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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爱(55)


没人指望你记得啊。
“但我觉得我应该有个哥哥。”
“……”
“因为不是很确定,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后来也就没有再想过。”
“……”
“是你吧。”
我果断地:“不是。”
他置若罔闻,还在自说自话:“对不起,我竟然把你忘记了。”
“关我什么事啊。”
“我知道是你。”
“说了不是就不是。”我暴躁起来。
“好好好,”他有些慌了,好脾气地,“不是就不是。”
想了想,又问我:“我以前是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会知道!!”
我有些抓狂,乱扔手边能抓到的东西,“烦死了,你给我出去。”
男人慌里慌张地躲闪:“你、你别激动,我不烦你了。”而后把桌上的保温杯推过来:“来,喝点汤吧?”
喝个屁啊,我瞪着他。
消瘦的脸,动过手术没多久,脸色白里有些青,逆来顺受惯了似的,绵羊般温顺的眼神。
我想起他瘸了的腿。
他似乎过得也并不好。
这些混蛋。
“你名字难听死了,”我听到自己声音哽咽,虽然很可笑,“人也讨人厌!”
舒念有些吃惊地:“为、为什么?”
“你吃得太多了。”
“啊?”男人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原因而无措,“啊,是啊,你好像总是分东西给我吃……”
小时候跟我抢饭,现在又跟我抢人。我讨厌他。
“你、你不要哭了。”
“干,谁在哭啊!”我破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才这么难过。
男人一手谨慎地放到我肩膀上,靠近过来,有些笨拙地抱住我。

第十四章

我在医院闲躺的几天,日子其实过得不错。每天都吃到舒念做的便当,伤口重缝之后也无大碍,照样吃吃喝喝成日和护士调笑。
只要有心去做,我还是颇讨人喜欢的,护士们一边笑骂我“好过分”、“臭男人”,一边给我特惠照顾。成为最受欢迎的病人,生活舒适,我乐不思蜀,都不想出院了。
我美滋滋地把住院当度假,区别只在于别人跑去地球对面沙滩上晒太阳,而我在医院床上晒太阳而已。 四面白墙,有时候很给人以逃避生出的安全感。
谢炎臭着脸把病房门推开的时候,我正窝在床上看护士们偷渡给我的言情杂志,看得喷笑不已。一抬头看见那种讨债面孔,被吓得差点打了个嗝。
我的弟夫凶神恶煞往床头放了一个保温杯,手劲之大,连实木都为之颤抖,“你是要赖到什么时候?”
“呃,”我一向欺软怕硬,顿时惶恐,“谢少爷,住院费用好像是我自己付的吧?”
“小念还在恢复期,他也是病人,身体比你弱多了,每天给你洗菜做饭,大老远送过来,你觉得很好玩吗?”他对我不够苍白的脸色报以嫌恶的眼神,“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撒娇,未免太过了。”
“什么?!”
“要靠这样证明他重视你,你的伎俩也太幼稚了吧。”
我恼羞成怒,“你少胡说八道。”
谢炎嗤嗤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招我用得多了。你还嫩着呢。”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这种幼稚鬼,还好意思说我!”
两人四眼血红,羽毛竖起,好斗的公鸡一般对峙着,门又开了。
妈的,我门上“谢绝访客”的牌子是挂假的吗?
“谢炎,你只拿了汤,忘记带汤匙……”
谢炎一见来人,立刻骨头软了一半,脸上迅速调整成爱妻笑容。这回换我冷笑。
“汤匙哪里买不到,你还特意送来。”
那男人老实地:“我还是想来看看我哥。”
我心旷神怡地“哈”了一声,谢炎笑容僵硬在脸上,从牙缝里说:“他有啥好看。”
我是没啥好看,但在那男人眼里,我脸上就像长了朵花,让他不时要偷眼瞧一瞧。
我们两个都是有点年纪的人了,拉拉扯扯怪肉麻的。
所以只坐在一起,他给我倒汤,我大嚼戒烟糖。并不说话,只偶尔对视。
我渐渐被他那种含情脉脉的眼光看得都快毛骨悚然了。
谢少爷才不管他含的是哪种“情”,一律醋海生波:“这人根本就没病,你干嘛要照顾他!”
“他在住院,需要补身体……”
“我也需要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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