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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豪门宠文的对照组(20)+番外

生死关头,巨蟒哪敢撒谎。它点头如捣蒜,恨不得当即喷出一口火,展现给江言笑看。

江言笑满意了:“好,这就好。”

他转过身,直视李玄清:“仙尊,此蟒生性胆怯,从未害人,虽不知为何闯入三空境,但在云浮山只顾着躲躲藏藏,从未起害人之心,今日铸错,也是为大魔所控,并非本意,罪不至死。”

“更重要的是,它会御火之术,在上真境有用武之地。”江言笑分明只是阐述事实,落在李玄清耳中,每一句都仿佛带了刺,“我看与其错杀,不如留它一条命,让它将功赎罪。”

“仙尊以为如何呢?”

第15章

是夜,江言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在他提出要求后,李玄清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收起太微剑,带走了那条火蟒。

慈心则带江言笑清洗伤口,嘱咐他服下丹药后早些休息。

一直到晚上,李玄清也没有出现。江言笑并不知那条火蟒的命运如何,总归他与它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一个二个被迫待在李玄清身边,苦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不论前世今生,江言笑一直是个乐观的人,很少丧,也很少对未来感到迷茫。

可今日火蟒发狂,差点咬下他的脑袋时,是慈心及时赶到救下他,也是慈心给他解药吃。从始至终,他的准师父站在几步外冷眼旁观,最后只淡淡来了一句:“小伤。”

江言笑捂住手臂,翻了个身,胸中气血翻涌。

得亏他性命攸关时想的都是李玄清,结果呢?现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李玄清压根不在乎。

慈心还对他说“不必担忧”……可李玄清说的话、露出的神情,哪有一点儿担心的样子。

等胸口的憋闷散去,江言笑自嘲一笑,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

想什么呢?太把这一切当真了吧。江言笑开始用他独特的方式自我开解。

“我只是一个过客,完成任务就会走,”江言笑闭眼喃喃,“我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全息网游,李玄清只是我的攻略对象,何必真情实感地对待一场游戏呢?”

这样嘀咕半天,江言笑终于觉得好点儿了。被子薄且冷,他又翻过身,一眼瞅到木桌上熄灭的降真香,不知怎么地,瞬间回忆起李玄清身上淡淡的香气。

“砰——!!”他狠狠锤了一下床,咕噜一下爬起来。

李玄清!我好歹会与你有一段露水师徒情,你稍微表示一下关心会死吗?

更可气的是,这套可以让他迅速适应环境、哪怕穿书、被迫绑定系统都能从容以对的“秘法”,好像不管用了!

江言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之间很想出去走走。

他掀开被子,披上外衣,推门走出去。

上真境是一片雪国,积雪反射月光,哪怕在深夜,也显得比寻常的夜更亮几分。

月光凉薄,雪色如水。江言笑刚迈出几步,便看见不远处立着的一个身影。

李玄清?

他定睛一看——竟是慈心。

翻腾而起的怒意顷刻消散,江言笑踩着雪,一步步走向他。

慈心也察觉到木屋前动静,抬眸望来。

“大师,这么晚还没睡啊。”江言笑双手合十,笑眯眯地向他问好,“你是出来赏雪的?”

慈心轻轻摇头,回礼道:“我送玄清出来,路上遇到了它。”

慈心依旧一身灰色僧衣,没有带金环锡杖,右手竖在胸前,左手手心正捧着什么。

江言笑忙凑近,发现是一只小鸟。

这鸟只比麻雀大一点儿,浑身羽毛深灰,喙却是橙红的。它蜷在慈心掌心,仿佛一个毛茸茸的小球,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江言笑很想伸手戳它一下:“大师,它在睡觉?”

“不是的,”慈心温声道,“它误闯入上真境,冻伤昏迷了。”

江言笑更奇:“那你是在为它取暖?”

慈心没有回答,抬起左手掌心,让江言笑看得更清——那只小小的鸟儿胸口微微起伏,尚在呼吸,羽毛和爪子却被冻住,结了冰雪。

慈心并未动作,江言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小鸟羽毛上的冰渣一点点融化,化作水滴淌入他的指缝。接着,那双橙黄爪子上覆盖的白霜也渐渐消散,爪尖勾了勾,小鸟慢慢睁开眼膜。

江言笑惊喜道:“它醒了!”

慈心:“去吧。”

这只小鸟刚从昏迷中苏醒,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就听到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它抖抖羽毛,歪着脑袋看向慈心,确认这人面相和善,容色可亲,遂张开翅膀,在到慈心的头顶绕了几圈,这才欢叫着飞走了。

江言笑心中触动,道:“大师有好生之德。”

慈心:“众生皆有。”

江言笑脱口道:“那可不一定。”

说完,两人陷入沉默。

慈心看向他,顿了顿才道:“江小施主,你误会玄清了。”

江言笑:“……”

他本意是这世界上既有纯粹的善,便有纯粹的恶。大约是心中总会想到李玄清冷冷的神情与太微剑的肃杀之气,他那句“那可不一定”带了些许埋怨之意,被慈心敏锐地听出了。

“大师,我发誓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无针对太微清尊的意思,”江言笑忙道,“你可别告诉他呀!”

见他慌里慌张,显然是很怵自己这个好友,慈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好,不说。”

江言笑长舒一口气:“多谢多谢!”

那只小鸟早就不见了踪影。两人并肩看向远山与雪景,绵延雪峰与一轮弯月倒映在慈心的眼眸中,他开口道:“其实此番我来云浮山,并非仅为解决伏魔印一事。”

“七日前,试剑壁开。当日下午,一则消息飞出云浮山,天下皆惊。”慈心道,“传言接连两位少年拔出第九剑,又先后拔出浮生剑。此举引得太微清尊破关而出,设下三道比试,最终留下一人。”

“早在上山前,我就在想这是一位怎样的少年。”慈心转头看向江言笑,温和一笑,“如今一见,果然天资聪颖,颇有慧心。玄清得偿所愿,能收到这样好的弟子,倒叫我有些羡慕了。”

江言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慈心夸奖,忙道:“大师过誉。”想了想,又低下头:“不过我真的不是仙尊的弟子……”

“仙尊曾说我天资甚高但基础极差,”江言笑道,“总归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他才不肯收我为徒……”

不知为何,面对慈心,江言笑会毫不设防地吐露心声。他就是有这种魔力,令人安宁,令人心定,哪怕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也会心生好感,甚至无条件信任他。

慈心却道:“未必。”

“我虽不知玄清怎么想,但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慈心道,“可能是还没准备好,可能是用另一种方式考验你,但无论如何,绝不可能因成见而不肯收你为徒。”

江言笑眸光闪了闪。

“江小施主,你是玄清选中的人,早晚会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不必妄自菲薄。”慈心话音一转,“玄清此人,从不会将情绪表现在面上,因此时常被人误解,他也从不解释。”

“你可能认为今日你为火蟒所伤,他不着急,也不在乎。实际上并非如此。”慈心的语气一直很平缓,好似淙淙水流淌入人心,“他是关心你的,只不过不得其法,有时候方法独特,有时候略显笨拙,望你不要在意。毕竟,一个人对你好不好,是否在意你,是可以用心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