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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鸮(154)

池映雪在这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里,窥见了蛛丝马迹:“你在用文具?”

难怪对方搜寻到现在,一无所获。

其实一旦锁定范围,徽章并不算太难找,刚刚请战的时候,他还担心来不及开打,对方就已经得手。

“他们想找东西,就可以对我们用幻具,阻止我们交卷,” 吴笙抬眼看树上忙碌的身影,“回个防具不过分。”

池映雪有些纳闷:“他没听见中防具的提示?”

吴笙说:“当然是套树上的,<[防]一无所有>。”

池映雪:“……”

战术什么的,还是留给心细的人吧。

“你们到底商量好怎么打没——”乱糟糟趴在盘子边,双手托脸,满眼不耐烦,“防具都扔了,还有什么可磨蹭的。”

五伙伴一霎错愕。

他们之间既有水平距离还有垂直高度,刚刚那种蚊子声一样的私下交谈,不可能传过去的,那乱糟糟怎么知道的防具?

正懵着,五人脚下的草皮忽然飞起一张绿色便笺纸,和草皮完全融为一体的绿,飘飘摇摇,飞回盘子里,一个头发卷卷的青年手中。

“<[防]窃听便利贴>,”乱糟糟公布答案,不紧不慢地坐起来,咧嘴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川,别找了,”刚收了便利贴的卷卷发,提醒树梢上的队友,“套着防具呢。”

累得腰酸背疼的江大川,闻言怒了:“谁他妈没事儿找事儿!”

王断然,也就是卷卷发,朝对面一努下巴:“就最帅的那个。”

江大川愤而低头,一眼锁定吴笙:“你吃饱了撑的?急着回家?”

吴笙:“……”

徐望、况金鑫、池映雪:“……”

钱艾:“你们这个认人方式……”

“有问题?”卷卷发一脸被质疑的不高兴,伸手指吴笙,“最帅的,”指池映雪,“最美的,”指况金鑫,“最可爱的,”指徐望,“最狡猾的”,指钱艾,“最壮的。”

“很方便啊。”末了,还给个总结。

“……”五个同样沉默的小伙伴,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江大川坐到树杈上,也不干活了,直接催盘子里的队友:“速战速决。”

陈关,也就是乱糟糟,伸了个懒腰,坐正,卷卷发王断然没动,但目光是放到徐望他们这里的。至于剩下那二位,该看天看天,该吹风吹风,眼皮都没抬一下。

徐望咽了下口水,全身下意识绷紧,第一次,感觉到了“等级差”的存在。

那是在“鸮”里奋战了近五十天,所磨炼出的,对危险的直觉。

“轰隆隆——”

仿佛山崩地裂一样的巨响,在五人头顶炸开!

顷刻间,整个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并伴随着巨大的落石!

五人脚下唯一的草坪,也开始剧烈震动,并出现裂缝!

池映雪召来魔豆,叶片一下子将五个人都托到半空!

刚腾空,唯一的草坪便陷落,只剩树干粗的一小圈,堪堪留住树!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短短几秒,徐望他们甚至没看清用文具的是谁!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武]天塌地陷>哟~~】

播报终于来了。

熟悉的名字让五人一愣,他们才刚用这个文具送走了一队,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吧!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天彻底黑下来,染了墨一样。

谁也看不见谁的黑暗中,忽然响起池映雪声音:“不对。”

徐望连忙问:“什么不对?”

池映雪:“天塌地陷,魔豆还怎么扎根?”

徐望:“……”

吴笙:“……”

钱艾:“……”

况金鑫:“……”

脚下叶片忽然失去承托力,五个小伙伴随着魔豆一起,跌入黑暗深渊!

