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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619)

齐慕远跟大家寒喧了一阵,又看了两场茶事表演,找了个借口,跟杜锦宁从园林里出来。

“你为什么不住在园林里?”齐慕远问道,“建这么好的一个园子给别人住,自己却呆在那么简陋的小院子里。”

“这里人来人往的,丝竹之色不绝于耳,繁华嘈杂,我不喜欢,也不耐烦被人打扰。”杜锦宁道。

齐慕远一皱眉,看向杜锦宁。

一听这话就不是实话。

园林那么大,里面的一切建筑又是杜锦宁设计的,她想不被人打扰,只需要把通往她小院的路径用植物给隐藏起来即可。要不就直接用围墙将其跟园林隔断,另外开一个门。反正这周围几百亩田地都是她的,她又是地方官,只要她不想,只要她表现出不高兴,也没人这么不会看脸色的跑去打扰。

刚才那话用来敷衍别人尚可,但对于十分了解本锦宁的齐慕远来说,却是不信的。

她不住在这里,肯定另有原因。

杜锦宁余光里瞥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自己这话。

不过她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问道:“刚才见到安适,你有什么想法?”

对于她这耍赖的行径,齐慕远很无奈,只得顺着她的话头道:“能有什么想法?乍一见面,想起那晚的事虽然有些别扭,不过很快就释然了。要是没有他,你可能现在还瞒着我。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他。”

说着他又问:“他原来是什么人?怎么会被伯母雇去做那种事?”

如果安适真是琴师,陈氏给再多钱他也不可能去做那种事。相比起金钱,古人更重名节,有些人宁愿饿死,也不会去做那种有损名节的事。更不用说凭安适的琴技,根本不会沦落到没钱吃饭的地步。

杜锦宁便将安适的经历说了。

齐慕远点点头,不置可否。

杜锦宁余光里瞥见他这样子,扬了一下眉毛。

她特意叫安适跟他们一起走,刚才又特意说起安适,就是想知道齐慕远对于她跟这些男人交往,是不是有想法,是不是很在意。

因为安适跟陆九渊他们不同。

陆九渊三人都四五十岁了,都是做祖父的人了,杜锦宁跟他们又是师生关系,齐慕远对此可能没想法。

但安适长得不错,琴技又高超,以前还从事那种职业,他受杜锦宁雇用,住在园林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齐慕远有想法,自然就会冲着安适去。

可双方遇见的时候,齐慕远对安适似乎并不在意。这会子提起他,他也没什么情绪。这就让杜锦宁不知道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

“你先去回去忙吧,我得吩咐下手回城查一查董家的事。”出了园子,齐慕远道。

“好。”杜锦宁不是那等黏黏糊糊的人,回答得十分干脆。

看齐慕远转身离去,她又冲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句:“下衙的时辰我就会回城里去了。如果你那时还没忙完,就不要回庄子了,直接在城里家中等着我就是。”

齐慕远回过头朝她一笑,挥了挥手,翻上马离去。

这一去,直到杜锦宁回了城,天都快黑了,他才回来。

杜锦宁问他吃过饭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手,就问道:“怎么样?可查清楚了?”

齐慕远点点头,坐下来接过杜锦宁递给他的茶,轻叹了一口气,才道:“抄家的时候,董老太爷收拾了家中最值钱的几样东西,让他八岁的小孙子及其奶娘从暗道逃走,想为董家留个根。却不想那奶娘的丈夫见钱眼开,哄不了那个八岁的孩子把首饰给他,又担心被人发现连累自家,干脆直接把那孩子杀死了,将那批首饰占为己有。奶娘为此跟他拼命,也被他失手打死了。”

杜锦宁皱眉,问道:“这德庆楼也是老字号的银楼了吧?怎么肯帮他销赃?他们就不怕被这事给连累?”

“那奶娘的丈夫做得十分巧妙,只叫街上不懂事的小孩子把东西送过去,让他们售卖,言称卖过之后让德庆楼在大通钱庄留个口信,他到时候凭口信去取钱。德庆楼东家受过董家恩惠,猜到董家应该有人逃了出去,要靠着这些首饰度日,他们要报恩,便想急着出售,好把钱送到董家后人手上。却不想正好落到我手里。”

杜锦宁点点头。

她没问那个奶娘的丈夫和德庆楼的东家会是什么下场,齐慕远他们查案,自有他们的一套做法,这不是她能置喙的。

她想的是抄家一事。古代这种一人犯罪全家老小皆不放过的血腥手段让她极不适应。

也正因如此,她要跟齐慕远谈谈她的欺君之罪。毕竟这也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跟董家人性质不同,结局一样。

此时他们正在杜锦宁城里那座被池塘与稻田环绕的小院里,观棋和青木,以及护院都在比较远的地方,说话根本不怕别人听见。

她便问齐慕远道:“看到董家的惨状,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将来?发现我欺君,赵晤或许会网开一面,但那些世家却是一定会揪着此事不放的,非得逼赵晤将我砍头,再将杜家抄家不可。你跟我有了瓜葛,必会连累自己和你祖父。所以咱俩的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顿了顿,她又道:“另外,我既要外出做事,与男子打交道是难免的。你如果在意这些,也请重新审视咱俩的关系。”

齐慕远喝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盏,朝她看来。

见他张嘴想要说话,杜锦宁道:“你先别急着给我答案,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后再回答这个问题。”

第777章 有什么打算?

齐慕远叹了一口气,将茶盏放到桌上,起身走到杜锦宁面前,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搂进了怀里。

他将下巴抵在杜锦宁头顶上,道:“你觉得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会如何呢?”

杜锦宁闷闷地道:“你不是还有家人吗?你总得为他们考虑。”

“咱俩,还可以加上我祖父,凭着咱们三们臭皮匠,还想不出个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齐慕远气定神闲地道,“我想,你早已有了谋划与打算了吧?如果没有,咱们现在就商议对策。”

杜锦宁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向他,眨巴眨巴眼。他也低下头,看向她,两人四目对视,俱都笑了起来。

“坐下,坐下说。”杜锦宁指着另外一侧的沙发道。

她屋里除了这种古代硬邦邦的椅子,自然是有沙发的。

两人到那边坐下,互相偎依着,杜锦宁这才道:“我原来不是说给我三年吗?三年的时间,我有把握可以把杂交水稻研究出来,然后就死遁。到时候,我换个身份,恢复女儿身。不过我的打算,是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就算有人见过我,觉得我面熟,也因为性别问题,绝对不会想到我就是杜锦宁。”

齐慕远听着蹙眉:“那我呢?你把我放哪儿了?”

杜锦宁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一个难题啊。你不可能娶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还跟杜锦宁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你不承认,找个理由来搪塞,也完全是掩耳盗铃。谁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齐慕远张嘴想说话,杜锦宁就抢先道:“你别跟我说为了我,你不做官了,跑到一个没人认得咱俩的地方去。且不说你家人怎么办,我只问你,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齐慕远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跟杜锦宁,谁不了解谁呢?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杜锦宁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一定不愿意他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兴趣与爱好,跟她过游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锦宁,我不否认我不想过像苏衡他们那样悠闲的生活。只是你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为了你,我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

“没出息,你才十八岁,就想混吃等死啊。”杜锦宁鄙视地看他一眼。

“……”齐慕远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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