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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正圆/她只是想生个孩子(37)

作者: 者家 阅读记录

傅霜如心情复杂地看着怀媛。

庄朝大多数百姓一直津津乐道于去争论甄柳夫人到底姓甄还是姓柳,当然,还有一批人致力于相信二者都不是,傅霜如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被尊称为四夫人之一的“羲季夫人”的宓羲圣手,是真的姓季。

怀媛闻言有些低落。

“三姨母当年……是与家里闹了些矛盾跑出去的。”

“后来名声日显,也是怕人寻仇寻到季家去,更是有意掩盖了自己与季氏的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儿时被奸人所拐,恰巧为姨母所救。”

“姨母当时为了救我,为奸人所害,双目失明……当时又有不怀好意之人还欲拿我威胁于她……”

“后来阴差阳错的,也是有怕因我顺藤摸瓜找到季家的缘由,也是有怕当时的岳家防范不足的成分在里面……”

“总之,所有的事情搅合在一起,反正最后为了甩开那些人,姨母索性带着我在外面流浪了三年。”

傅霜如的脸色严肃起来。

怀媛回忆起那个时候,发现自己那时确实是太小了,除了某些固有印象外,实在是再难找到更多的细节了。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姨母那三年一直在致力于补齐破解天启八年的南阳疫情之方,可是,直到我回洛都,她都还一无所获……”

怀媛抬起头来,直视着傅霜如,双目炯炯。

“所以,此事但凡有一丝一毫与当年南阳之灾牵扯上的可能,我都绝不会坐视你一人冒险。”

“夫君,带我去看那些野猪吧!”

傅霜如很早就发现了,怀媛大概在两种情况下叫他夫君叫的最勤,一是在外人,尤其是不熟悉的外人面前,特意彰显二人夫妻感情和顺、恩恩爱爱之时,二呢,自然就是对他有所求的时候了。

傅霜如被她喊的甚是舒畅,面对着怀媛亮闪闪的期待目光,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她。

怀媛被傅霜如强行打包送上了回府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十动然拒了解一下~

第45章 相守

抗议无效的怀媛悻悻然迈入家门,留在府内的花旗走上前来,欲言又止样子。

“清蕖院那边又闹起来了。”

怀媛轻呵一声,站了起来。

“那就去看看,她在闹什么吧!”

那日傅霜如与怀媛谈过有间客栈之往事,隐约忆起,郝画当年,似乎是被附近的一家柴行赠过两车柴。

两车柴火,于怀媛而言,不过随手散出一个高兴。

但若是要换成竹沥,却勉强才挤得出。

郝画当年也确曾兴冲冲地作过一幅画,托柴行转给好心人代为答谢,至于那画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更深的承诺之类,傅霜如倒是不得而知了。

待竹沥醒后,傅霜如便直言问其画之所在。

他想得倒也简单,不管竹沥是因为什么把郝画错认成了他,只要竹沥确实有郝画亲笔所赠,他也不好对这位穷苦姑娘多做苛待。

不管那画上到底有没有给了她什么不切实际的约定之类,总之人家是当年无私资助郝画的好心人,把画直接送到郝画府上,让他自己过来领人就是。

娶还是纳,看他俩自己掰扯了。

虽然傅霜如竭力维持平和,但因竹沥先前所为,他是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到了如今这一步,竹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

