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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20)+番外

作者: 令哲 阅读记录

紧接着,沈时苍扯开了他的衬衫,扣子被过大的力气撕开后,线头发出了“嘣”的一声闷响,热腾腾的胸口吹上了一阵冷风,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上面,瞬间就化得无影无踪。

沈时苍将那个雪球按照了他的心脏处,四分五裂的雪球在陈越阳的胸口和他的掌心中渐渐化成了水,打湿了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明明是冰凉的温度,却隐隐透出一种异样的温柔。

少年人有力的心跳声,隔着一层紧致的肌肉,被沈时苍的手掌感知着。

沈时苍喃喃着说:“有心跳……”

他突然想起,一个小时之前,被白布遮起来面容的那个女人。

从此之后,母亲的心脏,再也不会像这个人一样跳动了。

但陈越阳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对他说:“废话,我是活人,当然有心跳啊。”

他推开沈时苍,然后坐了起来,雪地里的冰凉让他背上的伤好受了不少,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冷风吹了过来,陈越阳不禁打了个寒噤,然后侧身扯过外套,迅速穿上。

在雪地里滚了半天,裤子和衣服都有些湿了,陈越阳站起身,扭头想回寝室换身衣服,然而一步都没迈出去,就想到了还坐在雪地里的沈时苍。

陈越阳转过身,然后朝沈时苍伸出手,对他说:“起来。”

沈时苍没理他。

陈越阳直接弯腰去拽他的手腕,硬生生地把他从雪地里拽了起来,并对他说:“都让你还回来了,还别扭个什么劲儿,赶紧回你的寝室,洗个热水澡之后早点睡觉,明儿早自习你这大班长要是不来亲自查人,我直接就翘了啊。”

见他仍是一副说得上是失魂落魄的模样,陈越阳继续说:“小老弟,你坚强一点,不就是失去了——”

沈时苍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陈越阳一愣,联想到下午的事,以为他说的是“贞操”、“面子”之类的东西,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论你失去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要不然直接买瓶耗子药吧,一了百了。”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转过身,往寝室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我四岁的时候,我爸家暴,把我妈打走了,我年纪小想我妈,就求着我叔带我找妈妈,后来我叔和我哥去日本,想让我妈回来看看我,结果你猜怎么着?”

沈时苍没说话,只是跟着他踩在雪地里的脚印,低着头往前走。

没听到回应,陈越阳也不恼,反倒是自顾自地说了个痛快:“飞机失事,全掉日本海里了,连个铁片子都没捞着。”

陈越阳也想不通,埋在心底这么久的话,为什么突然就在这一夜,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可能真的是那顿鞭子,抽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陈越阳又走了两步,没有听见后面人的脚步声,于是好奇地转过头看他。

沈时苍抬起头,微微泛红的眼睛望着陈越阳。他沉默了好久,才用那又低又沉的声音说:“陈越阳,没人让你多管闲事。”

陈越阳:……

至此,回忆结束。

陈越阳看着沈时苍这张比高一时越发长开的俊朗面孔,真想立刻扇自己一巴掌。

可是想到自己现在顶着沈时苍的壳子,要真一巴掌扇下去,也说不清扇的是谁了。

那时他还想着沈时苍这人莫名其妙又不识好歹,现在想来,自己还真的很讨人厌。

那天他哭……应该就是因为沈月玫离世了吧。

陈越阳有些心虚,连忙说了一声:“那、那什么……对不起啊……”

这句道歉,是因为他戳出沈时苍的伤心事,也是因为高一时那些不知轻重的话。

然而,沈时苍只是淡然地摇了摇头。

原本这个话题应该就此打住,但陈越阳却突然想起来沈时望临走前塞给他的那张银行卡,这钱是属于沈时苍的,他没有留下的道理。

于是,陈越阳将那张卡递给沈时苍,并说:“你哥给你的,他说密码是你生日,以沈家的经济实力,里面的钱应该不少,以后你就不用去搬砖了。”

陈越阳本以为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却不料沈时苍看到这张卡之后,刚刚还淡然的表情,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了起来:“谁让你收他的钱了。”

沈时苍面色阴沉,眸色发暗,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但陈越阳却不理解,问他:“那是你亲哥,一个妈生的亲哥,他给你钱你为什么不收?”

“闭嘴,”沈时苍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着某种剧烈的心情,然后对他说,“沈时望不配做我妈的儿子。”

沈月玫卧病在床多年,原本是生沈时苍时难产,伤了元气,还没出月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刘成海出轨,精神状态也崩溃了。

但是为了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再加上亲人和朋友的劝阻,沈月玫含泪原谅了刘成海。

但出轨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两种结果,刘成海一直都没有和程慧思断了联系,以至于沈月玫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可是,再怎么身体虚弱,也不可能在三四个小时之内,就突然离世了吧。

沈月玫的遗体还没火化,程慧思就被刘成海接进了沈家的大门,而沈时望接到了刘成海的电话之后,也离开了殡仪馆。

沈时苍想查母亲的死因,但是却被沈时望拦下了。

沈时望不仅不让沈时苍去查这件事,甚至还以刚进沈氏工作很忙为借口,硬生生地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后来,沈时望连提都不提。

当然,这些事沈时苍不会告诉陈越阳。

他将卡塞回陈越阳手里,然后冷着脸,一字一顿道:“你还回去,告诉他,我不会用他一分钱。”

沈时望能在沈氏站稳脚跟,坐在这个位置,享受这些资本,都是他压下了良知,无视了母亲的死,让父亲顺心,才换来的。

沈时苍对此不屑。

但他心里想的这些严肃事儿,陈越阳连一个字都不知道。

陈越阳一想到,沈时望那么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红了眼眶的模样,就觉得脑壳疼。

真的,他再也不想面对哽咽着说话的沈时望了。

陈越阳说:“那你自己还他吧,我看到他就脑壳疼。”

然而,沈时苍也是如此:“卡是你拿回来的。”

潜台词就是:理应由你再拿回去。

但陈越阳不理会他的潜台词,结果就是两个人互相推诿,直到陈越阳被推得有些烦了,索性发了狠,把沈时苍按在墙上,将那张卡塞到他的校服口袋里。

结果就在这时,寝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老大我们今天练——”卢记平抱着篮球,刚一推开门,看到眼前的场景,就吓傻了,连话都忘了说完。

后面的关哲见他突然噎得说不出话,还寻思他到底怎么了,就一把扯开他,自己往屋里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眼睛差点被里面的两个人晃瞎。

第十六章

关哲觉得,一定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

或者说,他今早起床的方式就不对。

因为,他看到了沈时苍一手抓着自家老大的手腕,另一只手按着自家老大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压在墙上,而且,两个人贴得极近。

“对不起老大我什么都没看到!”关哲迅速闭眼,留下这句话之后,就拽着一脸懵逼的卢记平离开了。

关门声极其之大,离开得极其迅速,让陈越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他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正攥着沈时苍手腕的手,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似的,瞬间甩开了手,又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回想起关哲离开前的那句话,陈越阳忍不住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这哥们儿可能脑补了一些什么欠揍的东西,于是张嘴就要喊他。

但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时苍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