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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310)

“有机会拿案首,为何要拱手让人我就不相信咱们考了前十,姓祁的还能不让我们进府学。”齐慕远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杜锦宁竖起大拇指“霸气。”

她放下拇指,挑眉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我是竞争者,因为案首只有一个。我是不会让你的,即便你是我兄弟。”

“同上。”齐慕远斜睨她一眼,一甩袖子,转身进了门。

杜锦宁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袖子一甩,昂首跨过了门槛。

齐慕远余光里瞥见她这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调皮。”

门外,一个乘马车路过的年轻男子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移到门前的匾额上,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字齐府。

他问身边给他打扇子的小厮“刚才那两个人你看到没有稍矮一些的那个我怎么看着挺面善的,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齐府不是不怎么有人住吗他家主人从京城回来了”

小厮摇摇头“少爷,那人小的没见过。您看着面善,那是因为他跟七少爷有六七分相像。至于这家主人,前些日子老沈头来我们府上打听过宅子的事,小人倒是听他说了一嘴,说他家少爷回来参加院试。”

“原来如此。”年轻人闻言将眉头一展,没再把杜锦宁放在心上,吩咐小厮道,“回去后你提醒太太,叫她备一份礼送去齐府。”

“是。”小厮恭敬应下。

说话间,马车已深入巷子了,到了与杜锦宁新宅子相隔四家的对门停了下来,年轻人带着小厮下了车,直接走了进去。而那大门头上,写着两个大字杜宅。

拒绝了祁思煜的邀请,杜锦宁也没把这事当回事,专心在家里念书。

学习就跟那圆圈一般,知道的越多,就越发觉得还有更多的未知。而且她看书与许成源这些一般读书人不同,许成源他们的眼睛只盯着四书五经,要把这几本书都背熟吃透,外加看一些疏注与释义。杜锦宁却不是这样。

她站的更高,眼光更开阔,她看的是这时代有什么学说流派,文学形式发展到了哪一步,这个时代的律法、政策如何,各行业的发展水平与朝庭的倡导方向等等,并与她记忆中的历史做对比,找出这段架空历史施政的优点与缺点。这些东西,虽没有什么资料让她可以查询,但她通过自己手头的书籍,便可以了解大致的情况。

这种跳出红尘之外,从上帝视角来宏观地、批判性地看待整个社会发展的,便是朝庭的执政者也做不到,因为他们自己也在局中。

也因此,杜锦宁总有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知识。

齐慕远读书也很杂,不过跟杜锦宁比较关注民生问题不同,他更偏向于律法刑案等方面。两个人看到比较有趣或是感觉对方感兴趣的书的时候,也会互相推荐,一起分享。

沉下心来静静的读书,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院试的时候。

杜锦宁与齐慕远提前一天住进了各自的院子。让下人把东西放好,两人安步当车,去贡院门口逛了一圈。

这是杜锦宁前世带来的习惯,大考的头一天,要去看看考场。

因为贡院的存在,这一条街就叫做贡院大街。贡院居于一条街如果获得中,坐北朝南,与之遥遥相对的是城墙马道和坐落在城头的魁星楼。虽桂省不是文道昌盛之地,但大宋延续百来年,国泰民安,经济繁盛,科举又是朝庭唯一取仕的途径,所以这里的贡院也建得相当气派。三楹的大门,前面立着三门四柱的石牌坊,坊额上写着“贡院”两个字。贡院前面还竖着高高的牌楼,门额上书“开天文运”四个大字。

第395章 祁思煜

杜锦宁本想进去看看的,但看到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兵卒把守,她泄了气。

这个贡院,齐慕远两年前跟着齐伯昆回来时曾随祖父去逛过一次。此时见杜锦宁对贡院十分好奇,他便介绍道:“里面正中是明远楼,四角还各设一座瞭望楼。科考时发生什么事,比如火灾之类的,官兵能迅速到位处理。”

他指了指里面:“中轴线上还依次设有大公堂、吏承所、弥封所、对读所、誊录所、受卷所等。东西两边则是几千座的号舍。”

杜锦宁最关心的就是号舍的情况:“号舍破败么?”别真如博阅书院特意布置出来的那样,上面破屋顶,下面虫蚁横行。

“因为朝庭重视科举,每届院试和乡试又有朝庭派下来的主考官与学政,执掌这里的官员自然不敢对贡院太过忽视,表面上看起来除了考舍狭窄一些,其他还好。”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不过被褥他们是收起来了的,并没有放在考舍里。所以我当时无从得见。”

杜锦宁同情地看他一眼。

让有洁癖的人用别人用过的被褥,上面还不定有跳蚤虱子,那真心是痛苦。不说齐慕远了,便是吃过苦的她也受不了。

“明日你记得穿我告诉你的衣服。一大早的没那么热,顶一顶就过去了。”她叮嘱道。

齐慕远点了点头。

“行了,回吧。明日一早再过来。”他道。

“明儿个我要路过你巷子口的,到时候你到巷口等我,咱们一块儿过去。”

“行。”

第二天杜锦宁依然是后半夜起来,吃了早饭提了灯笼到巷子口时,齐慕远已领着观棋在那里等着了。

看看跟在杜锦宁身边的汪福来,齐慕远对杜锦宁道:“咱们走快些,我有话跟你说。”

观棋听得这话,立刻放慢了脚步。见汪福来傻傻地还要跟上去,赶紧拉了他一把:“走慢些。”说着下巴朝前面示意了一下。汪福来意会,赶紧放慢了脚步。

齐慕远见两人离得远了,四周也没人,轻声跟杜锦宁道:“这次的阅卷官名叫陆九渊,湘省北山书院的山长,没有明显的派系倾向,跟祁先生一样是个专心做学问的。因时间紧,他们的行程又保密,昨儿个晚上我们才接到消息,就只知道这么多。”

杜锦宁满心感激,停下脚步对齐慕远拱手作了个揖:“多谢。”

为了避免舞弊,阅卷官是上头临时指派的,通常是在院试开考后才会到达考试地点,便是学政赵良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搭挡是谁。齐家能在这时候打听到阅卷官的名字,已经是手眼通天了。

最重要的是,杜锦宁是府案首,齐慕远也是府案首,平时写文章也各有风格,不相上下。两人可谓是院案首的有力竞争者。饶是如此,齐慕远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仍然肯告诉她,这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要知道,这可是齐伯昆特意为他打听的,他完全没必要拿出来一起分享。

齐慕远摆摆手,示意杜锦宁继续往前走,一边遗憾地道:“可惜这人没什么文章流传出来,没能好好研究一番。”

“可不是。”杜锦宁点头同意。

这是王九渊,作为一介书院的山长,而且是专心做学问的,应该文名远播、写过许多文章才是,可他们完全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时代的文化交流少,传播不广。比如北方里的学者写了什么著名的诗文,除非有参加会试的考生从京中带回来,否则他们就不知道。

如果王九渊以前是在北方呆着的,近期内才到湘省做山长,他们没看过他的文章就很正常了。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走到贡院附近了。此时是月初,天上没有月亮,考生们都提着灯笼,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容貌。

“杜锦宁。”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很快一个人窜到了杜锦宁面前。

杜锦宁一看,却是许久没见到的方少华。

方少华也不用杜锦宁开口,就自顾自地往下说:“哎呀,幸好遇到你,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们呢。这里人多,又看不清楚谁是谁,到时候非得急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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