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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醉歌赋(燕歌行X冷别赋)(7)

作者: 遇银倾安 阅读记录

“那时候,这把剑的主人,他的儿子生病了,发烧不止,他与妻子心急照顾,不小心失了约。等到发现错过时间,不顾妻子的极力反对赶往的时候,却发现满地的孽党尸体。”

“他虽然杀掉了最后仅存的恶首,但他的挚友,也血尽而亡。临终前,他的挚友质问他为何失约,却没等到解释便身亡。等他回到家,等待他的却是因病身亡的儿子,以及悲伤自缢身亡的妻子。”

“一夕之间,他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人,只剩下这把侠雾,一再提醒着他不可弥补的错误。从此,他不敢看这把剑,也不敢回想这段人生。”冷别赋轻声问询:“那,他现在呢?”燕歌行不答,直说想要喝酒了径直转身而去。

寥寥数语,闻言却惊心,冷别赋惊诧之下,看见了燕歌行紧握的双手,心下有几分了然,却不说破,此时的燕歌行,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能宽慰得了的。难怪他那般嗜酒,难怪他日日醉生梦死,原来真相背后,是这样沉重的心。

要喝多少坛酒才能有掀开过去的勇气,冷别赋不知,但他知道,清醒时回顾一生,最是残忍。侠雾的剑穗随风轻扬,冷别赋伸手抚上,似乎再度听见了剑悲戚的呜咽,飘荡在风中,随风而散,“我绝不会再让他经历痛苦,我答应你。”

似承诺,似约定,侠雾似通人性,霎时光华流转,一瞬间,剑认主,人剑同心。冷别赋负剑,追上燕歌行的步伐:“燕歌行,今日你要喝多少,我都奉陪。”燕歌行转目:“你的酒量,你确定?”“以茶代酒,我会拖你回来。”

那一日,燕歌行才真正醉了,因为他的眼里,终于盛满了不再压抑的痛苦与清明,他喝了很多酒,却是他心中的那坛苦酒,让他真正醉了过去。“我不敢忘,也不敢想,冷别赋,那一天,我失去了所有,你知道吗?我宁可,死的人是我!”

冷别赋不答,半扶半抱的任燕歌行靠着,听着喝了数年酒,才真正醉过去的人说着胡话:“他问我为什么失约,却没听到我回答,我不知道他是否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我与妻子成婚时,曾答应过她的父亲会好好照顾她,我食言了,我没做到,她也恨我吧,恨我在最需要的时候离开,恨我为什么会在那时候离他们而去。冷别赋,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才能弥补?”

“我不知道,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他们没错,你也没错,只是天意弄人。”

第10章 冒犯

燕歌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冷别赋将人扶着躺下时,却他一扯,跌进了满身酒气的人怀中。燕歌行突然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四眼相对,燕歌行的眼神晦暗不明,一抹幽蓝看不清他所想。

修道多年,不曾有过的异样情感忽然涌上心头,冷别赋觉得自己也醉了,明明不曾饮酒。燕歌行用力的抱着他,勒得冷别赋生疼,心,却在不知不觉间,越跳越快,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静止,只余相拥的两人,心跳如雷。

燕歌行的鼻息打在他的耳畔,鼻间是醉人的酒香,未免伤到燕歌行,冷别赋不敢用力,他轻轻挣了挣却没挣开:“燕歌行,你醉了,快放开我。”燕歌行将他抱得更紧,醉眼迷蒙的呢喃:“不要离开我。”

蓦然,唇上传来一点温热,冷别赋瞪大眼,一时愣在当场,燕歌行却得寸进尺再度倾身吻了上来。冷别赋回神,眼疾手快的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酒疯?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妻子!”

一声怒吼,全无形象,冷别赋的脸红着,心却冷了,方才那个吻,扰乱了他所有的思绪。燕歌行却轻笑一声,再度抱住他:“我知道,你是,冷别赋,我知道是你。”他呢喃着睡了过去,徒留呆愣的人静立,心中一片狂澜。

睡着的人似乎一无所觉,不知过了多久,呆愣的人才回过神来,他嗤笑一声,擦了擦嘴角:“你根本不知道!”

