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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137)

作者: 退戈 阅读记录

杜修远挥开她的手:“你少向我溜须拍马。”

林行远却忽然说:“你在礼部有认识的人呀。这不还有卢戈阳吗?”

“卢戈阳!”方拭非恍悟状,拍手说:“喔——还有卢戈阳啊!”

林行远不说,方拭非是真忘了。这多少年过去,二人当初虽是同科进士,可各自分属不同官署,平日没个见面的机会,就未联系过,也未曾见过。

卢戈阳性格家世使然,是个过分低调的人,方拭非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听到了。

想起他,方拭非不由又想起了在水东县的时日。

当时她心中总是忐忑,杜陵又身体不佳,她对未来充满茫然与无措,却又不敢显露。嘴上说得坚决,然孤僻自傲,多有忌讳。

似乎已很是久远。

方拭非黯然感慨道:“真是往事如风,不可追及。原我也在水东县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印象却模糊了。也不知道何兴栋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每天都找个机会向别人说我坏话。”

林行远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吧?”

方拭非惊道:“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林行远:“……”

杜修远端过桌上的酒杯默默抿了一口。心道这人记仇。

方拭非笑说:“开个玩笑而已。能应对当下已是不易,还何来闲暇抓着过去不放。”

她又去推杜修远说:“那你如果遇到卢戈阳,千万不能说认识我,否则他一定将你的东西丢粪坑里去。”

杜修远说:“你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方拭非:“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总有人相看两厌,又说不出理由而已。我与他太为不同。”

杜修远点头。

林行远:“其实简单的,找御史公或王尚书等人,岂非更容易?都不用过多商量,直接去报个名字即可。”

杜修远不容商量道:“不。”

虽说傲气没什么用,可他偏偏多的是。

方拭非对着杜修远看了一会儿,觉得他简直是杞人忧天。何必找来找去地托关系?考子想要及第,的确是不容易,可朝廷想要选才,也是不容易啊。

他只要拿出七分真本事,就肯定埋没不了,最多只是名次不同而已。反正进士科招录,又无人数限制。出彩的多,那就选得多,出彩的少,只招几个也是有可能。

方拭非说:“真的,没什么好担忧的。你要是还担心,我可以为你出几道题目试试。非我自吹,要知道我猜题还是很稳当的。”

“你以为我是怕这个?”杜修远侧过脸,说:“你不知道明年科举考题已经泄漏了吗?”

“什么?”方拭非眉毛上的青筋猛得一跳,“这才几月?明年的科考题都还没出吧?这要如何泄漏?”

杜修远意味深长地点头:“哦——”

明显是在暗指她天真。

方拭非:“礼部尚书会容许他人如此猖狂作假?”

“自有对策。”杜修远说,“科举考题的确尚未定论,但往年出题的官员,大多都是那几个。他们可以根据这两年的大事,提前定下几个议题,到时候需要商讨,再同礼部官员一起,从几个题目中选择。这样无论最后选了谁来出卷,题目都差不到哪里去。即是提前准备,多准备几道题目也没什么关系。”

林行远说:“这一般人都不知道吧?”

杜修远:“那不是自然?”

方拭非:“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杜修远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买了。”

方拭非:“……”

林行远:“……大哥真是颇有远见。”

方拭非抱拳:“能屈能伸!”

“说了少来溜须拍马。”杜修远道,“我就是不快此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京师还是这等风气。”

这的确是叫人气愤的。

若是真比才学,那输赢都无所谓,可如果他人作假,心中先凉了九分。只是偏偏,这些人他们不能明面开罪,这事也不可向外张扬。

林行远两手环胸道:“方拭非,你不鬼主意多吗?”

方拭非刚想说自己身正影正,一身清白,哪里来的什么鬼主意?脑海中就闪过了自己曾说的一句话,点亮了她的想法。

她不由感慨,自己真是个有远见的人呐。

“嗯——!”方拭非点头说,“大哥,你既担心他人作伪,不能公平比试,那我倒是可以替你解忧。”

杜修远:“你想做什么?”

林行远拍桌起哄:“将他们弹下去!”

“帮你作废考题啊。”方拭非说,“你将题目给我即可。放心,我做事向来爽快!”

杜修远将信将疑。

方拭非感慨道:“想曾经我也是才满京师,现如今却许多人都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所以说,我也是时候该重出江湖了。”

杜修远看向林行远。

林行远耸肩:“随她去吧。反正天塌了是她长官顶着。”

杜修远不跟他们二人闲聊了。这两人胡扯起来简直无边无际。

“我今日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们将太傅的墓葬在了哪里。”

林行远说:“哦,这个不急,我明天直接带你过去。”

方拭非:“对,这个不急,我也有事想问问你。”

第108章 试题

方拭非说了几个之前顾琰让她查的人名, 问杜修远认不认识?

方拭非说:“就算只是姓氏相同, 但只要跟船商或运河有关的人, 都可以。”

杜修远想了想, 问道:“他要你查的?却什么都没告诉你?”

“嗯。”方拭非抓着耳朵说,“这些人, 除却名字年龄籍贯等, 其余什么都查不出来。父母、亲属、过往事迹,全都没有,很是神秘。我去问了同他们一起开过船的船手,要么没有见过, 要么只有说过几句话的交情,平时性格孤僻冷清,毫无了解。我现在就知道他们是来自南方的商船。”

杜修远说:“那你可以再去问问顾侍郎。或许他是别有深意。”

方拭非:“要是他别有深意又不告诉我,应该是有所顾虑。所以才特意来找我帮忙。”

杜修远忽然问:“你现在是在御史台做事?”

方拭非点头:“是啊。”

杜修远:“又帮着户部私下查运河的人?”

方拭非:“是。”

“现在还想帮我管礼部的人?”

方拭非:“……”

杜修远问:“你要做的事情怎么那么多?”

“我……”方拭非骄傲说,“能者多劳嘛!”

杜修远不予回应,站起来说:“今天我先走了,”

二人一同送他出门。杜修远垂下衣袖,一步步踏着长街而去。

林行远站立片刻, 说:“我觉得他的未尽之言,你应该不是很想听。”

方拭非:“……那你知道你的未尽之言,我已经不是很想听了吗?”

“总觉得他心中, 应当不是很畅快。”林行远变了脸色,指着外面道:“你看那是什么?”

方拭非当即跳出门槛,朝那边张望。此时天色已经转黑了, 凭她的眼力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她不解回头,就看见门在她身后被大力关上。

方拭非正面被扑了一阵子风,大怒道:“你以为我就不会翻墙吗?”

林行远:“以后天黑前不回家的就都翻墙吧!”

方拭非:“你这小气的男人!”

杜修远叫方拭非去问一问顾琰,方拭非觉得是可以去去,顺便就当汇报一下调查的情况。

顾琰说:“让你查你就查,查不出来那就继续查。多看看卷宗,多问问人。有什么好难的?”

你是在为难我方拭非!

顾琰顿了顿,又道:“不过此事不急,你可以先做自己的事。待有空或头绪了再着手。反正对方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也不算过分,我可以暂时忍忍。”

方拭非:“……那真是太辛苦顾侍郎您了。”

顾琰点头:“尚可。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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