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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与娇花(94)+番外

姜桓掬起风越辞一缕长发,边玩边道:“行了吧,别一个个的摆出这副苦瓜脸,给谁看啊?就你们这点实力,打起来也轮不到你们上。”

众人:“……”

好有道理啊。

四君殿之所以强盛,是因为有四君在,而今姜帝归来,摆平四君也不是难事,那四君殿岂不是不攻自破了么?

无论是帝王还是四君,实力才是决定他们地位的根本。

“那姜帝陛下急召我等前来……”

“没什么大事,就跟你们讲下,我回来了,别一天到晚跟着四君殿瞎混,瞧瞧李家的下场。”姜桓说着,忽然嘴角一翘,偏头在风越辞脸上亲了下,笑道:“还有就是——清徽道君归我了,改天可以请你们喝杯喜酒。”

“…………”

很好,继眼瞎之后,百家诸人成功的耳聋了。

姜桓却不给他们耳聋的机会,翻脸比翻书快:“听清楚没?要不要我拿刀一个个敲过去?”

这一定是威胁!

大家面面相觑,强行挤出笑容,零零散散地回道:“听,听清楚了。”

长刀凭空而现,姜桓道:“再讲一遍。”

大家呼吸微窒,心跳都停了一瞬,赶紧揉揉胸口,悄悄往嘴里塞护心丹,而后深吸气,露出无比真诚的笑容,持礼,齐声道:“恭贺陛下,恭贺道君。”

姜桓满意点头。

风越辞并未出声,安安静静地一动未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空明玄妙之境。

他安静时皆是如此,众人都已习以为常,可眼下,这副情景在他们看来却变了味道——太可怜了,道君都被姜帝逼得没办法了,这会肯定是在暗自神伤!太惨了啊!

姜桓邀功道:“阿越你看,所有人都在祝贺我们!”

风越辞道:“极好。”

他抬了抬头,却对上了一群人同情无奈又心疼的目光。

风越辞不解道:“何事?”

姜桓抱着风越辞,心满意足地道:“阿越别管他们,他们太激动,都要激动哭了。”

众人:“……”

下方,季时妍冷着脸道:“大婚之事,校长不知,聘礼未定,他就敢在这讲出来,分明是先斩后奏。道君心善,现下便如此纵容他,以后还得了?”

林冬灵歪着头,不太明白。

林烟岚捂住她耳朵,温声道:“姜公子待道君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季时妍道:“我原先以为,道君与他打起来胜负难分,可他竟是姜帝……除了魔王陛下,谁还能是他的对手?道君脾气太好,日后若是闹起来,想来只有他欺负道君的份。”

吴一岸板着脸,陷入沉思。

李眠溪最有良心,小声为姜桓辩解道:“姜公子不会欺负道君的。”

依着姜帝陛下对道君宝贝的模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怕真闹起来,只怕道君一句话就叫他没辙了。

季时妍道:“不行,稍后我便传信回学宫。”

李眠溪道:“学姐们知道后应该会很开心。”

吴双涯凑到他身旁,道:“开心?不是应该伤心么?”

李眠溪想了想,解释道:“不久前,有位学姐写了一篇论文,认为姜帝不好女色,还编纂了姜帝与魔王陛下二三事,将拥护姜帝与拥护魔王陛下的师长们都气得跳脚。师长给了0分,学姐无法毕业,其他学姐们便都来帮她与师长争辩,结果输赢未定,就打了赌,各自去搜寻史料,继续论证。”

“你们学宫也太奇葩了吧!”吴双涯说到一半,想起什么,强调道:“我不是说你啊,你除外,我是说他们,这种事有什么好写好争的。”

林烟岚摇摇头,道:“碧空境毁,纵然魔王陛下与姜帝素不相识,也难以和睦相处,不知为何还有人揣测他们……”

季时妍道:“除了道君这般好性情,谁还能受得了姜帝?倘若魔王陛下归来,定然第一个找他算账!”

