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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她只是想生个孩子(200)

作者: 者家 阅读记录

昏倒前最后的一丝印象,是黎衾艳若桃李的冷酷笑容。

辽东,三万卫,暗河。

裴景知将手上用钝的刀随手一扔,转身一个飞踢,夺了敌人身上的兵器,继续进行白刃战。

一炷香后,以暗河躺了一地的尸体作为战斗的终结,裴景知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绷带,将自己手上的伤口草草包扎了一番,然后沉着脸派人去军营请刘冠心来。

刘冠心大老远就闻到了暗河处扑鼻的血腥味,带着人匆匆地赶进来,看了眼差点把整条河铺满的尸体,差点一下子厥过去。

他身后跟着过来的几个赤脚大夫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地转身就想逃走。

裴景知看都懒得多看他们几眼,示意刘冠心派人将此地收拾好,就领着亲卫径直走了出去。

亲卫首领低着头垂头丧气地跟在裴景知身后出来,感到裴景知扫了自己一眼,赶紧收拾了脸上的沮丧之色,规规矩矩地走到裴景知身边禀告道。

“这是这个月的第五起了。”

裴景知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亲卫首领皱着眉头想了想,绞尽脑汁道。

“这次派来的人显然比之前多得多,武功水平却是参差不齐。”

“廖都护那边,是精锐已经出完、开始派虾兵蟹将滥竽充数了?”

二皇子裴景知冷笑一声,反问道。

“杀了我,于廖远有什么好处?”

亲卫首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殿下这一路查一路杀,已经触及了廖都护在辽东的根基。”

“若容殿下再继续查下去,廖都护恐怕不仅官职难保,亦有性命之忧。”

“派人来阻击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自保之术。”

二皇子裴景知又是一声冷笑,重复道。

“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

“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有到了让他不得已的地步么?”

亲卫首领没料到二殿下会有此问,一时不解其意,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恰好刘冠心收拾好了现场出来回禀,二皇子裴景知便不耐烦地提溜起了刘冠心的领子。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女主这里陷入了一个误区。

当然之后她会发现的。

第184章 提剑

恰好刘冠心收拾好了现场出来回禀, 二皇子裴景知不耐烦地提溜起刘冠心的领子问身边人道。

“他, 就他, 有让廖远不得已的地方么?”

二皇子身边的亲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冠心已经吓得面色惨白, 只听他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地挣扎道。

“殿下, 殿下明鉴, 小的勤勤恳恳,忠心为国, 事事为民, 绝无徇私枉法之处, 事无不可对人言、半夜不怕鬼敲门啊……”

“殿下千万慎重, 千万慎重,不要误杀了小的啊, 小的是个好官啊好官……”

亲卫首领嘴角抽抽, 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道,还真没见过您这般口口声声自卖自夸说自己是好官的好官呢。

不过平心而论, 三万卫也确实是辽北卫所里难得的一个并不乌烟瘴气之处了,不过也没他这么骄傲自大的……

等等,亲卫首领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明白了裴景知话里的意思。

二皇子裴景知见他们终于有人懂了, 便扔开刘冠心冷着脸解释道。

“就像这小子自己说的, 三万卫里并没有什么蝇营狗苟藏污纳垢的事情。”

“廖远统领辽东几十年,他早年也是上过战场打过契丹人的.”

“再怎么有私心,脑子是没问题的, 人也没蠢到家。”

“辽北中部卫所被腐蚀者十有八九,但真的靠边的卫所,多如三万卫一般,至少还有个靠谱的管事的管着,该干嘛干嘛。”

“要是这些边关一线的重镇也如沈阳卫一般被腐蚀了五成,你当如今还真有你我查案的时间么?”

“契丹人早打到燕平府了,我们还查个屁的案子,都收拾收拾回去给七叔当伙头兵吧。”

还有一些话裴景知想了想,不适合他来说,也就忍住了。

廖远虽然贪,但又不是杀鸡取卵的那种疯魔地贪。

再说他在辽东也不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了,裴景知也不是第一天来辽东。

——翁婿俩虽然因为利益纠葛关系不过尔尔,后来划南北而治后更是几乎只剩下了个面子情,但裴景知自认对廖远这个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廖远没落世家出身,因家道中落,老母重病,穷困之下,投笔从戎,从底层士兵爬起,一步步走到统领一方军务的边关重臣,为人自然有其值得称道的一面。

而廖远最出名的就是他严苛残酷的练兵训兵之术。

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为人刚愎自用,武断偏信,穷兵黩武,裴景知都毫无异意。

但你要说他贪婪成性,贪赃枉法,贪到天怒人怨甚至染指边关将士军饷的地步,裴景知心里是存疑的。

若廖远真是这样的人,裴景知当初就不会与廖家结亲。

要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官员谁不贪,廖远在辽东经营了大半辈子,他手下的账目必然有不干净的地方,但贪成裴景知查到的样子……

廖老爷子又并非骄奢淫逸之人,膝下更是只有廖又玫一个女儿,他贪那么多又是为了啥呢?

若不是怀着如此多的疑问,裴景知早在自己一开始查到沈阳卫一事时就上书庄平帝了,哪里还像现在这样秘而不宣地一层层继续查下去。

只是此事一旦上报,打草惊蛇倒不必说,就以裴景知的微妙身份,此事也是不适合他再参与下去的。

裴景知心想,自己与廖又玫虽然没有夫妻之情,但到底还有着夫妻之义。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事既然让他撞破了,他自然有义务查个一清二楚。

若是老爷子犯下的罪责,他自然如实上报、不会徇私,但老爷子没有做的那部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失察让老爷子蒙受什么不白之冤。

当然这是后话,目前的问题是……

裴景知面无表情地对着亲卫道。

“自我一怒之下杀了三名沈阳卫掌管仓库的官吏之后,这一路北上期间,刺杀我的人前仆后继而来。”

亲卫首领总算机灵了一回,忙不迭地接口道。

“但是自我们入横云关之后,这些刺杀的人就销声匿迹了一阵子!”

“他们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是因为他们很清楚横云关以北的卫所都很干净,我们查不出什么来了!”

裴景知不喜不怒地看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补充道。

“还因为,他们很清楚,以我手中目前查到的证据来说,并不足以撼动他们的根基。”

亲卫首领嗷嗷点头,也紧接着总结道。

“是了是了,不仅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查不出什么来了,也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之前查到的东西不足为重,起码不足以让他们冒着刺杀皇子的风险来……”

“那么殿下,在这里我们是查不出什么来了,下一步我们要去哪里呀?”

亲卫首领两眼小星星地望向裴景知,接到裴景知面无表情的冷漠脸一枚。

被所有人遗忘到一旁的刘冠心弱弱地举起手来,小声问道。

“那个,大人,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先搞清楚这批人的来路么?”

亲卫首领慢一步地反应过来,也赞同地点点头道,“是哦。”

是你个头哦!

裴景知简直想直接一锤子锤爆手下的狗头,带着这么一群低智商的手下的自己真的能活着查清楚真相嘛!

洛都,东宫,议事阁。

傅霜如进门的时候,太子裴景明、皇长孙裴时观、大理寺卿白鹤谷、中常侍邵启合已经齐坐一堂。

傅霜如赶紧掀起衣摆上前行礼。

太子裴景明虚虚做了个起的手势,笑着吩咐人给傅霜如赐座。

傅霜如依然兢兢业业地将整个礼行全了才起身入座,坐到了皇长孙裴时观与中常侍邵启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