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记(46)

凤栖梧身虽不得出，却能用意识与东方樱灵犀沟通，出于安全起见，凤栖梧让东方樱就在屋外等着，一会儿遇到什么事情方便跳墙逃生，东方樱不受巫力限制。东方樱在瑟瑟夜风中仔细盯着窗口的小洞许久，凉气侵人，一个喷嚏差点打出来，憋在鼻子处痒痒的。远处听到巫祠门口处关门的声音，怕是弟子仆人要就寝歇息了。

塔塔的脚步声从门口处传来，朝着这里方向走来，也踏上了楼梯，正朝二楼二来。“不好，快走。”东方樱一闪身，跳上房顶上，见这人走入二楼，经过刚刚这间房间时，轻轻敲了敲门：“巫者，到点了！您休息了吗？”没听到任何动静，大概已休息了，这人就放下心来朝着走廊尽头继续前行，在一间房间处推门进入，随即灯光亮起。

东方樱又小心探听巫者屋内动静，却是一无所获。远远看到冷心在招手回去，东方樱也正欲起身，突然听到震动声，赶紧跳下去，瞅着小孔处，一条缝中露出的灯光，那个位置就是暗室门处。东方樱正想继续看，听到尽头处开门声，刚刚那名男子端着水盆出来倒水，朝这边走来，东方樱快速闪躲时撞到门上，屋内屋外同时发出一声“是谁”，情势危急，东方樱躲入拐角处发出一声猫叫“喵呜——”，屋内人已出来，看见弟子便问：“刚刚是谁？”

那名弟子道：“弟子看见一只猫跑过去了，师父您还没休息？”

那人道：“原本躺下来了，被吵醒了，就出来看看，没事了。”

夜已深，恐怕打草惊蛇，东方樱在安静中翻墙出去了，消失在月色下。

第101章 警戒篇九八

第二日，村中如遇战争般纷纷进入战时状态，警戒乍起，不安与恐惧的气息更加涌动着、流窜着。村中强悍之人在群起搜查外客下落。山婆与巫女的大门紧闭，以防不速之客。

只听外面门口咚咚敲门声，凤栖梧三人先行躲藏起来，山婆和巫女一同出去开门，只见三五个强力男子硬要闯进屋中搜查，为首一人做了个揖：“得罪了，巫女。”随即冲入房中，家徒四壁，周身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人物，这才走出来，风风火火朝着下一家去了。

山婆子倒是悬了一口气，看到那些人离开后才深吐一口气，忙问：“他们没事吧？”

“放心。他们都会法术，不会有事的。”巫女两人走向屋中。刚迈入屋时，山婆吓了一跳，“啊——”一声，三人齐刷刷站在面前，如撞鬼般。

凤栖梧急忙上去扶着山婆子，道：“婆婆，我们略懂些法术，方才藏了起来，没吓着您吧。”众人冷静后坐下来继续谈论昨晚夜探巫祠发现。山婆子去烧水，冷心问巫女道：“你知道巫祠的后祠二楼房中的暗室秘密吗？”

“暗室？”巫女一脸迷惑，“以前我一直住在巫祠中，并未有任何暗室可疑之处。”

“那前堂中众人祭拜的巫像来历你知道吗？”

“这个倒是略有耳闻。据说他是这里的第一任巫者。只听说以前这个地方曾经有妖祟为祸，民不聊生。一天，从外地走来一个巫师模样的人，他察觉到异常，便和众人设计铲除妖邪。不过，妖祟之气仍是浓重，他死后以身化像，散发一阵清光，将妖邪气息镇压在下面。他的后代世世代代为巫，而我也属巫族血脉。巫者背负守护村民职责，已过了无数春秋甲子。”

“不知曾经作恶的是什么妖祟？”东方樱问。

“时间久远，老朽也不知了。”

“第一眼见到雕塑，塑像的面部狰狞可怕，双目凛凛直视，有种恐惧之感。如今听完故事，方知道是善神。”东方樱唏嘘道。

“狰狞可怕？”巫女产生疑惑。“我双目未失明前，一直在塑像前守护，每日坐对巫像，觉得时间慈眉善目的弥勒佛也不过如此。怎么会可怕呢？”

