手机藏裤裆里才躲过去了。”

陈越阳:……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变态”,还是应该吐槽“裤裆”。

陈越阳想了想觉得自己弟弟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于是试着问他:“那你以后找对象……”

楚楚说:“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不像你,搞不好就要被人压了,啧啧啧。”

“谁说我被人压了啊?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哥我是那种被人压的人吗?明明被压的是沈时苍才对!……虽然还没到那一步,”陈越阳突然大声比比,“再说了你个成天穿裙子的家伙,还好意思说我?有本事你约个妹子出去啊!”

楚楚:“约就约。”

说我,楚楚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对方就接通了。

楚楚:“歪?明月姐姐吗?我是小楚,你能不能陪我逛街呀?我想吃银座地铁口那家的手工巧克力了,上次我们吃过的那两种,好好吃喔。”

陈越阳:……

不知道为什么,陈越阳突然就觉得又微妙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