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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荐河山(149)

作者: 退戈 阅读记录

方拭非乖顺地扶他上车,将灯挂回到车厢的一侧,然后拉起缰绳,回去。

等回到王府门口,方拭非推开车门,将人喊醒。顾琰半靠着刚刚睡着。

“您看着很疲惫的样子。”方拭非说,“户部最近很忙吗?”

顾琰点头:“自然忙,忙着训话呢。”

方拭非:“训什么话?”

顾琰诧异看她一眼:“礼部没有通知你吗?朝中年轻官员,要与新科进士一同,参加庆功宴会。”

“哦……”方拭非说,“听说过,礼部尚书亲自同我说过。”

礼部尚书曾经还是一个会鼓励她的人呢!

物是人非啊!

“嗯。”顾琰说,“王尚书现在就在各方挑人,找个能说会道,压得住你的家伙,以免被你抢光了风头。”

方拭非:“……去!”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王声远也太闲了罢!

“不要输。”顾琰笑了出来,“不用给我面子,尽管去煞王尚书的威风。”

方拭非嘀咕:“他不得打死我。”

顾琰:“不会的。这次礼部也卯着劲要跟你拼一拼。你就是想赢,也不那么容易。”

“不是吧!好似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方拭非眼睛一转,抖动着眉毛问道:“御史公会罩着我吗?”

顾琰屈指弹她额头:“想想就好。”

方拭非:“那您会罩着我吗?”

顾琰想了想,点头说:“嗯……再看你表现。”

方拭非笑了下,见时间太晚,不便跟他多聊,转身告辞离去。

顾琰挥开迎来的下人,回到自己屋里。脱下外衣,脸上也冷了下来,眉间凝着一股要杀人的气势,将厚重的外袍用力挂到架子上。

北狂轻脚走进屋内,站在阴影处,发出一丝声响,提醒对方自己到了。

屏风后的黑影转过身,露出一张阴晦不定的脸。

分明是本该被贬至扬州的顾泽列!

北狂抬了下头,不带感情地回道:“的确是安王。”

“果然是他!他竟还要与我做对?”顾泽列表情转向阴狠,分明是想将对方置于死地:“若非我够警觉,此番岂不被他坑害?我一直以为他知道自己短命,会明哲保身,哪想他也犯起糊涂,起了不该的觊觎之心。既然如此,怎能再留他性命!”

北狂言简意赅道:“没有道理。”

顾泽列用力扭头,盯着北狂道:“哪里没有道理!此人心机深沉我早防备着他!他面上看似无心权力,实则处处与我做对,定然不会容忍我顺利登基。看看,这次他哄骗了父亲,顺理成章地掌了漕运,就他这般心机这种作为,你跟我说没有道理?哈!这刀,都已经架到我脖子上了!你还当我看不见吗?”

北狂不出声。

顾泽列也不是要与他吵,不过是宣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没人打断他,他顺着这思路继续说下去。

“顾琰或许早就开始策划此事,从前不过是韬光养晦,叫父亲放松警惕的阴谋而已!他马上性格我最为清楚,狡诈,多变,喜怒无常。就是个疯子,不能以常人度之。”

“看来天下间谁都逃不掉权力二字,连这短命鬼也知道。可顾琰有什么好争的?他虽姓顾,却不是我这顾,父亲信任他正是因为他无须防备。他……是想死前想要翻天覆地地闹一场??”顾泽列猩红的眼睛转至墙角,看着那边一株长满杂草的盆栽:“小五……他莫不是看上了小五那草包?顾泽长那草包要是能登基,大秦天下都给他陪葬吧!他凭什么占据父亲的疼爱?我要向父亲揭露他的野心!”

北狂转身准备离去。

“北狂!”顾泽列叫住他说,“你去替我盯着顾琰。还有,找机会杀掉那个方拭非。我看他总是碍眼。”

北狂偏过头说:“此事不行。”

顾泽列用力吸了口气,跑到他面前指责道:“北狂,你现在是怎么了?我要你做事,十件有八件你要推拒,你该不会也想背叛我吧?”

