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6)
他还不肯放过他，言骆求饶：“先，先别，我要和你说件事。”
“怎么了？”他兀自亲着他的脸颊，每次这个时候，声音都酥得不像话。
“我，我明天要去外地，有演奏会，加上路程要离开五天。”
罗文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已经三天没来找我了，你知道吗？”
言骆老脸一红，“我不能，每次都用朋友家的借口在外过夜，妈妈会起疑心的。”
“你答应我会在外面找房子。”
“还要过段时间，我要自己出钱找。”
“找房子只是你对你父母的借口，你不是和我住？”
言骆摇头，“不要，我还从来没一个人住过，我要体验一下。马上大三了，妈妈应该会同意的。”
罗文无言，从口袋里掏出雪茄来，还未点燃，言骆一把夺过去：“都说了，不让你抽这个。你知不知道这对身体的危害，你知道它······”
话未来，罗文飞快的压过来，吻上他的唇，然后，在他耳边蛊惑道：“要是想管我，和我一起住，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不行。”言骆喘着气，“你说过要慢慢来的，我，我还要有一个过渡时间。”
罗文轻轻叹气，摸着他的头发，什么也没说。言骆看着他的样子，弯下腰，从他的下巴往上看，“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罗文还未答，车窗突然有轻轻的敲击声，司机咳嗽了一声恭敬道，“老板，不得不打扰一下，时间快到了。”
言骆看看手表，惨叫一声：“我去，都这个时间了！”
演奏会进行得很顺利，临回去的那天晚上，言骆正在房间里和罗文打电话，妈妈突然在外面敲门：“阿骆，你睡了吗？”
言骆赶紧对那边道，“不说了，我先挂了啊。”
“是阿姨吗，我也该和她问个好吧。”罗文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
“你脑袋摔坏了吧，还问好。”
言骆扔掉电话，应了门外一声，从床上下来，开门后，却瞧见妈妈的眼圈红红的。他心里漏了一拍，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母亲一向是最坚强的人，从未在他面前示弱。看来是遇到很麻烦的事。
“别人的父母离婚，听起来都不是很大的事情。但是轮到我自己，却不是这样了。”
言骆再次来到我的诊室，看起来憔悴很多。不过他依旧没有迟到，十分准时。
“我的父亲，他是一名出色的律师。在我心中，代表着这世上的公正和光明，他一直站在弱势群体的这一边，为许多人免费辩护过。有次为了工人的利益和大企业闹僵，被恐吓被威胁，还是没有退缩。他一直为世上的正义执言，可是他却背叛了我母亲。为了那个女人，要和我母亲离婚。”
心中的偶像破碎，家庭破裂，他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却平淡得不像样。
我问：“这是否也是你的一个心结？你还没有原谅你父亲？”
“他不希望我原谅他。”
“什么？”
“他离开家的时候，和我说，他做错了事，不会为自己辩解，对他产生厌恶的情绪，这是我的权利。期限由我自己定。”
“那这个期限还没到吗？”
“早到了，只是，我没有对他说而已。”
那时候的言骆，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世界几乎崩塌，母亲到底是要强，只在他面前留了几滴泪，便要连夜赶回去，“他说明日要搬出去，我要亲眼看着他搬。”
“我陪您。”
“不用，阿骆，你刚刚结束演出，该好好休息。我希望你回到家后，一切都是平静的。”
“妈你说什么呢，我和你一起。”言骆不依。
“别说了，我和你父亲两人之间的事先解决，剩下的，你再回来看着办。”
母亲留下言骆一人，他给罗文打了电话，但是接通后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言骆，说话，发生了什么事？”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着急，“和你母亲有关，是吗？”
言骆咬着自己的手，第一次，他无比的嫌弃自己，觉得自己一点用处也没有。到底，只是一声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罗文，罗文······”
迷迷糊糊睡去，却是怎么也不安稳，连梦都是支离破碎，不让人清净。言骆看了看窗外，天已经有些蒙蒙亮。
他起身出去，刚刚走出酒店门口，一辆眼熟的车子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
那天是多雾的天气，让一切更显得像梦境，他缓缓的走来，驱走了所有的迷惑与不安。言骆突然在心里确定了什么，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划破这浓雾，言骆上前，紧紧拥抱了这个男人。
他从雾里走来，走进他心里。从此再也没人可替代。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好呀
第10章 他不懂
“怎么了？”
男人的身子一震，语气却还是无限的温柔。
“你来了。”
“嗯。”他轻轻答应，其实言骆不知道，罗文早来了很久，但一直没上去，电话最后他声音听起来没什么事，他怕打扰他休息，一直在车里等了好几个小时。
言骆抱着他，怎么也不肯松手，罗文无奈的笑，“怎么又像小孩子了？”
“你才是小孩子。”
“好了，陪我吃早餐吧，饿了好久了。”
两人在酒店大厅用餐，言骆突然想到他上次说的话，笑得问他，“你不是有很多钥匙吗？有没有这间酒店的？”
罗文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言骆突然问，“说真的，罗文，你肯定不是摄影师，对不对？”
“我有很多工作的。”
“那还有什么？你千万不要说生活不易，你看起来不像。”
他放下刀叉，看了他一会，才慢慢道，“你知道吗？如果在我早几年认识你，我肯定二话不说先踹你一脚。”
“为什么？”
“因为你一看就是老天优待的孩子，外界条件和自身条件什么都不缺。而我，搏了命才有今天这样的生活，你从出生就有了。”
那时候言骆还不知，他是生在罗马的人，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顺风顺水。老天对他何其优待，还把罗文送到了他身边，可是他不懂啊，他还不懂。
“你，你小时候很穷吗？”言骆慢吞吞的问了句。
这样孩子气的话，罗文不禁笑出声。言骆喜欢看他笑，看他眼角的两条鱼尾纹深深的嵌在眼角，把他也吸了进去。
“是啊，我那时候，连吃饭都吃不饱。”他剥了一个鸡蛋送到言骆的碟子里，看他小口小口的吃，又道：“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怕挨饿，我怕的是父母相互厌恶，争吵，打架，两个人像斗鸡一样谁也不肯让过谁，只剩孩子遭殃。所以15岁的时候，我便离家出走了。”
十五岁，言骆在干什么呢？在宽敞明亮的音乐厅练习大提琴？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母亲悄悄进来端进来的牛奶饼干，还是和父母出去郊游，去看画展，去逛博物馆？
那时候的言骆，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的。而那时候的罗文，已经赤手空拳在和这儿世界斗争了。
之后怎样，言骆没有开口问，他觉着这是一个太长的故事，他以后可以慢慢讲给他听。他的手握进他的手里，反正，以后还在，以后还有时间。
言骆的父母快速又平静的办完了离婚，言骆认为，这已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父亲离家后，母亲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她是长大版的言骆，小时金尊玉贵，学识渊博受人尊敬，到现在，到现在遭了父亲的背叛，才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残酷。
但还是不肯在言骆面前示弱，只说身体不舒服。还嘱咐他，表姐齐悦这几日要办婚事，她不能过去，让他去帮忙几天。
“我会去的，但是妈妈，我们家这个情况，我去参加完宴席就回来不行吗？再说，我在那里能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