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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356)

她抬了抬手,朝着祁思煜作了个揖:“院试前祁兄邀请我等参加诗会,我们因为俗事缠身,没能去参加,上次已经给祁兄道过歉了。要是祁兄心里还不爽,那么在下在这里再给祁兄赔个不是。还请祁兄高抬贵手,不要再与我等为难。”

祁思煜一时愕然。

他实在没想到杜锦宁竟然连证实那一个环节都不用,直接就这么认定他,而且还当众指着他的鼻子说是他指使的,往他身上泼上一盆脏水。古人含蓄,做事婉转,尤其是他们这些读书人,即便心里恨得牙痒痒,也都是当面笑盈盈,后面使绊子,哪里会像这样当面撕破脸的?这人是疯了不成?

他怒道:“谁为难你了?空口白牙朝我身上泼脏水,你有病啊你。”

他指着马超道:“马超,你说,是不是我指使的你?”

一直在呻吟的马超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走着路,被他一头撞下来的。”

杜锦宁却不接马超的话茬,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哦?不是祁兄吗?当初在贡院,你跟你身后的这位狗……哦不,这位杜兄还放出话来,说进了府学要让我们好看,我以为这些事都是你指使的呢,原来不是吗?”

她深深地作了个揖,态度十分真诚:“我给你道歉了。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她又朝围观的众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糊涂,大家别误会祁兄啊。”

吃瓜群众都面露古怪之色。

这人到底是精明到了极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二愣子呢?没有真凭实据就直接怼上祁思煜,可连人家的衣角还没碰到呢,人家轻飘飘说一句话,她又直接缩了回来,态度还放得如此底。这行为怎么这般古怪?

看她白白净净、眉目精致、目光清纯,又不像是个二愣子啊。要说精明到了极点,似乎也不是。这莫不是被父母宠坏还没经历世事的小孩子吧?

大家都困惑了。

困惑之余,大家看向祁思煜的目光就很不对了。祁思煜是什么性子,谁不知道呢?他刚考上童生,就凭着他祖父的名头进了府学,在府学里沽名钓誉,稍有不顺着他意的就使各种手段排挤人家。依据杜锦宁刚才描述的情形,这件事不是祁思煜做的才怪呢。

祁思煜被大家看得恼差成怒。他有心想发作,可刚才杜锦宁已经诚挚地向他道谢了,还让大家别误会他。他想要骂杜锦宁都不知道从哪里骂起。一口老血憋在心里,让他难受得要命。

他刚要继续骂杜锦宁几句,就见杜锦宁转过身,对齐慕远道:“唉,这府学怎么这么危险呢?要不,咱们转学去南麓书院吧?南麓书院咱们没得罪人,想来那里应该安全吧?”

齐慕远蹙着眉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道:“有道理。”又交待道,“你的行李就别打开了,没准一会儿就得搬家。”

说着,两人竟然自顾自地进房间里去了,留下一众石化的围观群众。便是那一直在呻吟的马超都傻了眼,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祁思煜气的脸都红了。

不光朝他泼脏水,还正大光明地威胁他。

他气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杜锦宁真的去告状。到时候没准教授大人就到祖父面前说嘴,他非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走。”他阴着脸说着,领着杜哲彦走了。

“哎,我……”马超躺在地上,看到祁思煜管都不管他,就这样走了,他想叫住祁思煜,却又觉得不妥,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祁思煜离开了。

那个最开始要去扶他的那人叫秦仁忠,跟他交情比较好,见状叹了一口气,上去扶起他,问道:“你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马超倒下去的时候正好背撞到石头上,痛得他差点背过气去。此时被扶着站起来,问好友道:“我后面有没有出血。”

秦仁忠看看,摇了摇头:“没有。”

“没出血就不用去了。”

马超家贫,缺银子,这次祁思煜许诺出二两银子让他去给杜锦宁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人没撞到,反而自己撞到石头上,还让祁思煜失了面子,马超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祁思煜还会不会把那二两银子给他。

