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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精(29)

作者: 四季奶糖 阅读记录

历岩的双手从背后绕过他的背,撑在了桌沿上,将对方紧紧地圈在了怀里。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只写了我的名字,剩下的呢?”

“没想好要写些什么。”殷若怀声音压得很低,他摩挲着双手,似乎是有些局促不安。

历岩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在想我?”

殷若怀仍然没有回答。

历岩轻笑,离了桌子,绕到他面前,从腰间的荷包里放出一群蝴蝶来:“小非说,你现在独单一人,想要我陪你,我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的。”

他这么说着,尾音微微上扬,有那么些撒娇的意味。殷若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过来点。

历岩听话地靠近了些,殷若怀搂住他的脖子,笑着:“我其实并不觉得,你听不出这是小非在恶作剧。”

“所以呢?”

殷若怀注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想起过去那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不知为何心跳得厉害。他慢慢松开手,有些愣神。

历岩咬了下嘴唇,挑起眉头:“我还以为你要亲我。”

殷若怀迟疑片刻,侧过头去:“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

殷若怀扶额:“我可能有点累了,不够清醒。”

历岩笑着,低声道:“你转过来,看看我。”

殷若怀没有动。

“不愿意?”历岩装作委屈的模样,“我就这么招你讨厌?”

“没有。”殷若怀急忙否认,终是转了回来。

历岩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人要诚实一点才可爱。”

得逞的他心情大好,猫儿似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殷若怀满脸绯红:“我没有否认我在想你。”

“只是不想告诉我?”

殷若怀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来:“随你怎么想吧。”

“我怎么觉得你在怪我?”历岩有些不依不饶,殷若怀一个用力,就将他拉到了跟前,狠狠亲了一口:“我觉得,你还是生病的时候,最招人喜欢。”

“是吗?”历岩抵着他的额头,“我可不这么认为。”

殷若怀的眼神发亮:“日子还长,对不对?”

“我要先睡了。”历岩笑着,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伸了个懒腰,就大摇大摆地往外走,“睡你的床。”

殷若怀吹了蜡烛,跟在了后面。

头顶一轮明月,静静地照耀着这两个情窦初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摸甜饼摸到完全不想发刀片了!我后悔了!噫呜呜呜噫

第32章 摸鱼

历岩躺在殷若怀的床上,有些失眠。

他低声问道:“你想不想和我聊聊?”

“聊什么呢?”睡在地铺上的人笑着,“过去,现在还是以后?”

“什么都可以。”历岩沉吟片刻,还是做了个选择,“要不,聊聊过去?”

“我的过去呀——”殷若怀轻笑,“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他缓缓闭上眼睛,给历岩讲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他记忆中的师父,还是个小团子的师妹,甚至他年幼时养过的一只小猪崽。

“你居然会养猪?”历岩又吃惊又想笑,咬着嘴唇不敢再出声,倒是殷若怀笑得爽快:“我会,而且还能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笑完,似是无意地开了句玩笑:“你也可以。”

“我不会养猪。”

殷若怀笑着,翻了个身:“傻子。”

历岩心口砰砰直跳,他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难道是,你想养着我?”

殷若怀突然红了脸,往被窝里钻了钻,假装自己快睡着了。

历岩翻身下来,趴到了他背上,朝着他露在外面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热气:“说嘛,是不是?”

“睡吧,很晚了。”

“我要和你睡一个被窝。”历岩说着,就作势要掀开被子,殷若怀死死拉住,嗔怪道:“不要胡闹。”

“你都亲过我了,为什么不能睡一起?”

殷若怀一愣,就被人钻了空子。历岩抱住他的腰,笑着:“你身上真好闻。”

气氛很是暧昧。

殷若怀一动不敢动,身体紧绷地躺着,然而历岩却很快进入了梦乡,他赶了许久的路,还是有些累的。

良久,等到耳畔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殷若怀才放松下来。他侧头看向历岩,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地回抱住这个人。

也许还会有下次,还会有百次千次,夜夜如此时。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星期没写文了,导致我现在都找不到感觉,啊啊啊啊啊摸个小甜饼冷静一下

第33章 旧事

历岩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黏着殷若怀,看着他在竹林里修习,看着他教导那些师弟师妹们,看着他养花种草,怎么看,怎么欢喜。

“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历岩决定坦露心意,在一个星辉灿烂的夜晚。

殷若怀愣怔着,随意掸了下衣袖,掩盖住自己的无措:“你认真的?”

“对!”

“好。”

没有过多犹豫与羞赧,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那一刻,也许是最接近永恒的瞬间。

我愿倾尽平生意,与君白首共黄泉。

殷若怀看着历岩写在自己折扇上的这句话,不由地笑了:“傻瓜。”

关风月带着小徒弟回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并排坐在屋顶上,似乎是在散漫地晒着太阳。

“师兄!阿岩哥哥!”桐笑非撒开腿儿,蹭蹭几下也就爬了上去,历岩差点把嘴里叼着的草根给咬断:“小非你慢点,小心摔着!”

“我没事,我现在可厉害了!”桐笑非踩在青灰的瓦片上,双手盖过头顶,“你看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很多?”

历岩也站起来,比了两下:“嗯,是长高了不少。”

桐笑非转了个圈圈,很是高兴的样子。

关风月在下面唤着:“若怀,下来。”

殷若怀闻言,便轻轻一跃,落到他跟前,对方笑着从背后的口袋里掏出两枚青玉,递了过去:“哝,送你俩的,一人一个,好事成双。”

殷若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勾起嘴角,收下了:“徒儿谢过师父。”

“不谢不谢,就当为师给你赔罪了。”关风月挤眉弄眼的,如同一个顽劣的孩子,殷若怀明白,他应该是算到了这一点。

关山之巅,越发热闹起来。

殷若怀一直天真地以为,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圆满,足够幸福,如果那个雨夜,没有出事的话。

“师父,师祖让您赶紧过去一趟!”罗新玉慌慌张张地来敲门,滂沱的大雨打湿了他半身衣服,殷若怀放下笔,走了出来:“怎么了?”

“我不知道。”罗新玉面色很难看,“师祖没有明说,只让您尽快过去。”

“好。”殷若怀点头,转身回屋拿来一件外袍,”你且披着,别着凉了。”

“我没事。”罗新玉抹了一把脸,“我们快走吧。”

“嗯。”

殷若怀不知为何,心慌难耐。

关风月站在自己的书房中,桌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流下许多白色的烛泪,屋内昏暗一片。

“师父,你找我?”殷若怀推门进去,关风月摆摆手,罗新玉便懂事地带上门,守在了外面。

“徒儿。”素来玩世不恭的道人神情十分悲伤,就连声音都有些沙哑,殷若怀彻底慌了神:“发生了什么事?”

关风月凑过去,低声说道:“那孩子,说是路遇凶险,人已经,没了。”

所谓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殷若怀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他们说命数无常,很多缘分来了又走,续了又断,任你百般拉扯,哭泣嚎啕,都无济于事,何况殷若怀从来内敛。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躺在冰冷棺椁里的历岩,想着这个人可能只是睡了一觉,等到天亮就会醒,又或者只是顽皮地开了个玩笑,等自己守累了,又会立刻爬起来,笑嘻嘻地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