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玉清传(10)
“月下仙人，还是你告诉他们吧！本尊今日是来干嘛的！”清浅巧笑嫣然，月下仙人只觉得一股寒意窜上心头。
月下仙人望着座上的天帝天后，面上的表情抽搐在一起，及是难为情。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旁的旭凤明白了几分，这璇玑宫的清浅姑娘就是那叱咤六界的伏羲帝女，空桑圣神。朝着座上的帝后望了一眼，暗叫不好。
天帝有些不耐烦，肃声道：“丹朱，你到底做了什么？触怒圣神，如是说来。”复又对着清浅拱手道：“圣神恕罪，舍弟一向是没规没矩惯了的。还望上神恕罪。”
清浅悠悠的望着天帝，目光如三九天的寒冰一般，弄得天帝背后一片寒凉。月下仙人嘴里发苦，心里暗自嘀咕。陛下呀陛下，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清浅冷笑一声，“天后，本尊不知夜神犯了何等大罪。竟然被处以天刑，故而特来问一问。”
天后不由得身躯一震，脸上生出几分恐惧。“润玉甘愿代替洞庭四万余孽受罚，此事众神皆是知道的。”
天帝拍了拍额头，顿时是一个头两个大。润玉受刑一事，他已经警告润玉不得外泄，如今还是被弄得人尽皆知了。
众神对此事也是有耳闻的，此时私下更是议论不止。想不到夜神殿下竟是因此受刑，皆感叹夜神殿下仁心仁德，胸怀宽广。对比之下，天后是越发的蛇蝎心肠，不择手段；天帝更是冷面寒心，毫无帝君之德。对宝座上的帝后多了几分不满。
“哦？那本尊可要问天帝陛下一句了。这洞庭四万生灵可是陛下的子民？夜神可是陛下之子。”清浅负手而立，仙姿卓然，凌然不可侵犯。
天帝面上及是尴尬，只慌忙的道了句“当然是。但是洞庭君胆敢私蓄甲兵，意图颠覆天庭，罪不可恕。”
此言一出，清浅的脸上生出了十二万分的讽刺。“四万生灵一齐举义，究竟是天帝为君不仁，还是他们为臣不义啊？”
“放肆…”天帝拍案而起，威严的盯着清浅。
清浅毫不畏惧，像看着小丑一般看着天帝。“本尊今日前来讨债，陛下怎么此本尊还着急？”
天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对方是圣神不是一个随便的小仙。根本容不得冒犯，天帝强行压了压情绪。心境平复了许多，“且不知圣神像谁讨债，讨得什么债？”
清浅闻言，只看向天后。天后脸色发白，清浅冷笑，没出息的东西，便只会恃强凌弱。旋即视线一转，落在了天帝身上，“说起来，天帝有笔糊涂账也没算清吧？不如本尊今日一并也帮天帝算了。”
天帝拱手道：“还请圣神明示。”
“先花神梓芬死于天后之手，天帝可知道？”
“大胆，简直是胡言乱语。”天后厉声呵斥。
清浅双眸一寒，袖子一挥。直接将天后从宝座上甩了下来。再看时，天后的脸上明显多了两个巴掌印。
旭凤冲上前，“圣神检点些，天后母仪天下，断不能被如此侮辱。”
清浅掩面轻笑，“那不知诽谤圣神是什么罪过？”旭凤心里一紧，诽谤圣神，当革去神籍，贬入畜牲道，永不超生。
“她没有胡说！”一旁的水神洛霖开口了。
天帝早在听到“梓芬”二字后便乱了分寸，此刻听水神这么说，立即追问：“这是怎么回事？”
水神冷冷注视着天后，“是天后，用琉璃净火重伤梓芬，逼得梓芬不得不从临渊台跳了下去。”
“什么？”天帝大骇，仿佛蒙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梓芬，那是他一生的痛。
“梓芬不愿挑起天界战争，命人隐瞒了一切，可是她呢？”水神指向天后，“她咄咄逼人，为了扩充鸟族势力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有半点悔过之心？如今夜神何辜？要受天雷电火的酷刑。”
“还有，你在夜神体内种下魔果，将笠泽水族赶尽杀绝，当着夜神的面儿杀了夜神的生母。这笔账如何算？”清浅一步步逼近，荼姚惊恐万状，直往旭凤的怀里躲藏。
旭凤素知母亲办事狠辣无比，却不想她竟然当着哥哥的面，杀了哥哥的生母。但是无论如何她始终都是自己的母亲，旭凤将荼姚紧紧抱在怀里。
众神面上皆是一寒，更多的是不屑。魔果是什么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是无耻。对子杀母，人性更是扭曲不堪。