第87章 装逼

天塌地陷, 让整个古堡酒店,笼罩在幽深的黑暗里。

个别亮着灯的酒店房间, 成了这墨色里唯一幸存的微弱光亮。

1024房里, 韩步庭、厉夏站在窗前, 李子近则直接探头出去张望,奈何战场已伸手不见五指。

对于韩步庭队来说, 今天的运气实在糟糕了点,加上自身磨合问题, 早早损失掉两名队友,提前进入“养老期”。本以为剩下的时间就会在总结经验教训+消磨时光中度过,结果一不留神,外面已经日月无光。

“那一队到底要找什么?还有, 现在文具战都搞这么大了吗?”短短几分钟, 前后两次天塌地陷,李子近这个向来用文具大手大脚的,都想冲过去让他们冷静一点。

这种杀伤力的文具, 能得都是运气,眼睛不眨就用掉了?

有没有考虑他们这些文具贫困户的心情!

“也算不上‘战’,”厉夏纠正, 和自家队友说话,也是阴沉淡漠风, “两次都是秒杀。”

李子近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厉夏热情起来,想想都瘆得慌。

“是啊, ”他有些泄气地叹,“总有人比你厉害。”

池映雪那队,秒杀了挖掘机队,然后,又被盘子队秒杀。

如果联系游乐场的对战和昨天油画里的被坑,他应该给盘子队拍手叫好,可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点丧。

被团灭的是战胜过自己队的队伍,就算不考虑那几位的骚操作,单论硬实力,也不差的,就这么轻松松被人一招秒了。

如果遇上盘子队的是自己队,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不会。

“队长,”李子近看向一直沉默的韩步庭,“还记得刚入队时,你问过我的问题吗,你说都是不眠不休打游戏,狂热爱好者和职业选手有什么区别?”

“你当时瞪了我一眼,并表示懒得和我解释。”韩步庭不只记得,还大概能猜到,李子近想说什么了。

窗外塌下来的天,重又慢慢升高,乌云散去,日光重现。

飞盘上的四人气定神闲,树杈上的一人悠哉惬意。

前庭的大坑更深了,深不见底,就像永恒黑洞。

李子近看着再没人影的深坑,静静道:“这就是业余和职业的区别。”

同一时间,1639房。

一样提前失去交卷资格,一样围在窗前,不过幸存战友——魏孟寒、邹珺、冯让、朱墨——比韩步庭队多出一位。

“没戏,不是一个段位的。”邹珺把窗台上花瓶里的花,翻来覆去摆弄,一会儿弄成扇形,一会儿弄成高低错落型,但总是不够满意。

冯让被他忙活的闹心:“行了,就那么几枝儿,你能摆弄出埃及艳后来?”

魏孟寒摸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重新迎来日光的战场,疑惑自语:“要是被秒杀了,徽章的闪光为什么还没出来?”

从那队出现,没直接动手,而是和徐望他们谈判,魏孟寒就猜出他们目的不在交卷,在徽章。

朱墨把窗扇完全打开,视野愈加开阔。

拂面凉风里,他的声音染上淡淡笑意:“魏老师,我有点期待接下来的剧情了。”

树旁,飞盘里。

头发乱糟糟的陈关,打着哈欠,退出文具盒。他知道周围窗户里,一定有眼睛在盯着战场,不过无所谓,越多人看才越好呢,最好能清清楚楚记住他们五个的脸,以后远远看见就绕着走,别像地底下那队似的,皆大欢喜的路不走,非把到手的交卷弄没了,这就叫自己作。

王断然使劲抓抓自己的卷毛,结果没用,还是跟着陈关打了哈欠,无比郁闷:“你白天能不能好好睡觉?打哈欠会传染的。”

“你早让我动手不就结了,”陈关擦一下眼角的哈欠湿气,咕哝,“越等越困。”

“一看就是新人,目的又不冲突,欺负那么狠没意思。”王断然说。

陈关懒洋洋挑眉:“那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王断然扯扯嘴角:“有自知之明的菜鸟才可爱。”

一直躺着玩手机的孔立泽,闻言乐了,手上没停,嘴上搭茬:“你也就能和新人装装逼,上次遇见范佩阳,你怎么不让我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