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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56)

杜辰生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没通知杜锦宁。

杜锦寿站到他爹身边,听到这话,他嘴快地道:“杜小四以往不是不参加祭祖的吗?找他做什么?”

杜云翼父子三人也很疑惑。

今天回来,看到小三房的人去了上房吃饭,他们就想问了,只是陈氏她们一直出出进进的,杜云翼也没找到机会问。这会子三人便都盯着杜寅生,想知道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杜寅生一听顿时心头火起,问杜辰生道:“宁哥儿现在还是没有资格参加祭祖吗?”

杜辰生也知道大哥对杜锦宁的看重,连忙道:“我叫寿哥儿去找他。”说着对杜锦寿挥了挥手。

杜锦程和杜锦德原先回家时,已查问过,知道在林婆子家的是杜锦宁和杜方苓了。

杜锦德正要告知杜锦宁在哪里,却被杜锦程拉了一下,示意他别出声,他虽不解,却仍闭了嘴。

杜锦寿不乐意去寻人,但见伯祖父和祖父的脸色都不好看,父亲也没反对,只得嘟着嘴去了。

既要寻人,这祭祖就得稍等了,杜云翼趁着这个空当开口问道:“怎么今年的祭祖,让宁哥儿参加了呢?”还不惜耽搁时辰等他。

说起这个,杜寅生的脸上就满是骄傲与得意:“云翼你还不知道吧?宁哥儿他有过目不忘之资,昨儿个博阅书院的山长要收他为亲传弟子呢。”

说着似想起什么,他脸上的笑容敛了一敛,不悦地瞥了自家弟弟一眼,转头又和言悦色地对杜云翼道:“一会儿祭完祖,我跟你详细说说宁哥儿的情况。”

说着,他又叹道:“咱们家出了这么个读书的天才,不容易啊,连见多识广的书院山长都稀罕得不行,抢着要收他为徒,偏咱们家还不知珍惜。你祖父在地下有知,还不定怎么生气呢。”

这话是半点脸面都没给杜辰生留,杜辰生的脸顿时黑得跟锅底似的。

杜云翼父子三人一听书院的山长要收杜锦宁为徒,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

他们在城里,对书院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漓水县,就一个书院,而且还是京里的大官资助兴办的,师资也厉害,即便在整个省府都是有名的。可以说只要书院愿意收你,那么你一只脚就算跨入了秀才行列。那些落弟秀才们办的私塾,连书院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

杜锦程和杜锦德读这么多年的书,一心就想进书院。托了杜云昌好几次,想让他引见引见。但终究因为他们资质不好,成绩不佳,杜云昌已经很尽心帮忙了,他们仍然没办法进去。

连个普通学员都没办法做,更不用说让山长看中,收为亲传弟子了。

那可是关家人啊,京中大官的弟弟,多少人想巴结他。能得他一声夸赞,中秀才的概率都要大很多,毕竟县令大人也要看他的面子不是?更不用说他的亲传弟子。

没想到在杜家跟个透明人一样、完全没有存在感的杜锦宁,竟然入了博阅书院山长的眼。

想到这里,杜锦程和杜锦德眼睛都要红了。

杜云翼尤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伯父,你是说,山长看中了杜锦宁,要收他为徒?”

“可不是?那孩子过目成诵,他本想拜黄澄明先生为师,可山长不允,死活要收他为徒,而且还说了,让他过了年就去书院念书。”

说到这里,杜寅生顿了顿,转头又瞪了杜辰生一眼:“可你爹说没钱!”

杜云翼和杜锦程兄弟俩便又看向杜辰生。

杜辰生的脸色很不好看,板着脸道:“这难道不是事实?每年四、五十两,我哪拿得出那么多钱供他念书?”他转向杜云翼,“你可拿得出来?”

第73章 我想分家

杜云翼没想到老爹一下子把炮火发到自己身上,忙苦笑道:“爹,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一家子不吃不喝,否则哪里一年能攒出四、五十两银子来?”