掂记着还没拿到手的银子,这时候他哪里还舍得花钱去看背后的瘀伤?人穷,身体也没那么金贵,这点小伤且由它慢慢好吧。

秦仁忠有心想劝他两句,但想想马超家里的情形,最后什么也没说,扶着他出了这个小院,去了下舍。

第452章 办诗会吧

在马超惨叫的时候梁先宽就从房里出来了,看到跟马超发生争执的是杜锦宁,他本想上前帮忙的,谁曾想杜锦宁都不用别人出马,自己三言两语就弄得马超和祁思煜灰头土脸的,梁先宽佩服之余,便没有上前多事。

这会子人群散去,他想了想,没有去杜锦宁房里,而是出了院门,去了曹礼那儿,打听马超的底细。

许成源跟他们不是一个院子,又不认识人,开始并不知道杜锦宁这边发生的事。还是出门时听院子里有人议论此事才知道的。他飞快地跑到杜锦宁这边,确认杜锦宁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正巧梁先宽回来了,见大家都集中在杜锦宁房里,他便道:“我刚去打听了一下,马超能念得起书,原本家里衣食无忧的。可他做账房的父亲生病去逝,家中没有顶梁柱,家道就中落下来。现在他母亲病着,下面又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最小的弟弟才五岁,他在府学开销又挺大,很是缺钱。大概正是因着如此,社思煜这才找上他,让他来算计你。”

杜锦宁听得这话,不由得看了许成源一眼。

这马超的境况跟许成源当初十分相像。

许成源当即明白杜锦宁的意思,忙摆手道:“你要做什么,别顾忌我。我家当初虽也是这样,但我没跟他一样为了点钱就做害人的事。他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杜锦宁笑了笑;“我不做什么。他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把刀,我要找麻烦,自然得找拿刀的人。”

梁先宽以前虽跟杜锦宁是朋友,但杜锦宁总是跟关嘉泽他们在一起,他只知道杜锦宁十分聪明,且做生意还厉害,但这种用几句话就化解矛盾的本事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便有些好奇,问杜锦宁道:“你打算如何对付祁思煜?”

齐慕远就看了杜锦宁一眼。

杜锦宁摇摇头;“目前没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以后再说吧。”

梁先宽便有些看不懂杜锦宁了:“你不是那等被打了不还手的人啊?他这样对付你,你都没想着对他做什么?”

跟梁先宽一样,杜锦宁对他也不是特别了解,只觉得彼此是一类人,还算性情相投。

这会子被梁先宽这么一说,她便来了兴趣,问梁先宽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他会收买人,咱们就不会吗?到时候我来出手,收买一个平常跟教授说得上话、又不怕祁思煜报复的人,让他到教授面前把今天的事禀报禀报。你可是教授专门请回来的学子,一进府学就被人这样针对,那还得了?到时候教授必然会对祁先生提及此事。祁思煜回到家可有得他受的,教授等人对他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这办法确实很好。如果杜锦宁要以牙还牙,确实会采取这个方法。只是……

她还没有说话,齐慕远就淡淡地开口了:“这样做,确实是让祁思煜不好过了。但你想过杜锦宁的名声没有?他刚刚进府学,就惹了祁思煜这么个麻烦,教授虽会解决这个问题,但对杜锦宁的印象就不会那么好了。毕竟大家都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祁思煜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的名声也不是特别坏,咱们一来就惹得他频频报复,杜锦宁私下里对他做了什么,由不得人不多想。”

“再者,刚才的事,大家都看到了,杜锦宁并没有吃亏。可如果她还收买人到教授面前告祁思煜的状,那些学子们会怎么想?得理不饶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还是那句话,咱们新来乍到,祁思煜在府学可呆了两年,跟他有交情的人不少。祁思煜受他祖父喝斥,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就过去了,但杜锦宁以后便得受人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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