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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275)

她本来要跟齐慕远约好今天上午学骑马的,但刚刚才跟关乐和说了那样的一件事,转过头她就开开心心地去学骑马,这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而且,她感觉她确实得回家缓一缓情绪。

“你跟他说,下午吧,下午要是他没什么事,我去找他。”

汪福来答应一声,驾着骡车去了。

杜锦宁回到家,从厨房里把陈氏拉回了屋里,将事情跟她说了。

陈氏听了,半晌不作声。

末了她瞅着杜锦宁发愁的道:“你真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要不,咱们只到十七岁好不好?到了十七岁,你就死遁嫁人。”说到后面,她都是哀求的语气了。

“不要。”杜锦宁这头摇得十分坚定,“我不想嫁人。”

陈氏也知道说不通她。

她长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就按你老师说的那样做吧。以后有人来给你提亲,我就说你克妻,所以打算一辈子不娶了。”

杜锦宁将身子往后一倒,翻过身来趴在她特意叫人做的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顶在下巴下面,幽幽地道:“其实呢,如果说我不光克妻,还克父,连岳父都克,保准没人老想把闺女塞给我,一劳永逸。我怕膈应着我老师,所以没提这话。打老鼠伤着玉瓶,不划算。”

陈氏无语。

连岳父都克,要不要这么狠?

看着小女儿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嘴角还带着一抹笑,表情轻松愉快,似乎觉得挺有趣,完全是没把这事当回事的样子,陈氏就觉得一阵头痛。

一步错,步步错,她们怎么就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呢?

关乐和在杜锦宁走后,并没有马上回家,也没有遣管家先回去报信,而是自己坐在屋子里平缓了好一会儿情绪,这才起身回了家。

孔氏每天有一大堆事要管,自然没时间在四房呆着,早已回去听内外管事回事情了。不过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她吩咐了下人注意着四房的动静。

关嘉玉上午也是有功课要做的,念一个时辰的书,还要练半个时辰的琴。可她今天哪有心思学这些?听得母亲说四婶已派管家去书院通知四叔去了,她便派了个小丫鬟在四房大门处守着,一旦关乐和或是管家回来,就立马通知她。

所以关乐和刚一进门,二房母女两个都知道了。孔氏还算沉得住气,觉得这门亲事是十拿九稳的——关家的千金大小姐,降尊纡贵地要嫁给杜锦宁,杜锦宁是傻了才会拒绝呢。而关嘉玉那颗心却像是被猫挠了似的,七上八下的完全静不下来,恨不得立刻飞到四房来听听四叔说什么才好。

不过好在她知道不能这样做,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陆氏见丈夫亲自跑回来,便觉事情不好处理,问道:“怎么样?”

关乐和摇摇头,脱了外面的长袍,换了一身家居服,接过婢女递过来的凉茶喝了两口,这才道:“你把二嫂叫过来吧,我有话跟她说。”

陆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示意婢女去传话,又问关乐和:“怎么,莫不是杜锦宁那孩子选了溶姐儿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孔氏那里还真不好交待。

关乐和摇了摇头:“不是,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屋里有婢女,有些话他不好说。

关乐和是个赤诚君子,很少像现在这样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陆氏心里便好奇起来。不过丈夫既这样说,她便也没有再问,亲手端了绿豆汤来给关乐和喝。

这天气慢慢热起来了,喝些绿豆汤也消消暑气。

孔氏来得很快,跟着她一块儿进来的,还有一个穿豆绿色衣裙的婢女。

见陆氏对着那个婢女瞧,孔氏苦笑了一下,暗叹了一口气。

那婢女名叫喜乐,是关嘉玉屋里的。关嘉玉听得陆氏唤母亲过去,死活要把自己的丫头塞给孔氏,要她带着一块儿过来。孔氏拗不过她,只得带在了身边。

为了避嫌,关乐和连孔氏的面都很少见,更不用说孔氏身边的婢女了。

他见得孔氏坐下,跟陆氏两人寒喧了几句,又朝自己看来,他便开门见山地道:“二嫂,你托我办的那件事,有些不谐。”

