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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尸(33)

作者: 舞星雪 阅读记录

黄渝不仅自幼丧母,且从小被噩梦纠缠,最后还被喜欢的人背叛,实在太可怜了。想起黄渝清秀的面容,她一阵惋惜。

她走到楼下,看到黄渝的父亲站在棺材前一动不动,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向他讨来黄渝的手机,手机是在被山洪冲走的帐篷里找到的,已经被水浸湿不能开机,她拿着手机回到阁楼,递给陆叁说:“你看一下,这手机能不能修好?”

陆叁接过手机上下打量,“这是黄渝的手机?”

滕叶馨点点头。

陆叁琢磨了一会说:“在水里泡的太久了,不过应该没有伤到硬件,吹干应该还能开机。”他找来工具把手机拆开,再吹风机烘干。

骆诗雅说:“叶馨,你们去警察局门口找那个老大爷了?见到人没有?”

滕叶馨收回目光说:“嗯,我和素雯去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人就回来了。”

雷晴震惊说:“你们不说我都忘了!那个老大爷不是说我们会有血光之灾,让我们离开黄姚镇吗?他算得可真准!如果那时候听他的话离开,黄渝兴许就不会出事了。”

大家沉默下来。

折腾一个小时才修好,屏幕上有密码。

滕叶馨把手机递给吴城,吴城想了一会儿便输入一串数字,果然打开了,她拿着手机往外走。

杨素雯说:“馨馨,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滕叶馨说:“我去把手机还给伯父,顺便和他聊一聊,如果我回来得太晚,你们就先睡觉吧,别等我。”这是黄渝的隐私,她没有权利公布出来,况且不是什么大事情,她决定不告诉他们。

她找到那段录像,拿着日记和手机下楼。黄渝父亲已经不在棺材前,书房里开着灯,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说:“进来。”

她推门进去,和日记说的一样,书房里都是红木家具,书桌后有一副很大的水墨画,房间里最有生气的颜色,也许就数那几盆绿植。

黄渝父亲坐在书桌后的黑色皮椅上,从相册中抬起头,“小馨,你找我有事?”

滕叶馨把笔记本递上去,“这是我无意中在黄渝书房里找到的,伯父你看看。”

他接过笔记本,凑在台灯下翻开阅读。过一会儿,眼泪滑过脸颊,他擦了擦继续往下看,最后他一拍桌子,震怒的站起来,双肩震颤不已,片刻后,他冷静下来,“谢谢你把东西交给我,小渝认识你这个朋友很幸运。”

滕叶馨震惊于他的冷静速度,“伯父,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坐下来,房间只开一盏台灯,他陷进黑暗里看不清神色,“当初我们结婚只是两家联袂,她李家支持我竞选,李家也在我的支持下,在南川市占领着越来越多的市场份额,既然小渝喜欢她,就让她留下来参加葬礼,结束后我就和她离婚,他们的勾当我早就知道,难得有人对小渝那么用心,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她竟敢把手伸向我的女儿!这绝对不能容忍,她和她家族将要为此付出代价。”他的话音不徐不缓,却让人听后一片冰凉。

滕叶馨说:“伯父,冤冤相报何时了,黄渝未必希望你这么做。”

黄渝父亲脸色颓丧下来,“你说得对,没想到你认识小渝不久,能把她看得这么透彻,小渝还是想保护她。”他自言自语道:“她这样用心良苦,我可怜的女儿,只要是你喜欢,爸爸都会成全你,统统给你送过去。”

滕叶馨心里有些异样,她沉默一会说:“伯父,笔记本里说的祭品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图纹,我那天也在黄渝身上看到过。”

空气中有低气压盘旋,黄渝父亲声音低沉的说:“小渝梦到的人一定是那个道士!要不是看她的日记,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一直在做噩梦,我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职!”

黄渝父亲目光变得悠远,他徐徐说:“那好像是唐朝时期流传下来的祭祀吧,你们在黄姚镇也听说过,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根据镇上的族谱和老人们代代口口相传所述,据说在一千多年以前,黄姚镇是一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地方,村民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唐朝永微六年,村里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村民们相继死去,越来越多的人死于疫病,后来村里来了一个年轻道士,他气质非凡,器宇轩昂。他告诉村民说他是地府的判官,受阎王指示投胎到人间历凡劫,虽然法力尽失,但是他有办法治疗村民的疫病,村民们听后大惊失色,人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年轻道士掏出奇怪的药丸,果然不出一个月,疫病得到控制,患病的村民也逐渐恢复健康。

村民们把道士安顿在村里最好的房子里,每家每户日日上门送礼道谢。后来村里来了好多年轻的壮士,看样子像是道士的手下。他指挥这些人从村口处往地下挖通道,历时两年,挖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墓穴,又在入口处修了一个祠堂。祠堂建好的第二天,那些壮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两个人。

没过多久,年轻的道士说阎王要召他回地府。他说如果村民在他走后为他塑像,放在祠堂里日日供奉,村里人从出生到死亡都要到他的塑像前拜祭,死后都葬在地下墓穴里,并且每当村里出现出生时后颈有红色图纹的人,把她的灵魂作为祭品奉献给他,那么他就会护佑黄姚镇风调雨顺,长盛不衰。

说完这句话后过几天,道士就死了,他的两个手下成了村里的大祭师,他们着手安排道士的葬礼,并在村里定下祭祀的规矩,黄姚镇的祭祀习俗就这么被代代沿袭至今。”

黄渝父亲说的嘴唇有些干,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口茶,继续说:“后来村子果然风调雨顺,没有出现大灾大难,不管四季如何更替,朝代如何更迭,世事如何变迁,黄姚镇始终偏安一隅,在乱世中仍能保持平静。”

滕叶馨心想,那是因为黄姚镇地势较高,处于南方亚热带季风气候雨水充沛,当然会风调雨顺,况且黄姚镇地处偏僻,交通工具的古代,就算的朝代更迭十遍战火也烧不到这里吧!

滕叶馨说:“道士说的颈后图纹是不是和黄渝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说黄姚镇每隔一段时期就会有一个相同图纹的人出现?这不符合常理,难道这是黄姚镇祖上遗传下来的胎记?”

“你说的没错,图纹是一样的,但你也见过那绝对不是胎记的样子,这件事情你不能用逻辑去分析它,因为它毫无逻辑可言。我在小的时候,在一个女婴和一具女尸身上见过同样的图案,和小渝颈后一模一样!周岁后消失不见,死后又重新浮现,诡异之极。”他似乎想起黄渝,情绪低落下来。

“我还有个疑问,伯父你之前为什么会说,被选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黄渝父亲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说:“被选上谁都逃不过去!我看见的那具女尸就是出生时颈后带有红色图纹的祭品,按道理祭品活不过二十岁。她为了脱离宿命,甚至逃到国外,最后还是在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死去,尸体最终辗转回到镇上,镇上老人传下来的故事也证明了被选上的人没有任何人能逃得掉。古代黄姚镇人拼命的生儿育女,家中有人被选中是一件很光耀门楣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祭祀习俗,即使尽力生儿育女,黄姚镇的人口还是越来越凋零了。尤其是计划生育以后,黄姚镇人口急速下降,现在镇上至少有一半是外来居民。”

滕叶馨和黄渝父亲谈了很久,走出书房的时候,已接近午夜。整栋房子的灯几乎都亮着,敞亮如白昼。

她隐隐感觉黄渝父亲似乎对她隐瞒着一些东西,且小心翼翼的避开,虽然很仔细,但还是被她察觉出来。她摇了摇头把杂乱思绪停下来,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靠猜也猜不出来,她索性懒得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