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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321)

十分不凑巧的是,杜锦宁跟祁思煜竟然坐了个面对面。

要是遇上别的熟人,杜锦宁会礼貌地上前打个招呼,说两句话,可对于祁思煜,她连个眼神都欠奉,自顾自地拿出抹布开始打扫考舍。

她的运气并不好。这次虽然没排到臭号,但仔细看看考舍的屋顶,虽说没有大窟窿,但仔细去瞧,依然能看到一些被虫蛀的小孔。下雨的时候雨水还是会从小孔漏下来。

她把油布打开,四角用布带系在木椽上。这样下大雨的时候中间会积水,依然会有水从某个地方漏下来,但起码能避免试卷被打湿,不至于让雨直接落到桌面上。

祁思煜还等着杜锦宁主动来跟自己打招呼呢。杜锦宁有背景,如果他对自己态度好,知道巴结自己,祁思煜便打算给他个机会,以后到了府学后也不为难于他。

却不想杜锦宁对他竟然熟视无睹。

这简直不能忍。

祁思煜跟只蛤蟆似的在那里运了半天的气,把一口牙齿都要咬碎了,可终究还是不敢发火。

这里可不是他能咆哮的地方。即便主考官是赵良,但祁思煜相信,如果自己咆哮考场,赵良是十分乐意把他揪出来扔出去,以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的。而他家那读书读得有些迂腐的祖父,在责骂他之余,还得夸赵良一声:做得好。

第409章 全猜中了

杜锦宁刚把考舍打扫干净,一队兵卒就跑了过来,各自站好自己的位置。这一次人员充足,他们安排一个兵守一个考舍。

兵卒们站定,赵良也开始巡视考舍了。

府试结束后杜锦宁作为案首是去拜会过赵良的,赵良对这个貌容出众、才华亦十分出众的少年印象十分深刻。开考前巡视到杜锦宁这个考舍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对杜锦宁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走了过去。

祁思煜刚刚才被杜锦宁无视,这会子又被赵良无视,他简直气得快要吐血,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赵良要避嫌,不方便对自己示意。把这句话在心里念了几遍,那股气这才被压了下去。

赵良巡视过来,举着题目牌的差役便在甬道上走来走去。

杜锦宁看着牌子,把题目记了下来。

五道律法题,两道礼法题,外加三道算学题。

算学是她的强项,且答案是固定的;她早有准备,所以即便内容很多,对于过目不忘的她来说也不在话下;更是熟记的。所有的考试的内容都是她的猜题之列。这场覆试,她完全有把握拿满分。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托大。前世经历过各种考试的她最是清楚,越是有把握的题,就越是要仔细,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就容易丢分。

所以她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慢慢地磨着墨,凝神把脑子里的东西都过一遍,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反正时间对她来说十分充裕,完全没必要着急。

对面的祁思煜一看果然考的是律法,那叫一个洋洋得意啊。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是猜中了赵良出题的范围的。这一天一夜不停地背诵律法,虽说记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内容,但眼前拿到的题目里,五题里有三题他是有印象的,其他两题也可以答一答,毕竟他可是把整个给浏览过一遍,答得再不对也能沾点边吧?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至于,他祖父最为重视,他打县试之前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算学也还好,至少在书院里他的算学成绩是不错的。

这么算起来,覆试他稳稳地能拿个好名次。

他得意地瞥了杜锦宁一眼,见杜锦宁还有垂目沉思,他心里越发高兴了。

哼,初试时第一名又如何?五道律法题全部做不出来;至于算学,漓水县那种小地方精通算学的有几个?杜锦宁的算学水平怎么能跟他比?

这么一想,祁思煜觉得院案首和小三元已经在不远处朝他招手了。

他敛了敛心神,磨了墨,认真地写起答案来。

许成源跟关嘉泽正好抽到一条甬道的考舍,不过中间隔了几个人。两人看到题目,对杜锦宁那是佩服得不得了。

那么厚一本书,里面的内容极多,又挺零碎。就这一天的功夫想要背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杜锦宁给他们划了重点,专门挑一些涉及到基层社会的律法条例来让他们背。

她还把理由给他们摆出来,说即便这些读书人考上了进士做了官,基本都是从县令做起。而且县令处理案件时,用得最多的就是那么些律法。

她这理由还有一个十分有力的证据,那就是乡试和会试时所考的案件分析。那些案件中所涉及的律法,基本上都是一些跟老百姓关系极密切的律法条例。

而现在,五题律法题,全都在杜锦宁所划的重点里。这些他们都背下来了。

许成源和关嘉泽佩服之余,赶紧趁着现在头脑还清楚,把答案都写在了草稿纸上。

……

有兵卒盯着,祁思煜连对杜锦宁瞪眼睛的举动都没敢有。题目对杜锦宁又没有丝毫的困难,她不紧不慢地做题,吃饭,睡觉,覆试过得十分轻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覆试第一天的下午竟然下起了雨,好在雨也不大,杜锦宁也早有准备,这才没有被雨淋。

倒是祁思煜那里差点被雨水打湿了试卷。幸好他躲避及时,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夏天的对流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半个时辰雨就停了。杜锦宁小心地把顶上油布里兜着的水都处理了,确认上面不会再有水下来,这才展开试卷写了起来。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提前交卷的。写完试卷后,她就在那里坐着发呆。直到交卷的云板响起,她才随着人**卷出去。

祁思煜却异常烦躁,因为他被一题算学题难住了。看看对面的杜锦宁一副成竹在胸,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一直安慰自己对方是装样子的。直到交卷的云板响起,他还是没算出来,只得胡乱写了个答案上去。

一出贡院,关嘉泽就拉着杜锦宁兴奋地道:“哇哇哇,你太厉害了。你说的那些我昨天全背了,竟然都考了。要不是你,我这次覆试就惨了,名次还不知掉到哪里去。”

许成源也是一脸庆幸。

“我也是猜的,毕竟朝庭对律法越来越重视,你没看到历年会试和乡试都考律法吗?”杜锦宁看到旁边有人,连忙解释了一句。

关嘉泽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话不妥。要是有人误会杜锦宁知道题目,怀疑她舞弊,那不是给她招黑吗?

“可不是,我也猜是要考这个,所以早早提前就熟读了律法,哈哈。”他赶紧也跟了一句。

杜锦宁最关心许成源,问他道:“姐夫你考得如何?”

“没问题。”许成源道。

杜锦宁都把题猜中了,他要再写不出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至于算学,杜方菲嫁过去后,他发现妻子的算学竟然比他厉害,让他受了好大一个刺激,发誓要把算学学好,后来杜锦宁又专门辅导过他一段时间,他的算学水平也不低了。上次府试的时候五道题他就做对了四道,这一次院试,算学比那次要容易,他自然全做对了。

杜锦宁放下心来,挥了挥手:“行了,赶紧回去洗澡吧,臭死了。”急奔自家小院。

第410章 状况

许成源见关嘉泽也往自己的小院方向走了,转头欲寻一辆骡车回县馆,余光里就瞥见一个中年人站在他身后。

“袁兄,你一块儿回去么?”他问道。

这个中年人也是漓水县人,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早已做了祖父,却还是一介童生。他打十几年前过了府试,就一直被卡在院试这一关,死活过不去。

这一次,他初试的时候排在第六十二名,可谓是汲汲可危。覆试的时候考得好些,就有可能过院试,取得秀才功名;要是考得不好,那只能名落孙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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