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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彼时(8)

“呵。”钟枫笑笑,他不知多少次希望自己是出生在艺术世家。这就是所谓的基因突变吧。

手机响了,钟枫从口袋里掏出,接听。

“喂,钟枫,是我,秦宁。”

“嗯。我刚回家。”

“已经快12点了,加班还是应酬?”

“有什麽区别吗?”

“……好吧,当我没问。那个,你的画还剩下一幅,钱款我已经全部打到你账上了,你查收一下。”

“只剩下一幅了?”

“是啊。你现在是红人,赶紧给我补货吧,这幅我都不想卖了。你今年一幅都没给我。是不是没灵感?”

“你知道的,我画画是副业,是业馀爱好。”

“啊,你赶紧把你的工作辞了吧,我觉得你那个官当得才是副业呢,而且一点都不是爱好。”

“呵呵……”

“我说真的,什麽时候给我补画?有一位马来西亚的富商一直问我你什麽时候出新画,我都没告诉他我这里还压著一幅,万一你明年还没作品,我也好充充数。你的画现在是年年增值,我都想收藏了。”

“那就留著吧。送给你了。”

“真的?!”

“真的。”

“……钟枫,你,最近还好吧?听说,你要结婚了?”

“只是订婚。”

“呃,那什麽时候带弟妹来吃个饭?”

“再说吧。”顿了顿,钟枫道:“秦宁,那张画,不要卖了,留著,放在你那里。”

“……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明年能给我补货。今年我不奢望了。”

钟枫给自己倒满一杯的红酒,面无表情地说:“秦宁,我要走了,我这里有些随笔的画还有些书你帮我保存吧,我寄给你。”

“钟枫,你没事吧?说什麽你要走了,你要去哪?”

“……我年底要外调,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我要订婚了,我这里以後,恐怕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了,有些东西,我不想拿出来给人参观。”

对方叹息一声:“行,你都寄给我吧,等你回来再来娶。”

“再说吧。”喝了一大口酒,钟枫道:“不早了,我得睡了,明天还要出差。挂了。”

“好,Bye。”

“嗯。”

没有说再见,钟枫挂了电话。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喝完了那杯红酒。钟枫起身去了画室,画室里已经打包好了一个大纸箱。钟枫把画架上的那张他最後完成的作品拿下来,装入一个精美的画框里。捧著看了一会儿,对画上的三位少年笑笑,钟枫把画放在纸箱子上。接著,他把画室里的一些他随手勾勒的纸张,一些无关紧要的纸片还有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书全部搬到了厨房。

打开抽油烟机,把他预先准备好的一个油漆桶放在煤气灶上,钟枫点燃一张纸丢尽油漆桶里,接著是另一张、又一张。火苗蹿起,钟枫把他的书、他的画本一页页撕下来丢入油漆桶,看著自己喜爱的东西变成一堆灰烬。烧完了,钟枫又来到书房,把电脑硬盘拔下来,把房间里有可能记录他心情的东西全部翻出来,逐一销毁。

凌晨6点钟,一夜没睡的钟枫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他曾烧过很多东西。换了一身新衣服,钟枫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火腿煎蛋配牛奶。

八点半,门铃响起。钟枫起身去开门,门口是他昨天约好的快递员。箱子要寄给秦宁,那幅画要寄给萧肖,反正那三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杨的,也算是寄给他们三个人了。送走了快递员,秦宁最後看了眼自己的房子,只拿了房门钥匙和手机,关门离开。

彼时彼时:第四章

酒楼的一间包厢里,岳邵不停地在打电话。孙敬池的眉头紧拧:“还是不通?”

岳邵继续拨,嘴上说:“关机了。”

“是不是手机没电了?”萧肖心慌了,从一个小时前起他就一直在心慌。

“我打哥家里的电话,看看是不是回家了。”孙敬池也拿起手机。最近他们也在忙,晚上临时起意到这边来吃饭,他们就想喊钟枫一起过来,可是一直打不通对方的手机。开始打通了,但没人接,後来就一直不通,现在直接关机,三人不禁都有些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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