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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173)

作者: 冢祭 阅读记录

莲心慧姬忽站起,将孟英桓护在身后,坚毅果决地看向季贵妃,半点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季倩婵……拆穿我后又如何?我要带我儿子走,凭你还能拦我?外头些人又能拿我怎样?”

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季贵妃早已不是当年行走江湖的侠女,要捉拿莲心慧姬确实不容易。况且她心底很清楚,孟帝放她出来,对外宣称是因为冤枉她,如今查明了真相,实则就是怕莲心慧姬对他不利,放自己出来保护他。

所以这时候,要是季贵妃去追,那孟帝会怎想,可想而知,季贵妃有些踌躇不决。

哪知就在大家僵持时,殿外传来一直骚动,还没等殿里的人做出反应,殿门蓦然间被打开了,一个身形挺拔的黑影站在殿外,没等身后的侍卫走近,他肩背微动,仿佛是有股气朝身后人打去,很快将所有人掀倒在地。

来者着了身粗衣,络腮胡子还是没刮,半点不像当年的玉面郎君,可他手里握的那柄剑,却是杀意腾腾,温暖的烛光照在剑锋上,似是碰到峰巅的冰雪,瞬间失了温度,闪出寒光。

蝴蝶君风流犹在,还是当年那不羁的模样,话里的声音饱含了风霜,“季贵妃拿你没辙,可我有,当年的孽债该有个了结了。”

江湖上曾有过传言,蝴蝶君自创戏蝶十一式,其实该有十二式,可谁也没见过十二式,因为见过戏蝶十一式人都已经死了,而这晚却有好些人见了,但活了下来。蝴蝶君仅用一招多走莲心慧姬的命,殿中人就是手中有过人命的,但都是假借他人的手,所以卫夫人和安淑妃当即昏死过去,孟帝吓得也喊不出来。

至于孟英桓身遭变故,整个变得有些疯癫,要说这个儿子虽不是自己的种,可毕竟看着他长大,孟帝权衡再三,当做为名声将孟英桓的命留下来,赐下府邸终身豢养。

没出五日,孟启贤便洗刷冤屈,恢复亲王的身份,季贵妃禁足被解。而比他们得到旨意更早的是孟清润,以太子之位监国,因为孟帝受诸多打击,突然得病倒了。但谁都没想到的事,卫夫人被封为皇后。

季家得到消息后,宅里顿时一阵沉默,良久季铎瑞跳起,额头青筋直爆,“这昏君到底想做什么!”

“君王之道,不就这样吗?”

怀明墨听到讥嘲的口吻很难受,却又驳不出话。

季铎瑞拿长辈身份去压,气着开口:“三皇子得储位,这事我不做评论,但卫夫人被封皇后,这孟帝到底怎么想的?我就为你婆……你的姑母感到不值。”

虚生叹气道:“孟帝身子不大好,这时候不立皇后,等他去后,季贵妃就会顺势成为太后。”

骆辰不解地开口:“那又如何?”

用扇柄轻敲掌心,季肃善沉默半晌,而后抬头望向房梁,良久开口:“大姐要是太后,那孟启贤就是嫡长子,前太子,这样的身份,难道真的愿意屈于人下?后宫掌权在大姐手中,万一大姐意要为孟启贤夺位,便会容易很多。可是如果封卫夫人为太后,那权柄就在卫夫人手里,即使她与大姐交好又如何,卫夫人真的敢拿她一生荣华,和福乐公主安康去赌吗?哪怕是去赌,她能得到的,也不会比现在更好。”

季先生讽刺道:“为孟家的江山,他也算费尽心思了。”

孟清润的太子做得近乎完美,在朝廷大事上令那些朝臣称赞,民生安泰前让百姓歌颂,对兄弟友爱,对宫里妹妹很照拂。至于那些曾经兄弟的近臣,他也没有铲除,只是都移到不得权的位上。

这一派仁心仁德的胸怀,孟清润意在开创北孟盛世。

自从永安公主死后,躺在宫里的孟帝原本打算再嫁去个公主,只是如今他做不得主,而孟清润则直接派岑将军去边境镇守,以强硬的态度对峙,打算彻底改变北孟北面的边境常年纷乱。