大家围在一起,低声议论。

却在之时,忽然狂风骤起,眼见着天边白云飘散,黑云层层压顶,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琵琶奏响的乐声。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姜桓笑意敛去,风越辞已然起身,抬眼看向天边。

远处城墙屋上,不知何时坐了个黑衣女子,怀抱琵琶,素手轻弹,她周身雾气若隐若现,却头一回叫人看清了模样。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其容貌之美,百家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左右,竟是世间罕见的绝代佳人。

“果然是她,”季时妍道:“江雪城主,骆冰莹。”

林冬灵拉着林烟岚的手,道:“阿姐,是她,她是鬼君!”

林烟岚摸摸她的头,转向上方。

“我不喜欢喝喜酒,丧酒不错。”骆冰莹弹奏琵琶,除了样貌,连声音都不再掩饰了,看着风越辞道:“听闻清徽道君擅琴,却只用琴声救人,难道你不知晓,琴声亦可杀人么?”

话音刚落,琵琶声荡,强横的灵力溢散开来,霎时将修为弱些的小辈震得七窍流血。

风越辞静默不言,拂袖现出瑶琴,拨动琴弦。只听琴声泠泠,琵琶幽幽,两道灵波于空中对撞,又无声消散。

姜桓握住刀柄,道:“其他三个呢?都滚出来吧,黄泉路上送你们作伴。”

第77章 元君

风如卷刃, 沉云蔽日。

骆冰莹怀抱琵琶, 转轴拨弦,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却如响在耳畔, 挥之不散。

风越辞抬手抚琴, 指尖轻按, 琴上浮起细碎流光,恍如荧蝶缭绕, 飞舞盘旋。

琵琶声声催人命,瑶琴声声抚人心。

乐起乐落,灵波相撞, 四周树倒石崩, 风烟弥漫。

“封耳,莫听!”

小辈们被震得七窍流血, 倒在地上蜷缩发抖,一会神情宁静,一会面目扭曲, 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痛楚, 边哭边呕血。

此处人多, 百家长辈抵御音攻,还需分心护佑自家小辈,灵器施放,术法连闪, 转眼乱作一团。

吴双涯修为最低,无信物护体,且近因往事心神不稳,在琵琶声刚响时便受不住地抱住了头,神情茫然错乱,跌倒在桌椅旁,痛得全身发颤。

李眠溪连忙抱着他,双手捂住他耳朵,控制朱明离焰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

林烟岚也揽住林冬灵,眉头紧蹙道:“好强的音攻,比起当日在林家,她修为又有长进。”

季时妍脚下生花,运转四时花冠之力保护周围人,道:“我不通音律之道,但也听得出来,于此道之上,她不及道君。”

林烟岚忧心忡忡,摇了摇头,“道君身体未好,不能久战。我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真是对姜帝因爱生恨,所以不顾一切地报复么?”

“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疯子的想法。”季时妍忽然抬头看向上方,道:“来了。”

漆黑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笼罩了此方天地,恍如天罗地网,有数不清的星辰点缀其上,一一亮起,又一一黯淡,此起彼伏,争相辉映。

吴一岸道:“又来。”

林烟岚道:“何时布下阵法?我竟未曾察觉。”

季时妍道:“不,是阵图。当日在晋阳李家,鬼君曾布下这‘诸天万劫阵’,只差一点便被道君击破。不过那时是她一人控阵,而今我看,却是四君齐出,威力更胜百倍。”

她们说话时,姜桓已确定了其他三君的位置,身形连闪,拔刀出鞘。

风越辞掷琴,临空而起,避过音波卷起的风刃,回身落在大殿之上,脚踩横栏,接琴拂袖。

灵力震荡,如山海将倾。

骆冰莹倏地后仰翻转,而她方才所在之地,已无声湮灭,化作粉末。

风越辞静默而立,白衣广袖,不染纤尘,流泻着如雪如月般的光华。

周围星光熠熠,却难及孤月高悬,照得群星失色。

骆冰莹稳住身形,抱着琵琶,深深地望着他,眼神颇为复杂,道:“先前不知你是叶无越,而今我越是看你,越是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