翌日,天光大亮时,冷别赋背对着燕歌行,席地而坐,燕歌行伸了个懒腰,熟稔的打趣他:“你彻夜未眠,是装什么深沉?”冷别赋起身,冷着脸看向他:“你昨日醉了,彻底醉了!”

燕歌行有些不解的挠挠头:“我每天都醉,你今日这么生气做什么?”“我没有生气!”“胡说,你看你的脸,都鼓成金鱼了。”“燕歌行!”“好了好了,我昨晚喝得太多了,没说什么冒犯你的话吧?”

冷别赋怔了怔,而后别开眼:“没有,你醉得像头猪,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垂眸敛下纷乱的思绪,再抬眼,神色如常:“你的酒醒了,我先回独照松月,这几日的账,你让老板先记着。”

燕歌行偏头:“你有事?”“我与倦收天战未完,这是我与他的约定。”“需要去几天吗?”冷别赋忽然没来由的暴躁起来:“你又不知道!”燕歌行愣了愣,而后讪讪笑道:“好好好,慢走,不送。”

“你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对你赠我的剑有信心,不拜托我用侠雾击败他吗?”“如果我在陵北富野店喝醉了,你要记得拖我回来。”“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你的醉样!”他扬长而去,燕歌行却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我不是故意的。”

他记得,他记得很清楚,唇上的温热,怀中的冷香,只是他不能,也不敢说出口。他是一个背负着过去罪恶的人,他不配再得到幸福,而冷别赋很好,好到他不敢有任何想法。

也许是他真的喝得太醉了,那时,相缠的呼吸,鼻尖的冷香,如同蛊惑,他像着了魔,情不自禁。也罢,就让那个吻,成为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从此他依旧,只是好友。

日月再争锋,约定输了人要应允对方一个不违背正道争议的要求,倦收天却突生异样,一招之差败于他手,冷别赋收剑:“陵北富野店,在那里可以找到我,等你了了心中牵挂之事,再来也可,请。”

他一路神思沉沉回到独照松月,怀箫看出他的异样:“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冷别赋摇头:“无事。”那晚的事,时时忆起,明明只是个意外,偏偏却上了心。也许是从这时起,他的心,也渐渐有了变化,却不自知。

冷别赋虽修道不断情,却一直不曾有过姻缘之情,所以他对此尚一片空白,在自我强调数次只是意外后,终于将那个吻,深藏于心。一个不通情/ 事,一个有意忘却,两人像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还是将友情至上。

这几日,燕歌行仍是日日喝得烂醉,自那日后,他无时无刻不想一直醉着,谁知因缘际会下意外结识了剑鬼。同为爱好喝酒之人,两人惺惺相惜,快速的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所以当冷别赋整理好心情,准备到陵北富野店等倦收天,看见有人与燕歌行拼酒,欠下远超平日的酒钱时,儒雅的人眉头一跳。他轻叹一声按下没来由的暴躁,将钱袋一扔,燕歌行头也未回,敛下异样情绪,对剑鬼笑道:“我的金主来了。”

小二异常热情的迎了上去:“冷大爷,你今天来得特别早,还背着这口剑,真是太适合你了。”冷别赋脚步微顿,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人,“老规矩,他的酒钱我来付。”

燕歌行得寸进尺的指指眨巴着眼的剑鬼:“那他的那份呢?”剑鬼可拎兮兮的望着他,冷别赋败下阵来:“别用那种醉蒙蒙的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算了,今天都算我的。”

燕歌行拍了拍剑鬼的脸:“剑鬼,你今天不用洗碗了。”剑鬼面带羡慕:“萨,这样的金主要上哪去找啊?你也介绍一个给我啊!”燕歌行看了眼那抹月白冷影,眼神柔和,带着不自觉的几分骄傲和炫耀:“仅此一位,别无分号。”

剑鬼虽然大咧,其实有时心思还算细致,他看得出燕歌行与付钱之人关系匪浅,但看燕歌行的眼神,不难看出他对那人十分的看重,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