冷心插话问道：“莫非巫像尚有活息？”

“怎么可能呢！巫者一代一代，虽然寿命较一般人长些，但还是受生老病死自然规律的束缚。”巫女言辞恳切，不是伪言。

“难道村中的事情跟巫像变化有关？”巫女似乎不相信。

“或许是吧，这可能是问题的一个切入点。巫者房中的机关也是一个突破口。可惜我不能压制住巫祠的灵气无法入内调查。”冷心叹息道。

“要想进入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得付出代价。巫族有化妖为人的法术，可以让妖暂获人形。”巫女道。

“代价是什么？”

“我的法力不够，时间效力不稳定，以前也不曾用过，我只是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片段论述。若是突然失效，怕遭巫祠金光压制反噬。使用一次只能最多维持一天，而且耗损功体。”

“够了。”凤栖梧听到后回答，“我们择机再探巫祠。”

第102章 化人篇九九

“不过可以放心的是，若真行此法，我会在你手心做一色记，它的颜色会随着效力变浅，只要注意色差变化，在色记消失之前跳出巫祠，应该不会产生太大损伤。诸位能够帮助我们，老朽已十分感激，不能再让大家搭命进去。”巫女继续道。

冷心一转话题，“老婆婆，巫祠何时能再祭拜？”

“明日晚。正常情况下，巫祠隔日开发。”

“那我明天化人再探。”说完冷心只听东方樱、凤栖梧同声道：“一起去。”

“到时候还需提前谋划一番。婆婆，你有什么办法能将巫者引开吗？我想去一探密室究竟。”

“办法有一个，只是不确定会不会有用。到时我写一张邀约的字迹，请我那不孝儿到家里一叙，或许他会过来。”巫女仍是迟疑中。

“不过，母子亲情不算什么的话，利益纠葛倒是一种联系，毕竟我能成其助力。他应该会来赴约的。”巫女话锋一转，眼神中充满着肯定。

最近时日，整个村子都处于警戒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将引来无数关注，天上飞的，地下巡逻的，形成一套天罗地网，让外客人进得来出不去。不知死在他乡的累累白骨能有几多少？神秘古老的巫祠，恐怖颤栗的空心人，千年不腐的尸体，让这个山村多几分神秘、几分邪恶、几分恐怖。巫灵村的偏安一隅贫民区倒是显得静谧自然，曾经的巫祠如今成繁华中心，四面八方聚入之人络绎不绝，不曾因恐怖而黯淡它的荣华。

往昔不堪记，岁月苦人老，已经不知道背负的责任重量大多，已经不记得何时能卸下重担，只是习惯性地往前走着、走着，这种追寻或逃亡的状态也许就是人生存在真谛。东方樱偶尔会想想过去未来，也明知道父亲回不来，却无法脱去这身包袱，必须寻得一个结果。有时候，真相太过残忍，想要一个答案，不过是让所谓的解释能够使自身心灵安稳，如此而已。谁不是如此呢？冷心、凤栖梧……每个人都有限制自己的十字架，行刑者就是自己，让自己解脱不了的亦是自己。

平和短暂的休息，到次日一早，众人便开始准备。

巫女写了一封信，由一个过路乞儿在傍晚时分转交至巫者手中，等三人混入后将巫者设法引出。而冷心、凤栖梧，借由巫者之血和咒术灵力得以化身普通人，可逃脱巫祠的正气，和东方樱一道潜入后院处，一寻巫者的密室。

这次行动，东方樱仍从前门至，观察里面的情况，并用灵犀术与凤栖梧沟通状况，以防巫者突变情况。凤冷二人褪去了妖力，身形略微受限，从后院跳墙进去。

途径前祠的巫像，东方樱不觉又瞟了一眼，只感觉塑像面部抽搐感更强，戾气更重，难道巫像的面部被什么污染了？随众人绕至后祠殿内，巫者仍在宣讲，半途中，只见一名弟子带着一封信打断巫者，东方樱仔细观察，巫者神色似有异样，不知巫女写了什么内容，让巫者顿时产生急促感，随即匆匆离场。旁边弟子就对众人道：“巫者抱恙，下面由我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