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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她只是想生个孩子(250)

作者: 者家 阅读记录

之后更是借着章皇后的怒意,一鼓作气蛊惑她出手直接给皇长孙下毒。

旁人皆以为,无论是谁,中秋宴那会儿竟然妄图给长孙下毒,绝对是一出昏招,只有黎衾自己明白,这是一出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好计。

就是裴时观没死都不影响黎衾的好心情,她想着,大不了就叫这小崽子多活一段日子,就算他登基了又怎样,膝下无子,不还是“兄终弟及”。

虽然那对黎衾来说已经是下下策了。

但章皇后这下捅了马蜂窝,裴景容必然会被调去边关,到时候根据自己与那几方的协议,稍一运作,就很方便让裴景容“壮烈”了。

当然,黎衾往常也不是没有试过往章皇后身上捆寄魂绳。

但一是对方位高权重,若是不小心露了端倪,未免太过冒险,二来即使捆住了黎衾也少有能借绳子的能力左右章皇后意志的时候。

那一次,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可惜,还是被人搞砸了。

还是被岳怀媛给破坏了。

黎衾满心阴晦。

不过经过那一役,黎衾也是下了狠心了,必须得先把岳怀媛这个绊脚石清理了不行,不然留着她终究是个祸患。

黎衾一气儿把压箱底的“欢情薄”都拿出来了,就准备着彻底地一举毁掉岳怀媛整个人,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干干净净地毁完。

除夕宴时雲湖上行云亭的偶遇,倒是给黎衾省了不少事,简直就是纤毫毕现地给人展示了什么叫做“正打着瞌睡呢就被有人送枕头。”

欢情薄极其稀有和狠毒,黎衾没掺水,把自己剩下还有一半的存货里再拿出三分之一,全给岳怀媛用上了。

还特意拨出一小小撮,小心翼翼地溶到水里,给岳怀媛带来的的仆从们灌成了一壶茶,一人一杯。

虽说是被稀释好几十倍了,但至少能轻轻松松地让她们恍惚一些日子。

但得到的结果显然并不能让黎衾满意。

要说“欢情薄”的效果究竟如何,黎衾在太子妃白玲璐体会的最多。

给白凌璐用的分量,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跟岳怀媛不相上下了,太子妃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也已经不太正常了。

而给岳怀媛的是一下子全下进去的,这可比一次给一点、一次给一点的给法要狠多了。

就这样岳怀媛都还能逃出生天,成功产子不说,之后看上去情绪和状态也都很正常,这可就大大出乎了黎衾的预料了。

黎衾非常不满,几乎都想一次不行再来一次了。

好在她最后还是勉强保持住了剩下不多的理智,记得压箱底的那部分是留给皇长孙裴时观的。

万一皇长孙最后要是怎么弄也弄不死,实在等不及了,那就只好一勺“欢情薄”下去药疯算了。

“欢情薄”是迷神香,作用的是人的神魂,与鹤顶红那类毒物不同,不仅是药石无医,而且还查无可查。

黎衾当然得留着点放作弑君杀主这种不能为外人觉察的隐秘事。

可惜弄不死岳怀媛倒也罢了,自从那日在行云亭失手后,黎衾就感觉自己过的越来越不顺。

——先是身子越来越疲累,精力不济,看过大夫之后也只会被一遍一遍地叮嘱需要卧床静养。

为了肚子里的时回,黎衾忍了。

但是慢慢地,她发现不对了,她能控制的东西越来越少。

寄魂绳先不说,最后就连黄粱指用起来都时灵时不灵了。

黎衾心内一片慌乱,她这下倒没心思去针对岳怀媛了,她自己的事先乱成了一锅粥。

接踵而来的是辽东全境沦陷的消息。

这走向可让黎衾彻底坐不住了,上一世,不管是庄少帝裴时观还是后来那位名满天下的许大学士,兢兢业业一生精力之所可都是平定东南倭寇上!

也就是说,大庄的东北可从没有出过沦陷那么大疆域的岔子!

