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记(52)
“我更听不懂了。”冷心继续问。
“说白了，我们村但凡人死时，巫女会遵从礼仪进行净身、祭祀，但是之后就负责将人的尸体抬到山中一处风水佳处，然后过两日，这人的尸体就成了不死之躯，能够长久存在。若你们是认真翻遍山中，应该会发现很多辈辈不腐空心人。不过，这些人都是心被除去，无一例外，大家以为这是获得永生的关键，并不以为奇怪。”巫女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被夺权赶出巫祠后，才开始出现活人献祭的，同样是挖心，所以我后来越来越感觉，跟妖怪脱不了关心，只是无能为力而已。连山婆的儿子也未能幸免，所以我才想请求大家奋力一搏，若成功驱逐恶灵，还大家一个安宁，若是失败了，我们这些罪人也该一起下地狱了。”
“听着感觉一阵毛骨悚然，还好，我们那晚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个恐怖的故事——”冷心插了一句话。
东方樱在旁边面色泛红，似有隐忍之意。
“说不定你们来的时候脚下踩着不死人呢！”巫女调侃冷心。
“婆婆，你们为什么不搬离这个鬼地方呢？”凤栖梧道。
“生我养我之地，安土重迁。其实我们并不觉得尸体可怕，因为那些都是祖祖辈辈的先人，是值得尊敬的。”巫婆解释。
“可如今，这些死人还魂了，这其中暗藏何种蹊跷？”
“纵观近年来种种，可以推测，这幕后之手准备倒转乾坤了，一切现象的出现就得问操纵人的目的。”巫婆若有所思。
“所以这也是你们弄清楚来龙去脉，对一切做了结的时机，要么涅槃重生，要么一同堕入无间。你想好了要大搅一场吗？”冷心提醒眼前之人。
“死亡并不可怕，继续沉沦将是更大的噩梦。”巫女坚定地回答，“何况，我相信，大巫师圣者不会轻易抛弃我们的，直觉如此。这是我当初接下巫女担子一直坚持的初心。”巫婆辗转继续回答。
“你的初心不变，可是大巫师的初心会不会因为邪恶影响而发生变化了呢？”冷心的言语像是击碎镜心的箭，无懈可击。
“那等待的命运未到来之前，我们也必奋力一搏。这也是一代巫师的执著——”巫女通过一答，心似更坚定一般，搏浪搅空。
“好，那我们也来搅一搅浑水。”凤栖梧鼓励道。
“是啊。”东方樱赞同。
“那我且假意逢迎，看看邪物如何翻江倒海。”冷心一语定神。
第116章 逢迎篇一一三
“朋友，今日我前来谈合作。”冷心向黑暗处走去。
“你终于想明白了。”远处灯光一亮，立刻显现出那一主一仆，大大的影子映入到墙根处，如鬼魅无常。“不过，你又是为什么目的？”那人转角一笑，继续问。
“可以说是为了情，一个回心转意。”冷心失落的语中淡然答着。
“你又如何能确定我可以帮助你，万一我帮不了你呢？”那人逼问，似有怀疑。
“确实，求你似乎也是白求。”冷心二话不说，转身却是欲走。
背后那人轻轻一笑，并未挽留，眼神静视。不过，冷心走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只见转身又走了回来，“都说江山美人不可缺，我也有点想尝试一下这种靡丽的生活了，如何？这个理由你觉得可信吗？”语气中夹杂五分高冷、三分游戏、一分真诚，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身后之人道：“朋友，我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不如回身喝杯茶，我们细细接触。”那人引身前行至桌旁，冷心也随之而去，直驱入座。
暗角处仆人又缓缓机械地端出了茶水，走了过来，还阳之死物，只剩下死寂，毫无自主与思想，上来了又褪去了。
“你这仆人有意思！”冷心戏言。
“不谈无关之事了，我们直接如题吧。”那人成功将无关话题引至合作之中，“我听说你和巫女关系很好，想必从她身上打探消息会轻而易举。”
“确实。”冷心直言不讳。
“我需要巫女身上关于巫像法术的秘密。”那物直接提要求。
“什么秘密？”冷心问。
“如何破解石化的法术。”
“最近我与巫女了解过巫像的情况，但巫女似乎也并不知晓情况。”冷心坦诚道。
