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爱我(101)+番外
骆均一想过自己的千百种死法,从没想过会死在自己女人的眼前。
这也算是,他活了这一世,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把。
忽然,一张重湿的毯子搭在他身上,原就疲软无力的身子几乎支撑不住。
他抬头一看,却见季思怜已经屈膝在他身前!
他脸色巨变:“你做什么!”
“背你出去。”季思怜的声音平静如水。
“你疯了吗!你快走!”他的声音因压抑着的愤怒变得嘶哑低沉。
季思怜却对他的声音恍若未闻:“要走一起走,不然,就一起死。”
这一句话,像是一块玉石击中他心脏,发出一声脆鸣!
她说,要走一起走,不然就一起死!
一个铁血的汉子,纵然让他拿出命来,也不会这样动容!骆均一忽觉得眼底发涩,渐渐迷蒙,一抹绯红的身影跃然入目。
那年三月春,桃花正开好,一朵蘑菇云腾在骆公馆的上空,他看见,一抹绯红色的身影,扑在自己身上。
爆炸来时,她扑向他,像是飞蛾在大火来袭时,要以微小的双翅,去保护身后的那一汪海!
明知不可为,却甘之如饴。
季思怜咬牙去背骆均一,身高差距太大,她只能将他托在肩上。
骆均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反复说那一句:“你快走,不要管我!”
他害怕,那天那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看着她甘之如饴的样子,他痛在每一寸肌肤!
季思怜却道:“你必须听我的。”
必须,只能。
听她的。
他动不了……懊悔已无用,他只恨自己,为什么给了白雪梅和骆权这样多的机会!
包厢的门一打开,大火夺门而入,闷热的气息伴随着物什烧焦的气味令人窒息,若不是那挂窗帘,季思怜觉得自己撑不到大门口。
骆均一身体的重量加上窗帘湿水后,似有千斤重。
她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门口走去,任由箍捆在湿布外面的手臂被火舌撩舔。
这痛,痛不过她的身子砸在地上后骨经皆碎的痛,痛不过永失挚爱的痛!
好在,从门口到包厢,是直直的通道。
来到大门口,她这才彻底绝望!
白雪梅的人,能扣死窗户,怎么会忘记这道大门!
她的背紧紧贴着大门,将骆均一搂在怀里,又扯了扯窗帘布……原本沁凉湿润的窗帘布变得有些发烫。
她明明是死过一次的人,被大火裹身时,为什么还这样难过?
她低头看着骆均一,抹去他脸上的灰痕:“和你在一起,真好。”
真好,只是,马上就要死了呢,是她害死他。
季思怜微微笑着,眼中有泪。
骆均一很想抬手去抚她的脸,很想捧着她的脸,吻一吻她。
他看着她眼中,伴着火光的瞳影,说:“我爱你。”
季思怜眼泪吧嗒落在他脸上,说:“我也爱你。”
大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炙热的温度烧得空气都开始扭曲,季思怜将他的脸抱在怀里,等待着最后一波热浪将他们化为灰烬。
忽然一道巨响震耳欲聋,门内的热气撩在他们的身上,往外喷涌而出。
“快!他们在门口!”
她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句。
巧丽和李义他们赶来时,屋内火光一片,所有的门窗全部被扣死,只有这扇大门,有松动的痕迹。
巧丽拧着眉头大声道:“拆门!”
李义、白少、卫向前还有其他几个人,面色凝重,将门框整个拆下,是救出他们俩的最后机会!
工具齐上,加上卫向前和巧丽的腿脚功夫,门框轰然倒地。
站在人群中间的骆樱最先看见晕倒在火光中的两人,她猛地往前冲了几步,被白少拦腰抱住:“你疯了!想死吗?”
大病尚未初愈,几乎将全身的血换了一遍的她,多说一句话都仿佛要了半条命。
看见季思怜,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和处境,她不想她死!
骆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能这样多!
季思怜感觉有人将自己拎起,又被塞到车里,她的眼皮沉沉垂下去之前,很想去看一眼骆均一可抵不过四肢百骸的绵软袭向脑门。
呼道到冰凉的新鲜空气,骆均一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了力量,他捏着季思怜的手不放开,他脑子里就一直有一个想法,死都不能放开她的手。
病房里,两张紧紧挨在一起的病床,季思怜率先悠悠转醒。
她一扭头,便看见骆均一。
病房里没有其他的人,她掀被起床,跌跌撞撞的跑到骆均一的床边,却连他的手都尚未握住时,巧丽将她拦住。
“骆先生的手被烧伤了,未免感染,你最好不要碰他。”
巧丽的声音清冷,看着季思怜的眼神,冷漠至极。
季思怜失落的回到自己床边。
大概是听到动静,骆均一的眼皮儿动了动,也醒了来。
他看见巧丽站在自己床前,又看见季思怜满脸失落的样子,大火里,那句‘我爱你’言犹在耳,他不由得勾起嘴角。
“巧丽。”骆均一坐起身子:“你先出去。”
巧丽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骆均一。
骆均一又说:“我有事要和她说。”
季思怜能感受到,巧丽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的冷漠,甚至带着赤果果的威胁之意。
她想起,巧丽曾说过在骆均一身边的年纪……季思怜有些沮丧:“你对巧丽太苛刻了。”
她抿着唇。
骆均一已经起身,走到她身边,缠满绷带的手,轻轻拢了拢她额前的发丝:“她是我助理,而你,是我的妻子。”
季思怜心里颤了颤,心里的那道落寞和不自信瞬间湮灭,他说她是他的妻!
可看见他缠满绷带的手时,心里还是痛到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的手会伤成这样?
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这才惊觉,她拖着他往门口走时,她的手臂箍这湿润的毛毯,他的手,却死死护在她的身前!
纵使没有半分力气,他利用前行的惯性也要为她挡住那一方的烟尘……最后,到门口时,他还若无其事的对她说“我爱你……”
季思怜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骆均一反倒满脸平静,他低声道:“哭什么?傻瓜。”
骆均一伤了手,季思怜毫发无损,在医院观察了一天后就回了半山别墅。
巧丽站在病房里脸色及其难看,骆均一对她的态度愈发的冷漠。
巧丽说:“您为了他,连命都差点搭上了!”
骆均一道:“那又怎样?”
巧丽:“她不过是道影子!”
骆均一脸上神色森寒可怕:“谁告诉你,她只是影子?”
巧丽愕然。
她不是影子是什么?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骆均一的半山别墅,有一层,占据别墅三分之一面积的画室,全都是那一个女人的画!
那画,从她十几岁,跟在骆均一身后时,就开始见他画,这么多年,他人在哪里,那些话便跟道哪里,这么多年,那画一直是一个人。
从季思怜出现后,他终于没有再画。
那么多年,一个样子的画,她不相信,画上的人就是季思怜!
可骆均一说,她不是影子……看着巧丽的表情,骆均一的脸色更加难看。
第112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锐利的眸子落在巧丽脸上。
“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巧丽终于冷了脸。
她的身份,注定只能站在骆均一的身后!
沉默良久,巧丽毕恭毕敬的站在不远处,应声答:“是。”
骆均一并没因此多看她一眼,直接道:“白雪梅和骆权窝里斗,我们加把火,别的先不管。”
他顿了顿,又说:“这段时间,保护老爷的安全。”
没有骆均一在的半山别墅格外的冷清,她里里外外的走了一遍,除了偶尔听到屋外的鸟鸣声,竟再没有半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