西北倒是确实是打过一仗,不过那时候的裴景容已经身居冀北封王,又与燕云十八骑交好,在冀州军中的声望极高,庄平帝为了平衡局势,西北的战乱根本就没让裴景容的人插手。

当时用的倒也还是东宫的人,不过不是韩少功,当年因为韩浩不知哪根筋搭错非要娶章家那位大房的茹姑娘的事,不仅东宫后来对韩家越发淡淡的,连庄平帝都对韩家颇有微辞。

一是韩、章联姻,辜负了东宫那么多年的信任。

二是韩浩娶章茹娘,是在悔婚王家的前提下,王家那位心姑娘也烈性的很,直接三尺白绫吊在房梁上,差点闹出人命来。

不过黎衾倒不觉得王重心是个如何贞烈的女子,不过是世人都爱她装腔作势这一套,她借此抬高自己身价罢了。

这些手段,黎衾也不是没玩过,大家都彼此彼此了。

王重心后来夫死二嫁的时候可没见她又要死要活的样子。

不过那时候平远侯府得势,黎衾这种躲起来改名换姓的人,也只能背后里说些酸话了。

因为韩浩和章茹娘的婚事,韩少功犟不过自己的曾孙子,又大感对不起东宫,直接掩面告老了。

庄平帝虽然没批他的请辞折子,但在西征的时候也没再用他。

但不知怎的,也没有用平远侯府,而是请了另一位老将出面压场子——西北的桐城吴氏这一代的当家人。

据传他们那一支是前朝名将苏氏的后人,前朝灭亡后,为避灾而改了当时舅家的吴姓,当时因不愿随昭末帝南迁而滞留西北,后来就彻底在那里扎根了。

桐城吴氏这一代的当家人有快八十岁了,经历过先帝年间的数百场战役,与老平原侯、韩少功、当年的那个据说有经世之才司马军师都曾共事过,能力如何不说,经验绝对是极足的。

但让黎衾记住这个人的原因只有一个,与那老爷子多会打仗、那一仗打的有多漂亮都没关系,甚至与那老爷子的鹤发童颜都没干系。

黎衾能记住桐城吴氏,纯粹是因为那老爷子最得意的一个后辈叫吴喻慎。

吴喻慎这个人没什么,但他的身份就很有什么了。

他是岳怀媛的三表哥。

若纯粹只是因为此人是岳怀媛的亲戚,黎衾最多也就格外厌恶了这个人,也不至于花那么大的心思去特意记他。

黎衾最早记住吴喻慎纯粹只是一个巧合。

征西大战后,桐城吴氏的风头一时无二,在军中威名赫赫,登时吴喻慎更是登时从一介前几年还被人从冀州排挤到西北的小将荣升为洛阳城的宠儿。

那时候想给吴家的两位公子说亲的人都要踏破吴家的门槛了。

吴喻慎弟兄四个,他行三,他上边的两个兄长均是早早便成了婚,倒是他,拖到那把年纪,连他的四弟都能独当一面了,他还连个暖床人都没有。

不过黎衾在宫中的宴席上见他的第一面,便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沦落到那地步了。

当时容王府的女眷们都围坐在章皇后身旁闲话家常,而吴喻慎作为一表人才还未娶妻的新贵,也被庄平帝特意叫到眼前来夸赞叮嘱了几句。

就是那么一个抬头错眼擦肩而过的时机,黎衾非常碰巧的出了神,一个不稳,打翻了桌案上的一碟点心。

那碟子油酥点心正正落下来,掉到了这位新鲜出炉的提督大人。

污了吴喻慎腰间的一块香囊。

时人好佩玉,男子戴香囊的本来就少,更别说是是个有着赫赫威名的大将军了,黎衾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而吴喻慎自然注意到了黎衾的视线,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麻溜地解下里那个香囊,将里面的一物飞快地收回掌中拢到袖中,然后颇为不善地瞪了黎衾一眼便扬长而去。

吴喻慎动作可以说是非常快了,可惜黎衾离得太近了,就算只看个大差不差,也看出来了那是个什么。

——那是一个平安节,还是洛都闺秀们十年前就流行过的花样,一般是心灵手巧的女子给家中的出行的人结来祈求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