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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380)

虽说陆九渊在学问地位上跟祁元道还不能比,但有个不按理出牌的杜锦宁在,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能创出什么学说来,抢了祁元道的风头呢?到时候,他们府学怎么办?

这么一想,唐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怎么想着去南麓书院呢?我以为你们要回北方去。”唐昭道。

陆九渊笑道:“不瞒唐教授,我们从北方来这里,就是冲着杜锦宁来的。我们摸索了几年的东西尚且迷茫,他却在院试写的文章里一针见血,为我们找到了方向。我们想跟他多探讨些学问,这才千里迢迢而来。现在他去了南麓书院,我们自然要跟着去。”

“这……”唐昭想劝他们不要去南麓书院,可想到陆九渊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府学还有个祁元道。就算陆九渊把他们的学说给建立起来,还有祁元道去对付他们。现在祁元道怕是对杜锦宁恨之入骨,陆九渊他们跟杜锦宁搅和在一起,祁元道对他们一定会不客气的,他们想把学说建立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既如此,我也不好强留了。祝陆先生、史先生、彭先生早日在学问上获得成功。”唐昭说着违心的话,把他们送走。

可他送了人回来还没坐下呢,斋夫又来禀报,说齐慕远、梁先宽、方少华三人求见。

唐昭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忙对斋夫道:“你跟他们说,我有事出去了,不在书院里,叫他们明日再来找。”

想了想,他不放心,又道:“你问问他们是什么事。”

斋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封信进来,对唐昭道:“齐相公说,你不在不打紧,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就不打扰您了。我问他们什么事,他说您看了信就知道了。”

这下子唐昭怎么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齐慕远他们也想去南麓书院,怎么会连等他回来的时间都没有,还给他写信?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这么一想,他连看信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你拆开看看,上面说的什么。”他道。

斋夫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还是依命把信拆开,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后嗫嚅着嘴不敢说话。

“有什么就直说。”唐昭怒道,“吞吞吐吐地做什么?看个信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那个……齐相公说,他跟梁相公、方相公去南麓书院求学了,多谢、多谢您这几日的关照。”斋夫说完,根本不敢抬眼看向唐昭。

“咣当”一声,那一盏还没喝的茶连着茶盏就被唐昭摔到了地上,茶水撒了一地。

“他娘的,这一个两个的,都他娘的是见了鬼了。”唐昭直接暴了粗口。

那位斋夫在府学里做事多年,还从未见过唐昭如此暴怒和失态。他缩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迁怒上。

唐昭气得肝疼。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还是赵良特意叮嘱他请回来的。现如今还得再加上陆九渊他们三个先生,估计袁修竹也不会到这里来做先生了。五个学子四个先生,一下子全走光了,这让他如何跟赵良交待?

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传出去,府学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大家岂不认为,府学偏袒祁思煜,逼走了杜锦宁他们和几位先生?府学的声誉何在?他唐昭的声誉又何在?

一想起即将要面对的局面,唐昭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切,都是祁思煜那兔崽子惹出来的,偏偏他还不能拿祁思煜怎么样,这简直是……哎哟,这肝怎么这么疼?

第479章 避无可避

南麓书院那头,苏文韬面对陆续到来的陆九渊及齐慕远等人,已经高兴得想要晕过去了。

天哪天哪,他这是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自动来了三尊大佛,还有三个院试前十的几位秀才。莫不是佛祖显灵,保佑他们南麓书院了?

杜锦宁看到齐慕远他们时,很是无奈:“你们怎么这么急?不是说明天吗?”

“在那里呆着没意思。”齐慕远道。

虽说世情皆是如此,但看到唐昭和祁元道那些人的嘴脸,还是让他觉得没意思,所以懒得再呆下去。没有当时跟杜锦宁一起离开,已经算是给府学的面子了。多呆一天他都不愿意。

“哈哈,这个院子就咱们几个住啊?实在是太好了。”方少华看到这么好个院子,就住他们这几个好友,那叫一个高兴啊。

他从来没有过过集体生活,在府学里,杜锦宁他们还没来之前,他真是过了一段很不习惯的日子,什么都要自己做,上个茅厕、洗个澡都得排队,让他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活人被尿憋死”这句话。光是生活不方便倒还罢了,慢慢就能适应,但人际关系十分复杂,说话稍不注意就得罪人,还有人嫉妒你,明里暗里地说酸话,或是背后黑你,日子过得实在是让人难受。

后来杜锦宁他们来了,他跟着这群人混,府学的生活才过得开心一些。

梁先宽也很高兴:“最难得的是南麓书院并不硬性要求一定要在这里住,那我就方便多了。”

他家里事多,有时候处理完事情,还得急匆匆赶回来。回得晚了还得被斋夫数落一顿,别提多不方便了,南麓书院这个规定就挺好。

齐慕远却直接给他泼盆冷水:“那是人家给杜锦宁的优待,又不是整个南麓书院可以这样。”

“哈哈,那是,咱们都占了杜锦宁的光了。”

见这些人并没有埋怨自己,反而如此自得其乐,杜锦宁心里暖融融的。

她挥臂一呼:“走吧,我请客,咱们去外面吃一顿。”

前几日,她跟齐慕远合伙开的酒楼开起来了。说来也巧,有一家店正在南麓书院门口。

想起当初在漓水县开茶馆时的操心与忙碌,再看看现在即便开了两家酒楼,自己跟没事人一般,杜锦宁就感慨手下有得力助手就是不一样啊。这酒楼就当初她培训了一下厨子,然后派了个账房去,其他什么都没管。齐慕远更是直接当了甩手掌柜。

“这会不会不好?要是让府学的人知道了……”梁先宽犹豫道。

“怕什么。”齐慕远道,“得都得罪了,咱们吃饭碍了谁的眼?就是碍眼又怎么样,他们还能拿咱们怎么的?”

“哈哈,这话说的霸气。”杜锦宁竖了个大拇指,“走吧,书院门口宁远楼。”

大家出了门,还没到院门口呢,就遇到正往里来的陆九渊三人。

“呃,陆先生、史先生、彭先生。”众学子忙行礼。

“这是要去哪儿?”陆九渊看到大家,忙问道。

“我们正打算去吃饭呢。”杜锦宁邀请道,“要不三位先生一起?”

“不了。”陆九渊看向杜锦宁,“我们能跟你说一会儿话么?”

“那是自然。”杜锦宁看向几人,“那一会儿再去吧。”

“好。”大家散去,各自回房收拾。

杜锦宁便请了陆九渊他们去了她的屋子。

这屋子挺宽敞,外面的厅堂也有二十来平方米,里面还配有几张椅子和一张八仙桌,一张条案,待客正合适。

杜锦宁还想进屋沏茶,陆九渊摆手道:“行了,坐下吧,你别忙活了,我们不喝茶。”

杜锦宁只得坐下来,看向他们,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我们千里迢迢从北方来,想来你也能猜出我们的来意吧?原先在府学,担心会影响你,让你被同窗议论,所以我们到了之后并没有去找你,而是打算借着授课的功夫慢慢跟你接触。”陆九渊开门见山地道。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可没想到,你根本就没选我们的课,整天不是在藏书阁里看书,就是只上琴棋书画课。”

杜锦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我老师关山长的建议。他觉得我走得太急了,需得停下来好好沉淀沉淀,静一静心,把以前囫囵吞下的知识进行反刍。这时候就不能再灌进新的东西,而是选一些陶冶情操的课程进行学习,这对我的心性成长和知识沉淀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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