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韩文清呵呵一笑：“是什么咱们放一放就知道了，我记得附近就有音像店？”
很明显，这下叶修有点慌了。
然后他一秒变脸。
“哥们，这年头生活不易啊……”
韩文清看着他那张从“满脸真情”一下变成“我努力生活然而生活却如此残忍的待我”的脸，好悬没把“颜艺帝”说出口。
那边叶修还在孜孜不倦地卖惨。
“我都换好几个摊了，全亏了！”
叶修讲着自己之前各种摆摊被坑、被欺负生意不好的经历，寥寥数语勾画出一幅幅生动鲜明的画面，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听说这边生意不错，我再一调查发现没有卖碟片的！所以我就过来卖碟。我今天才开的张，昨天才去进的货，那老板说我进得多送我两张碟不用谢，我可没打开看啊！真不知道他坑我！”
韩文清：……听着还真是十分有逻辑？
他本来也没打算对叶修怎么样——毕竟这不是他的工作范围嘛，这会再想想，这小贩可能真的挺无辜的？
于是认真负责的韩文清为了让叶修记住这次教训，也是为了叶修好，越俎代庖了一次——他代替城/管对小贩进行了口头说服教育，时长半个小时。
等其他的小摊陆陆续续都回来了，韩文清也完成了一次日行一善的工作，还在叶修主动的情况下和他交换了电话。
四
韩文清休息的时间十分没有规律，好在生活贫困可以为了五块钱折腰的叶修每日出摊风雨无阻；因此每当韩文清空闲下来，去公园附近的那条街总是可以找到叶修。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熟了，叶修知道韩文清确实不是城/管是刑/警，韩文清也知晓叶修年少轻狂闹过离家出走早早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知道错就应该早点回家认错。”
这是韩文清的态度。
“哎，我也想回去，可惜我的理想追求家里不同意……”
叶修一脸惆怅地夹起一个鱼丸，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
韩文清看着叶修毫不客气地吃着自己带来的麻辣烫，再次意识到了这家伙不可以常理看待。
“你的理想？”
他坐在叶修摊后——那是他来了几次以后叶修特意给他加的一个小板凳，远远看去倒像是这个摊位有两个摆摊人。
“唔唔，我和老韩你那‘伸张正义一心为民’大公无私的理想可不一样，我的话……大概是自由自在名垂青史？”
“……这两个怎么也不是一路吧。”
韩文清无力，索性拿着干净筷子和叶修抢起了麻辣烫——反正他过来时带的就是双人份，有两双筷子。
五
“诶老韩，我今天真进了两张高/清无/码动作片，你要不？”
没什么人光临的冬夜，临近收摊之时，叶修趴在韩文清肩膀上神秘兮兮地说。
韩文清：……
虽然韩文清一向不看盗/版碟，但他这段时间还是贡献了不少工资给叶修——毕竟叶修是自己的朋友嘛，他也想为对方做点什么，三五不时买几张碟片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这是什么情况？！
“别这么严肃啊老韩。”
叶修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韩文清面无表情的脸：“我看你也不像有女朋友的人，更不可能玩41/9啥的，再不看看小电影疏/解下，还不得出问题啊？“
他目光从韩文清下三路扫过：“大家都是男人，你懂我也懂~”
韩文清觉得……
自从叶修知道自己其实根本管不到他以后，就顺着杆子爬得越来越高了！
六
“哎哎，真没意思……”
叶修“呼噜呼噜”地吃着加料量十足的牛肉面，间歇抱怨两句。
习惯了时不时带着收摊的叶修吃顿夜宵帮他改善下生活的韩文清闻言放下碗：“又怎么了？”
叶修一挑眉：“原来我开有色玩笑时你还变变脸什么的，现在完全没变化了！”
韩文清没理叶修，转身喊了句“老板娘再来碟卤牛肉”。
叶修：“？”
韩文清：“吃你的吧。”
叶修：“……”
吃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这也算是韩文清和叶修相处的固定模式之一了——他们俩聊起天来从来不担心冷场。
说着说着，韩文清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身为一个知识文化水平其实不怎么好的小贩……叶修是怎么懂这么多、就算自己谈到某些专业知识他也能插上嘴的？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叶修撑着头：“贫困阻止不了人学习，生活亏待了我，我不能亏待自己的灵魂！”
韩文清斜了他一眼：“说人话！”
叶修塌下肩膀：“懂得多才好忽悠人呗~”
韩文清：“……我觉得我高估你了。”
叶修假装慌张：“别啊老韩！我和你讲我真的是个五讲四美热爱生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自从遇见你以后更是每天背诵社会/主义价值观熟读马/列主义，争取做个比好人更好的人！”
韩文清眉心一跳，强忍住某种心情，夹起盘子里剩下的那片卤牛肉直接堵住叶修的嘴：“吃肉。”
叶修：“……”
一旁无意间看到这边的老板娘：真是瞎了老娘的狗眼！
七
天有不测风云，即便是摆摊摆得越来越有心得、躲避城/管技能已经升到高级的叶修，也有失手的一天。
韩文清那天刚走到那条街，就看见城/管收了躲避不及的叶修的摊。
“趁着他们还没走，去把罚款交了然后低个头把你的摊子要回来？”
站在一旁假装自己是棵行道树的韩文清在叶修走进的那一瞬冷不丁地开口。
“老韩？！”
从街尾一路蔫巴巴走到街头的叶修惊喜地抬头。
注意到对方秒变愉快脸色的韩文清忽然觉得……之前自己不知为何变得灰暗起来的情绪，似乎也明亮了起来。
“算了。”
叶修摆摆手，明显不想多谈。
韩文清想了想，觉得……嗯可能是城/管要求的罚金比较高所以叶修拿不出来？
“走，去吃东西。”
十分体贴的韩文清便也不再提这件事，转而拉着叶修朝著名的“大排档一条街”走去。
刚落坐不久，调整极快的叶修就自己提起来“被城/管收摊”这件事，神色中完全没有阴霾。
“生命在于运动，啧。”
韩文清抽了一双筷子给叶修，半玩笑半嘲讽地说。
叶修拎起桌上的小水壶涮了涮自己的餐具，又拿过韩文清碗碟替他涮了遍：“喂喂，有点同情心啊你，我吃饭的家伙都被收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跑得最慢？”
“……我的错。”
叶修略心塞。
“对了，老韩你之前不是说你挺喜欢网络作家‘君莫笑’？”
他明智地转移话题。
“嗯？”
“你知道君莫笑就在本地吧？我有个哥们，他在城东一个小区摆摊卖吃的。然后他前段日子和我说他发现经常光顾他摊子的一个宅男是君莫笑！”
叶修笑嘻嘻地从随身携带的、外边特别土气的包里掏出一本书：“喏，我让那哥们帮忙找君莫笑签了名。”
韩文清接过书。
君莫笑是个十分……有性格的写手，或者说作者。
他并不仅仅写网络小说，杂文、评论、游记、剧本……似乎所有和文字有关的东西，君莫笑都能插上一手，并且让同领域的其他人望尘莫及。
君莫笑不开签售会，和粉丝的交流也不算多，所以想要他的签名，除了高价收购之外，明面上只有每次君莫笑开卖新书时去抢他的新书，然后奔着“前XX本附带签名”的奖励碰运气，和偶尔他的微博上转发抽奖这两条路。
这的确是一份送到韩文清心坎上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