她哭哭啼啼地把自己珍藏了三年的《长相守》卷开给傅霜如看。

那画徐徐展开,虽宣纸泛起微微毛边,也可见得是被主人用心保存的,只是限于身份,保藏手段有些不得当罢了。

画上乃一美人临亭而立,亭建于湖上,湖中芙蕖盛绽,红莲点点,美人正立于亭前,背对众人,似乎为人所唤,微微侧头有转身之势。

只一个背影,足以使人心驰荡漾,神思不属。

使观者不禁摒住呼吸,亟待这位姑娘转身,一睹神女风姿。

化画境于现实,几欲不辨虚实。

只是这画,赠与一位姑娘,未免稍显轻浮。

傅霜如皱起眉头,但也基本认定了,如此大开大合的作画手法,神乎其神的高超画技,作者非郝画不可。

这画侧边还用簪花小楷提了一首李太白的《长相思》,示爱之意满满,也无怪竹沥把它视为定情之作。

傅霜如心情微妙地将画送到郝画府上便不管了。

竹沥却是渐渐坐不住了。

她吵着要见怀媛,可真见到时,反而哑口无言。

怀媛淡淡一瞥。

“不是吵着要见我吗?有什么话,说吧。”

竹沥哽了一下,亭亭拜下。

“妾身行事无状,让夫人蒙羞了。”

所言所行,一幅把自己当作妾侍的作态。

怀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竹沥半蹲下行礼的身子被她看得有些撑不住,前后小幅度地摇晃了起来。

怀媛依然冷眼旁观。

竹沥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她知道事情还是朝着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无法再寄希望于怀媛因画卷受制而捏着鼻子认下她了。

连之前已经许诺的通房之位怕也没了。

好在她本也没有多指望那个,竹沥冷笑一声,复又站直了身子。

既然当初在外书房时就做好了闹大的准备,如今再怕怀媛也没用。

“夫人前来,真是令陋室蓬荜生辉。”

竹沥顶着燕尾要吃人的眼神,自顾自地笑盈盈道,做足了主人作态。

燕尾嗤地一声笑了,尖刻回道。

“若是没有夫人,某些人怕是连‘蓬荜生辉’四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

“狗反过来对着主人装人样,真是令人……”

竹沥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她虽然素来知道燕尾的嘴巴不饶人,如今却才算是亲身领教了。

可见对方以前还是看在同在五姑娘屋里当差的份上,对她很是温柔了。

竹沥脸上挂起年画般的完美笑意,点点头,笑面不崩地附和着。

“一日为仆,终身做狗。”

“竹沥能有今日,自然不会忘了夫人的恩情,以后也定当全力为夫人分忧。”

竹沥略为嘲讽地把“分忧”两字咬重了,影射之意不言而喻。

与气到恨不得亲自上手去撕烂竹沥的嘴的燕尾不同,怀媛自进屋以来,就一直表现的很冷静。

当然,或许说冷漠更为恰当些。

说出来的话也是直击人心。

“我从未把你们任何一个当狗看过。”

怀媛神色冷淡,语调平静,却更显得有股郑重其事的意味,不说燕尾,就是一直躲在后面的花旗都听得心中一颤。

不待竹沥神色嘲讽地虚伪奉承,接着补充道。

“当然……你若是自己把自己当狗,旁的哪个,也是拦不住的。”

竹沥仿佛被人于无形中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脸上快速地浮起潮红来,胸口激烈地起伏波动。

怀媛也不再理她,任她气得面红耳赤地站着,自顾自地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吩咐燕尾去沏茶。

竹沥被她足足晾了有半盏茶的时间,见她仍没有主动开口之意,不由心慌。

——怀媛那副老神在在的安然样子,不像有妥协的征兆。

实则怀媛只是喝着茶想起了傅霜如罢了,想他如何向宫里回禀、如何处理好这件棘手的差事……

想了很多,愈发觉得自己来这里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如今人也吓了,气也出了,与竹沥又有甚么好计较的呢。

马上就要送到别人府里的人,她既有二心,自己也没甚好再替她操心的,她以后如何过,过的好与不好,都于自己无关了。

怀媛起身,淡淡一句“好自为之”,便打算走了。

第46章 鸠占

竹沥却被她吓得花容失色。

竹沥先前之所以敢那么折腾,甚至在外书房爬床失败后还敢大闹一场,一是依仗自己所持的那幅《长相守》,足以让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二也是出于对傅霜如和怀媛的人品原则盲目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