听得这话,不说颇有些自以为是的孔氏,便是陆氏都动作一顿,吃惊地扭头看了过来。

喜乐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关乐和。

孔氏刚刚因为寒喧还没敛起的笑容一下子沉了下去,问道:“为何?莫不是他还看不上我家玉姐儿不成?”说完,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眼眸也一片冰冷。……

第349章 羞愧与感激

要不是关嘉玉对杜锦宁动了心,她才不会对这门亲事这么上心呢。要给关嘉玉订亲,又不是只有杜锦宁一个人选。如果撇开政治方面的顾虑不谈,其实她最心仪的嫁女对象是齐慕远。

那孩子,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可比农家出身的杜锦宁强上一百一千倍。

只是她知道关家的所有男人都不允许她跟齐家联姻的,所以才没有提这一茬。却不想,今儿个竟然在杜锦宁身上栽个大跟斗。

“不是,不是看不上,是他不能娶亲。”关乐和赶紧把话说清楚。

“不能娶亲?为什么?”陆氏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

她知道丈夫说话向来用词精准。不能娶亲,而不是暂时不能,那就不是因为年纪小或是他姐姐的缘故。有什么让杜锦宁不能娶亲呢?

孔氏的脸色并不因这话而好转,她眼眸紧紧地盯着关乐和,就想知道关乐和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不管是什么原因,杜锦宁让她心爱的女儿伤心,这就是罪大恶极,不可轻饶!

关乐和叹了一口气,环扫了屋里一眼,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四房的丫鬟们蹲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喜乐却没有动,用央求的眼神看向了孔氏。

她可是肩负着姑娘的嘱托、要取得第一手消息的,她不能出去啊。

孔氏却对她挥了挥手,嘴里道:“出去。”

见孔氏脸色不好,喜乐不敢不听话,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往外挪。

关乐和见丫鬟们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了她跟陆氏、孔氏,便开口道:“他命中克妻,这辈子都不会娶妻。”

这话大大出乎孔氏和陆氏的意料。

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陆氏问道:“怎么会这样?谁说的他克妻?别是胡说八道的吧?”

关乐和摇摇头:“夫人也知道我当年游学四方,接触过许多奇人异士,学之甚杂,相面算命我都有所涉猎。我细细看了锦宁的面相,又问了他的生辰八字,仔细算了一遍。如果单看他面相,他这克妻之相并不明显;可配合着他的生辰八字就能知道,他确实是克妻之相,而且是比较厉害的那种。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没好下场。”

他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太实诚了些。其实他克妻的面相不显,我跟他相处两年都没看出来。他要是不说,或是把出生时的时辰改一改,谁能知道他克妻?咱们家的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平白得个三品大员做岳父,跟咱们关家也能更紧密,玉姐儿又漂亮懂事,嫁妆丰厚,换了别人,谁会把这样的好事往外推?可他就这么做了。我即便是他的老师,我当时都心生敬意,越发的觉得这孩子好。”

他余光里瞥了孔氏一眼:“所以啊,这人是否值得交往,是否值得尊敬,是不能以身份尊贵与否来区分的。”

陆氏悄悄地伸出手,拉了拉关乐和的袖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关乐和笑了笑,端起茶碗来慢慢喝起茶来。

他这话,就是特意说给孔氏听的。

刚才孔氏那表情,他可是看在眼里。要是平时他倒也罢了,可听得杜锦宁的事,他正心情不爽呢,孔氏就露出她那惯有的高高姿态来,让他实在忍不住,要说上几句。

孔氏不受兄长的待见,其实也有她自己性格缺陷的原因。她太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出身好,就高高在上,看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最后却被身份地位比她低的女人打败,这些年她性格也越来越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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