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古代农家日常(516)

齐伯昆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孙子的美色。他气得七窍生烟,目光死死地盯着齐慕远,沉声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杜锦宁?”

“是。”齐慕远这一声应得十分干脆利索。他抬起头来,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再不复刚才的吞吞吐吐:“不过是我对他起了心思,他没理睬我。”

“你、你……”齐伯昆本还想骂杜锦宁是白眼狼,辜负了他对她的教导与扶持。可这念头还没冒出来,就被齐慕远后面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从不打孙子的他忍不住朝齐慕远那张俊脸甩了一耳光:“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狗东西。”

凭着齐慕远的身手,他是完全可以避开齐伯昆这一耳光的。可他没有躲闪,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巴掌。

这个孙子是齐伯昆从小带到大的,平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会子打了他,齐伯昆又心疼起来,旋即又恼齐慕远不知道躲闪,气得又重重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你……你真要气死我了。”

说着,他突然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如果明察秋毫的杜锦宁在这里,她肯定能看出齐伯昆捂胸口这动作是装的,可齐慕远身在局中,关心则乱,一看齐伯昆这样顿时慌了神,上前扶住齐伯昆,一面朝外面大吼:“张伯,观棋,快去请郎中。”

“住嘴!你想把这事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啊?”齐伯昆赶紧低喝。

“可、可您这……”齐慕远深悔自己说得太急,让祖父受了刺激。

齐伯昆也不吓他了,自己撑着扶手坐了起来,对急吼吼冲进来的张伯摆手道,“我没事,不用去请郎中。”

“观棋已经去了。”张伯担忧地望着齐伯昆,“老太爷您哪里不舒坦,打不打紧?”

“不打紧,就是一时气闷。”齐伯昆叫张伯,“你赶紧去把观棋那小子叫回来,我没事,就是累着了,歇歇就好。”

张伯还没说话,齐慕远就道:“祖父,让观棋叫太医给您看看吧。气闷可不是小事,让太医做点药丸养养才好。”

“我说没病就没病。”齐伯昆见张伯还愣在那里,沉下脸道,“还不快去?”

张伯看了看齐慕远。

齐慕远唤了一声:“祖父……”

“你闭嘴。”齐伯昆没好气地道,“我今晚惊动了太医,明儿个就没法去上朝了。你真要我歇着?”

“祖父您的身子骨要紧。其他的,都没您重要。”齐慕远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齐伯昆本想怼他一句:“是我重要还是杜锦宁重要?”但张伯杵在这里,这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真没事。”他知道要是不让郎中来看看,齐慕远肯定放心不下,遂转头吩咐张伯,“找杏霖堂的夏郎中吧,别请太医。”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的一个坑了,没准这两天都得喝苦药。

张伯见少爷没有反对,这才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齐伯昆转头望着孙子,痛心疾首地道:“小远啊,你看你把祖父气的。要是祖父闭眼时看不到曾孙子,你就是大不孝啊。”

齐慕远紧抿着嘴,没有作声。

“你跟杜锦宁怎么样,我不管。但这媳妇儿,你还是得娶回来,传宗接代。”齐伯昆这话说得十分坚定。

“祖父,这事以后再说吧。您身子不好,别想太多,好生歇着。”

齐慕远不愿意再说这话题,不顾齐伯昆的反对,转头唤了下人进来,伺候齐伯昆到床上躺着。

“你不答应,我明儿个就不去找皇上。”齐伯昆威胁道。

“随您。”齐慕远回答得很干脆。

看着下人进来,他干脆走了出去。

齐伯昆知道像齐慕远这样大的孩子,比较容易叛逆,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非得跟你拧着来。如果你不拦他,他自己折腾一下,没准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

他打定主意,明日就去找杜锦宁说说,让她劝劝齐慕远。

可齐慕远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似的,等郎中来给齐伯昆拿了脉,说他身体没大毛病,只是别太累着,又开了药送走之后,齐慕远这才道:“祖父,我刚才说的事,跟杜锦宁无关。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跟他闹的别扭没有?就是因为我提这事,杜锦宁好长一段时间没理我。所以这只是我的事,跟他无关。您可别去找他的麻烦。要是您去找他,我虽不能拿您怎么样,但以后您想让我说心里话,那是不可能了。我以后,什么都不会跟您说。”

第654章 面圣

齐伯昆不由叹气,摆手道:“行行行,我不找他。不过你好好考虑我的话。你不能只要他一个,不顾我跟你爹娘吧?你真要这么大逆不道,就不是我孙子。”

齐慕远沉默着没应承,只道:“祖父您好好歇息。”替齐伯昆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

……

杜宅里,杜锦宁刚一回家,陈氏叫下人将饭摆到杜锦宁院子里,将下人都打发了,等不及吃饭,就将今天纪夫人关于公主的事跟杜锦宁说了,忧心地道:“要真是公主看上了你,怎么办?”

杜锦宁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慢慢地喝着,笑道:“娘您有什么好担心的?消息放出去,不管是谁都消停了。我就一乡下小子,还不至于让人不顾性命地嫁给我。”

“可公主要找个高僧给你算命,你怎么办?”陈氏问道。

“那就算呗。”杜锦宁放下汤碗,给自己添了一碗饭,满不在乎地道,“不管找哪个,都能算出我克妻的命。”

陈氏狐疑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杜锦宁放下筷子,在怀里掏了掏:“派人去找有点本事的和尚道士问一问,给点钱,就能拿到一副克妻的生辰八字。”

她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陈氏:“娘您可牢牢记住了,这是我的生辰八字,您别弄错了。”

陈氏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见上面果然写了一副生辰八字。年纪和生辰的日期都跟杜锦宁的相符,只不过具体时辰有了改变。

古人迷信,因为涉及到扎小人等诅咒问题,所以人们的生辰八字,要不是父母至亲,是不会让人知道的。直到成亲要合八字写庚帖,才会拿出来用一用。

杜锦宁的生辰这么改一改,根本没人知道。

“那和尚道士不知道是你吧?”陈氏不放心地问道。

杜锦宁一笑:“我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一夜无话。

按常理,第二日下了早朝后,皇帝是要召见殿试前十名进宫面圣的。杜锦宁没有再出门,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着宫里传讯。

到了巳时,果然有宫里的太监来传旨,召见杜锦宁。

杜锦宁早已收拾妥当等着了,接了旨,立马上了马车,跟着太监入了宫。

十个新科进士,有的住得近,有的住得远,需得大家都来齐了之后再去面见圣上。杜锦宁入了宫后,太监将她带到了一个偏殿,便自行离开了。

齐府离皇宫比较近,齐慕远早到了。除了他,还有另两位进士。

皇宫时在,一切都需谨言慎行。大家互相见了礼,就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或是惹了宫里主子奴才的厌,各自坐下喝茶吃点心。

皇上对于新科进士还是很礼遇的,太监们上了茶和点心。但为免上厕所,大家都不敢多吃喝,只端起茶碗润一润唇就放下了。

于是就这么干坐着。

杜锦宁见齐慕远的目光朝自己望来,便也回望过去,用目光询问他有什么事。齐慕远却也不说话,只朝她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

杜锦宁也不在意。

两人风华正茂,又都唇红齿白,眉眼俊秀,这么坐在一起,微笑眨眼,互相之间十分默契熟稔的样子,顿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旁边的一位进士见了,笑着问道:“杜相公跟齐相公认识?”

上一篇:陌上花 下一篇:王爷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