京城靠北,冬季特别冷,可这一年冬季,却没几个觉得冷意,百姓户户阖家欢乐。

没想新春过后不久,孟帝突然在夜里去了,季贵妃得闻气没喘上而昏倒,醒来竟然成了中度的脑卒中,整个人瘫痪大半。

宫里立刻派人来消息,刚巧季先生和虚生去送蝴蝶君几人离京,怀明墨听闻等不急,便遂来人进宫。

第110章 第110章

深夜的皇宫,有的是重兵把守,想要硬闯皇宫是非常困难的事,可高墙重围也拦不住几个人。着身红衣在暗夜特别醒目,偏偏沉香就是喜欢着艳红色,她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被人发现。

“什么人!”声音刚想起,这人就感觉自己后颈顿疼,昏死过去。

随着人低哼的昏去声,一丈多宫墙上飘落下一抹白影,冷月下犹似当年的模样,不过那冷如霜嘴角,倒是比从前有了温度。

虚生仔细环顾四周,低声吩咐道:“小心些,别被发现,我去接完人就来。”

“我知道。”沉香俯身道:“宫先生已经带季家以及相关人都离开了,在城里还留下几个灰鸽,说是给楼主照应。这些人身份很隐秘,从前没用上过,所以不会被人发现。”

“好。”虚生应了声,头也没回的消失在黑暗中。

春风不知几时悄悄拂进宫中,催得满园花开,虚生边走边赏会儿御花园的稀有品种,然后才绕过御花园摸黑前行。

他来过北孟皇宫的次数,大概一个手指都掰不过来,熟门熟路,哪时会有人巡逻,哪个点人会比较多,都太清楚不过。一路走到御书房的宫院外,都没遇到半个人,有几次虚生与人相离不远的走过,只因为他脚下根本无声,所以没人注意到。

今夜的御书房已经换了主,可仍旧和过往一般,灯火明如昼,只是今晚在这值班的人不多,大部分被拨去给先皇守灵。留在御书房外的侍卫不多,虚生很轻松地从小窗潜入侧殿。

御书房外的大太监还没来得及叫唤,虚生已经出手极快地点住他哑穴,即刻又限制住他逃跑的动作。

御书房里窜进个人,孟清润抬头看了眼复又低下头,笑道:“你这样乱跑来,容易被人当刺客抓的。”

虚生耸肩笑了笑,随手开始把玩御书房里的小物件,“皇上,草民也是没法子,只好想这下下策,来宫里溜达圈,顺带找人回去。”

孟清润垂眸批折子,淡然道:“明日朕就打算派人去宣旨,你帮朕这般多,朕岂会就给你个白衣身份。再说你找人怎么摸到朕这来了?怀公子一早进宫,不是来看望母妃的么,去那找啊。”

“找了,人不在,说被皇上请到这来了。”

孟清润眉目微蹙,嘴角稍有扬起,像是听到个好笑的故事,搁下批蘸朱砂红的狼毫笔,无奈道:“谁在那儿浑说,朕请怀公子来这干嘛。”

摆在博古架上的玉如意一角,瞬间被虚生捏得粉碎,虚生唇角寒意渐起,冷声道:“皇上,还打算糊弄我呢?”

孟清润犹似不懂地笑说:“朕糊弄你什么了?”

“皇上真当草民是傻子?”虚生回头看眼外头漆黑的窗纱那,不以为然地笑出声,“在外头的弓箭手都备下了吧,打算来个天罗地网。皇上,说句杀头的话,今日我要没见到怀明墨,那你的脑袋,我一定拧下来。”

这话后,孟清润双眸渐眯,在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后,御书房的墙面发出咯吱声,没多久从里走出两个人来,走在后面拿刀驾怀明墨脖子的竟是覃驰俨。

怀明墨的手脚被铁镣铐扣住,神情有些恍惚,摆明是被下了药,见到虚生后,他才强撑起精神。

孟清润缓缓挪步到窗边,半点不惧地坐下,喝口热茶,笑道:“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起初我只是在怀疑,为什么太子会突然为永安公主求情?那些老头为什么会支持太子去做?”虚生也坐到孟清润对面,慢条斯理道:“是皇上的提议吧,皇上自告奋勇说要去劝服那些老顽固,让太子朝堂提起。整个朝堂反对自己,先帝能不忌惮吗?这个时候起,我就有些怀疑,您到底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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