对着清浅一字一句道：“母债子偿，一切惩罚，旭凤甘愿一人领受。还请圣神手下留情。”
清浅似笑非笑，双眸无比冷历，“手下留情？荼姚苦苦相逼的时候可曾手下留情？润玉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们可有谁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旭凤，倘若那日受天雷电火之刑的是锦觅，你可会手下留情？”
“圣神，那日我与旭凤本想制止行刑，可是被困在栖捂宫中，不得脱身。还请圣神恕罪。”月下仙人站出来，只盼望清浅能估计润玉和旭凤二人的兄弟之情。
清浅微微发愣，她知道旭凤同润玉的感情。
第13章 作恶多端终伏法
“清浅…”男子温润的声音传来。众神皆回头——夜神殿下。
当下这局势，稍微有点眼色的哪个看不出来，空桑圣神分明就是“护夫心切。”于是众神都把润玉当做救星一般。
润玉踏入大殿，白衣飘飘，仙气欲然，却是一股无声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众神心下一惊，夜神殿下和以前又不同了。
清浅转过身来，“润玉哥哥，你怎么来了。我虽然给你运功，度了灵力给你，但是你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润玉温和一笑“看着架势，便知是你来了。所以过来看看。”润玉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天帝拜了下去，“孩儿给父帝请安，父帝安好。”
天帝憋了一肚子火，但清浅在这里。也值得强忍了心中的不爽，和颜略色道：“玉儿多礼了，身子不适快起来吧。”清浅上前扶起润玉。润玉回头对着清浅含情一笑。
月下仙人……
你们两个够了，这是九霄云殿。能不能别这样啊！
“我没事，停手吧。”润玉对着清浅笑道。
“停手？”清浅有些困惑，难道生母惨死润玉哥哥会不在乎吗？“我可以为你报仇，替你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我知道。”润玉浅笑“冤冤相报，有始无终；业果轮回，害人害己。不用杀了，一切有我。”
清浅迷茫“润玉哥哥，生母的惨死，数万年来魔果不间断的折磨。你真的不在乎吗？”
润玉喟然长叹“惨死的是我生母，受折磨的是我自己。怎么会不在乎？可是我更在乎活着的人。在乎你，在乎旭凤。”
清浅道：“我即便是杀了她，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润玉缓缓道：“杀了她，不过是这世间又多了一缕亡魂，没什么意义。再者，我曾经饱受失母之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谢谢兄长。”旭凤动容。他没有想到，杀母之仇，润玉竟然会放了荼姚？
天帝惊愕不已，在润玉的眼中他看到了什么？除了平和、沉稳之外。竟然怜悯。这怎么可能？这还是以前的润玉吗？
以前的润玉眼里是哀伤，隐痛还有对他的奢望。怎么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润玉简直变了一个人。
太白金星和太巳真人同时一惊，相视而望。为什么在润玉的身上隐约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气质——昔日一统六界的神帝伏羲。
“将天后押往吡娑牢狱。”绕过润玉，天帝又想到了梓芬。都是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害的梓芬，他怎能容她。
润玉苦笑，父帝啊父帝，你还真是冷面寒心，薄情之至。若不是你始乱终弃，先花神怎会离你而去，荼姚又怎会起了害人之心。
“慢着，臣建议废掉天后的法力，以免她再造杀孽。”洛霖本不愿过分追究，但是看到荼姚眼里闪过的一起狠厉，他想到锦觅。荼姚残杀梓芬，在人间暗害锦觅。万一一个不妨，让她从吡娑牢狱里出来，伤害锦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