“这不结了?”杜辰生被大哥当着儿子、侄儿、孙子的面掀了面皮,心里十分不高兴,也不想给大哥留面子了,又转向杜寅生,怼他道,“要不,大哥你每年借四、五十两银子给宁哥儿使,等他考上秀才、中了举人,有了收益,再把钱还给你?”

杜寅生一下子气笑了,本来就已寒了的心更为冰凉。

他盯着杜辰生冷笑一声:“二弟你真不愧是做账房的,打的一手好算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机?无非是想让我出钱供宁哥儿念书,你一文钱不花,倒坐收渔翁之利。到头来那孙子是你的,荣华富贵也是你的,我这个伯祖父,算得了什么?”

能养出杜云年那样的混不吝,杜辰生也不是什么有脸有皮的。杜寅生这样说他,他也不恼,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没钱吗?要是有钱,也不会让大哥操心了不是?反正都是为了杜家,让杜家光耀门楣,大哥作为长房长子,受些累也是应当的。”

“你……”杜寅生被气得够呛,指着杜辰生正要说话,忽然心脏一痛,捂着胸口就倒了下去。

杜云昌正站在他身后,见到父亲倒下,惊叫一声:“爹爹。”上前扶住了他。

杜辰生也变了脸色,上前扶住他另一边:“哥,你怎样?你没事吧?”

“快,扶到床上躺着。”杜云翼叫道,又唤弟弟,“云年,你赶紧去请郎中来。”

杜家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杜锦宁那里,她知道以往原主是不参加祭祀的,今天虽然情况有变,但她对杜家没有丝毫的归属感,自然对祭祖活动没兴趣,也懒得回杜家。在杜锦程和杜锦德走后,她帮杜方苓干了一会儿子活,到后面没她插手的地方了,她就跑到后面的小树林,看了一会儿梅花。

待杜锦寿找到她,两人回杜家大房时,郎中已来给杜寅生针灸过,刚从杜家离开。杜寅生已经苏醒,没有大碍了。此时蒙氏正坐在他身边,说着宽慰的话。杜辰生垂着头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沮丧。

见了杜锦宁进来,杜云年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道:“看吧,我就知道这小子就是个丧门星,专门克人。这段时间这小子蹦跶得厉害,我们家里就频频出事。伯父,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些的好,免得被他克了。”

听得这话,蒙氏和章氏的目光就看了过来,脸色不大好看。

关心则乱。不管蒙氏对杜锦宁的印象再好,关系到丈夫的性命,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杜锦宁面无表情地看了杜云年一眼:“二伯,你可是住我隔壁的,我们还一桌吃饭,我们的血缘还近。要是我真克人,那也是先克你。”

“你……”杜云年没想到杜锦宁还敢说话,而且还敢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他说怎么自己赌钱手气这么背呢,原来是这小子克的他。

这么一想,他杀了杜锦宁的心都有了,走过来伸出手掌就要扇杜锦宁耳光。

“住手。”杜寅生大喝一声。

刚才杜寅生倒下的那样子甚是吓人,杜云年也不敢再惹他生气,扇出去的手堪堪停在了杜锦宁面庞前。

大家都转头看着杜寅生。

杜寅生靠坐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疲惫地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跟宁哥儿说几句话。”

蒙氏和杜云昌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虽说对于杜云年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不大愿意让杜寅生跟杜锦宁走得太近,但两人不忍说出来伤害杜锦宁,犹豫了一下,便准备跟着大家一起出去。

章氏却是表面温柔,实则自视甚高的人。她爹是里正,她自觉在杜家也是有话语权的。丈夫杜云昌身体不好,家里全靠着公公私塾里的那些束脩进项和田里的出产。要是公公被杜锦宁所克,也倒下了,那杜家大房的日子就难过了。

她出言阻拦道:“公公,二哥说的未免没有道理,儿媳觉得您老人家还是远着点宁哥儿的好。毕竟您不止是宁哥儿的伯祖父,也是相公的爹和福哥儿的祖父。您要是有个好歹,云年和福哥儿可依靠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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