“这重要的秘密一定在巫女身上，只是有可能连她自己没意识道罢了。这正是需要你出面调查的地方。”那人语带坚定。
“巫者呢？他身上没有吗？”冷心质问。
“应该没有。我与他朝夕相处太长，有的话早就察觉了。这秘密，或者是一把钥匙，或者是一个咒语，或者是一个物件，或者是……但一定对巫女很重要，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显露任何人。所以你们不知道也属正常。”那人似乎对此事十分了解。
“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个的？”冷心反问。
“我说过，我和大巫师同体而生，和他心意相通很正常。只不过他防了我一手，肯定留下有重要的东西，这是我不知道的，而他一定会传承给一代一代的巫者，以防万一情况。”那人解释道。
“会不会是你疑神疑鬼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冷心语带嘲讽，哈哈一笑。
“让你见笑了。不过，你会帮我的忙对吧？”那人道。
冷心点了点头，“我试试。”“为什么你不让巫者全力帮你找呢？”
“他在巫女心中形象太坏了，很难套出重要的信息。何况，他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放在合适的位置，更能发挥巨大作用。”
第117章 再访篇一一四
冷心回去后如实告知众人，巫女听了沉默不语，眉头沉重，冷心便装做不知道并不强言相问。却听门口处有敲门声，一阵阵响起，附声：“母亲，我知道你在家，我又来看你了。”
只见巫女嘴角弯弯一笑，其余人都藏了起来。巫者推门而进，手中提了些吃食，一边对迎面缓缓而来的母亲相扶倚。
那人道：“母亲，难道不准备请你儿子去屋中小坐吗？”
巫女转身，直接走进屋子，而巫者跟着走在后面，一前一后，十足的仇人模样。进屋坐定，巫者留心四处瞟动眼神，似有寻找什么。
“母亲，你对我还真是好啊！”巫者开口意有所指。
“我的好你知道吗？”巫婆倒转为问。
“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铭记难忘。”语气发狠。
“噢，那我还要感激你喽。”巫婆笑了出来，没有继续语中斗狠的耐心，“有什么就直说吧！不用说话兜兜圈子，不像你的风格。”
“母亲，你是对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满意吗？”巫者问。
“为何这么说？”巫婆跟着话题问。
“你从小就将巫术对我有所隐瞒，到现在还不对我敞开心扉，我难道不应该对你有埋怨吗？”巫者坦诚心事。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没有对你敞开心扉？”
“你的巫术醇厚无比，为何相比之下，我却是处处受限，不是你对我有所保留还能是什么？”语中带嗔怪。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静下心来领悟。何况，你会相信我说的话吗？”巫婆转为凝滞。
空气中短暂的交心停滞，一阵奇怪气氛涌来，倒不知如何继续了。
“怎么样才能将巫像解除石化？”巫者直逼来意。
“正如你所见，自我们住在巫祠起，巫像就已经是石化状态，一具没有生命的石像而已，又怎会化为活生生的人呢？”巫婆回答的无懈可击。
“母亲，你这是在自焚生路。守着那些秘密就能让你的正义复活吗？”巫者仍有挽留之意。
“福兮祸之所倚，你所谓的生路又何尝能持久。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祝你好运了。你，请回吧。”巫婆展露送客意。
“冥顽不灵，自取灭亡。”巫者怒气直冲眉间，语气带冲，然后转身离开了，一次次来这里说服巫女，证明一次次碰到的是坚硬无趣的心。一言不合，也不必再互相忍受了。巫者为了自己的巫业宏图，早已弃亲情于不顾，走在无情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