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也不是说给刘皓听的——如果不是刘皓距离他很近又出于本能竖起耳朵不想放过叶修说的每一句话，也会听不清。
“好久不见，刘皓。你这是去哪？”
“买菜。”
“哟，新时代好男人啊，给老婆做饭？”
“嗯…..啊？”
即使是这般平淡的气氛，对刘皓而言也太过难能可贵，以至于他都没听清叶修的问题，仅仅为对方的语气，就直接点头。
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我去接人，就不和你聊了。”
声音似乎还在耳边，随意挥手的背影仿佛还在眼前，可那道被刘皓刻在心上的人影，已如同滴水汇入大海般融入人流。
不是……..
我还是单身……….
刘皓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
于是便也被撞醒了。
从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见到这个人就躁动不安的心境中脱离了。
“没事。”
他摆摆手，朝前走。
你有你的生活，你的爱人，你的亲人。
而我只是你人生路上一块微不足道的挡路石。
你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能把我踢开。
我之后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喜欢或是仇恨你，都与你无关。
刘皓打开门，室内一片冷清。
即使最深处的一些让人厌恶的性格并未被主人狠下心来改变，但和几年前相比，刘皓还是有很多变化的。
而今他终于有勇气叫叶修一声“队长”，自那之后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叫一声“队长”，从决定对付叶修那天起再一次心甘情愿、发自内心的唤一句“队长”。
可叶修已经不是刘皓的队长。
很久以前起，就不再是了。
如今这种平淡的相遇，都已是意外之喜。
刘皓熟练的切着洋葱——退役后他不再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的手，自然很快点上了做菜这项技能——忽而泪流满面。
太呛了，真的。
他停下动作用手抹去泪水，却用错了手——用的是那只按着洋葱的手——于是他越是擦拭，眼泪反倒流得越急。
烦。
刘皓索性丢下菜刀。
他走进浴室扯下毛巾，打湿后将脸埋进去，等待泪意消褪。
可这不管用。
那就这样吧。
随它，随它。
外头呼呼的风声进不来昏暗的浴室，肆虐的狂风自顾自带走了能够带走的一切。
雨快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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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只会是两三百字的小段子，谁知道........【跪了
下一章马上来，是正文！..........今天更新了两篇呢酷爱表扬我！【骄傲状
10、自由
十七
煎熬的第七赛季终于到了尾声。
这是刘皓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赛季。
每一天每一天，乃至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切身体会着“水深火热”这个词的意思——自从那个神经病缠上自己后。
在无数次的交锋中深刻意识到对方的狡猾后，刘皓已经放弃了和他兜圈子的想法。
开玩笑，那混蛋唯一的弱点就是就是叶秋，但如果贬低叶秋的话话他分分钟暴走给刘皓看，“进击的神经病”什么的刘皓见识一次就足够了！
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嘉世副队世界频道公然求队长PK并开放竞技房间”，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连输掉十几局，还得面对手指抽筋的惨痛局面。
他也不想夸叶秋。
一则这种话他不愿意说，二则……..他试过，然后对方一个兴奋之下就抢占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发花痴，还被无处不在的叶秋抓个正着！
刘皓永远也不会忘记叶秋脸上混杂着惊异、好奇、纠结的表情。
这和当初被手铐铐住一样，妥妥的“刘皓不想再多一段的黑历史”不解释！
“你到底是怎么和叶秋走到一起的？”
刘皓开门见山。
“我没和叶秋在一起啊。”
神经病用一种“你有病吗？”的表情看着刘皓。
刘皓：“………..”
下一秒，刘皓的意识空间里，神经病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瞬间转换表情。
“你想知道啊？”
“想知道就求我啊~”
刘皓当然知道忍辱负重这几个字怎么写。
“求求你告诉我。”
低声下气的姿态，在即将达成的目的之前，算什么呢？
“哈。”
刘皓听见一声短促的笑声。
他抬起头，坐在高脚椅上的神经病面无表情，但对那张脸无比熟悉的刘皓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对方的情绪？
你在怜悯什么？
你在厌恶什么？
你在得意什么！
莫名其妙！
我一点也不需要！
在刘皓忍不住做点什么之前，对方说话了。
总是这样，你总是恰到好处的踩在我的底线之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未知才是最精彩。为了以后你的快乐，我怎么会先剧透呢？”
“这可是为你好。”
他消失在原地——在刘皓破口大骂之前。
这是第一次，在两个人的交流中，未来的刘皓提前离开。
或者说…………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
在刘皓的印象里，他俩的交锋基本上都是自己被气个半死或者被说得哑口无言，主动想着要离他远一点；也有对方占尽上风，趾高气扬把自己踹出意识空间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可刘皓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莫名的，他有一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觉。
仿佛置身于巨大的棋盘之上，他执白，把他的生活闹得鸡犬不宁的黑手执黑。
神经病先行，占尽先机，步步领先。
他计谋百出，百般折腾，意料中的未来仍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不想输啊……..
可满盘皆输的结局，却在远处朝他招手。
我一点都不想提前在医院里给自己定床位。
我不愿我的人生被他人摆布，就算那个“他人”是未来的“我”也不行！
刘皓咬紧牙关。
打不过，赢不了。
那就逃！
逃得远远的！
刘皓不认为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只要对自己好，管他是什么形式、什么性质？
投子认输也好，只要不面对那结局！
刘皓决定转会。
他不敢查资料去了解更多，也不敢询问其他的选手——他怕那个和他共用一个身体的魔物会发现。
只要想就可以了。
在完全丧失隐私的现在，刘皓唯一能保留的，就是他的想法。
不关于叶秋，不关于嘉世，无关阴谋与伤害，就算是未来的自己，也不会知道。
刘皓没有动力去探求对方的秘密，也不愿意去做“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猜想。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那至少是他最后的希望。
十八
夏歇期的前半部分，刘皓一直在考虑如何转会、转到哪个俱乐部。
高度紧张的结果是………刘皓忘掉了神经病的存在。
待他敲定了下家松了一口气，才猛然发觉，那家伙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了？
刘皓尝试用各种方法呼唤对方。
可他连“你再不出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XX俱乐部联系转会哦你再也没办法和叶秋在一个俱乐部了”这种底牌都放出来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消失了？！
刘皓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
他既希望对方是真的消失从此再不出现不打搅自己的生活，又怕对方只是想出来什么新的办法折磨自己，会在自己信以为真的时刻忽然出现，给自己沉重的一击。
到整个夏歇期临近末尾，到了队员归队的时刻，刘皓才相信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