北狂说:“我自愿留下,想走便可以走,何必要背叛?”

“以往你对我忠诚,我从未怀疑过你。可现如今你几次三番叫我失望,我自然起疑。”顾泽列按着他的肩膀说,“北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忘了自己当年说的话了吗?只有我,只有我有资格做储君!”

北狂并不过多解释,只是后退一步,朝他欠身,而后转身出门。

“可恶!”顾泽列大吼一声,将桌上东西都推了下去。

第117章 辞别

第二日等天亮, 方拭非连同林行远, 一起去了昨日的屋子找人。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光色亮了之后, 门口一片泥土的色差就明显起来了。

乍一看看不出来, 对方大约是往地上泼了什么水,导致脏得均匀, 臭得和谐。可用手抠能发觉出一点不对, 上面一浅层应该是新拨上去再踩实的土,手感不一样。

林行远拨开外面一层土层,往里挖了个小坑。

可泥土里层原本就是黑的,还很坚实, 平日农户在门口杀只鸡杀只鸭什么也是常事,根本看不出有没有染过血。

“大手笔啊。”方拭非抿着唇,懊悔地叹了口气:“这大哥从江南过来,你说是引了谁上来。”

林行远蹲在地上观察许久,隔了片刻才道:“你大哥?”

“他不是我大哥!”方拭非摇头晃脑说,“他是我师兄。”

林行远:“嘁。”

二人将东西盖回去,想去附近问问住户,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举动或是

众人说, 昨夜最可疑的人,就是打灯驾马车过来的家伙,停了没多久就走了。

哪户有钱人家会三更半夜驾车来这破巷?!

这有钱人家就是方拭非跟顾琰。

在她二人对比下, 昨天正常得不可思议。

方拭非深感惭愧。

方拭非说:“我该感谢他,没留具尸体给我吧?”

林行远:“留下尸体,就会留下诸多线索。那人的来历、遭遇、诉求, 皆有可能被查出。御史台查案之权,虽不及大理寺,可若陛下亲定,也是可以前去取证的。无论是御史公,还是大理寺卿,都见惯了杀人案件,哪那么容易被蒙骗?又牵扯上了顾侍郎。到时候真弄得满城风雨,全城搜捕,反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且……那人身份,怕是不可外宣。”

对方或许不便出现在京城,也或许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已经露出了什么马脚,正怕别人顺藤摸瓜。失踪总好过死人,如此一来,就干脆地断了全部线索。

她当时怎么就不多问一问呢?!瞧瞧她这脑袋。

方拭非苦着脸说:“……其实我想的是他并无性命之忧。大侠,你说得我都怕了。”

林行远信她这话才是见了鬼了。心中想着别的事,犹豫后抬头说道:“那个……”

方拭非一看时间,哎哟叫道:“哦我得去台院点卯了,晚上见了再说!”

说完人就奔了个没影。

林行远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无奈摇了下头,先独自回家去。

御史台今日也有人在聊科举庆功宴会的事情。

方拭非左右的官员大多是老臣,年轻的也基本过了而立之年,此次宴会是与他们无关了,几人连邀请的信函都没收到。但继续往下数,还是有一些平日跑腿整理文册的小官可以参与的。

这些人是考明经或明法进来的,一直是九品,算是朝廷的官员,但凭这官阶,是没什么见陛下的机会的。得知可以参加本次宴会,不由兴奋难耐。

可礼部既然是筹划庆功,自然主要是为了新科及第的考子。加上最后陛下会露面,位置守卫就必须要安全。如此多方顾虑下来,限制颇多。最终敲定布置出来的场地,大小有限,绝不可能将所有芝麻大小的年轻官员都塞进来。因此,只给各官署分了几个名额,叫他们自己选人前来。

除却像方拭非这种三十岁前便进士及第、已小有所成的官员,独自收到礼部的帖子,其余人只能靠人脉跟实力去争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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