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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瞳(57)+番外

可有一人却偏偏不怎麽高兴。他整日黑著面,尤其对著还躺在床上的冉墨枫。和自己的部下及将领,他有说有笑,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一回到帐中,就冷下脸,不言不语,虽说是精心细致地伺候床上人的吃喝拉撒,更是轻地不能再轻的给那人换药,可就是带著怒火。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把儿子疼到心尖上的冉穆麟。

帐内放了三个炭火盆,冉墨枫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一人给他身上的几十处伤口上药。碰到那些快好的,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他就低头亲亲,再把药膏深深地揉进去,怕留下疤痕;碰到那些较重的伤,他就皱著眉,脸再沈下几分,小心地上药,包扎。就是从头到尾不说话,不看冉墨枫。

冉墨枫一直盯著父王,醒来六天了,父王一句话也不和他说。每晚睡觉的时候,也不和他一起睡,而是睡在床边的榻上,对这种状况,他不知该怎麽办。

给儿子把上身的伤全处理好了,冉穆麒掀开被子,看著儿子的双腿。腿上有十几处瘀伤,更别说那些擦伤、刀伤了。拿裘衣把儿子包好,他取出散淤膏,顺著胯部,一处处地揉搓。

冉墨枫安分地让父王给他揉那些淤青,但父王对他的漠视,让他无法接受。

“父王。”

按住父王的手,他唤道。

冉穆麟抬眼看了儿子一眼,凶巴巴地说:“叫父王作甚?你还记得父王?”

“父王。”不悦。

拿开儿子的手,冉穆麟继续,又不吭声了。

“父王。”收回腿,冉墨枫盯著父王,让父王解释。

“伸出来。”冉穆麟吼道,似乎是生气了。

看了父王半天,冉墨枫把双腿伸出去,右眼的红晕急转,父王从来没这麽对过他。

把儿子身上滑下来的裘衣拉上来裹好,冉穆麟低头上药。直到他把儿子磨破的脚底包起来後,他才放回药膏,擦干净手,看向儿子。

冉墨枫的右眼已经红得滴血了,小脸也是冷冷沈沈的。冉穆麟拉过被子盖住儿子身上,开口:

“我是谁?”

“父王。”

“谁的父王?”

“冉墨枫。”

两方都是毫不停顿的问答,而当冉墨枫说父王是他的之後,他看到父王的眸子渐渐红了。

“你说我是你的父王,那你告诉父王,你离宫之後去了哪里?你可有想到父王?”

等不及儿子伤愈,冉穆麟决定提前算账了。

冉墨枫的嘴紧紧抿著,不答。

“那父王再来问你。你既然到了仁昌,又为何不来找父王?可有想过父王会担心?会著急?会害怕?”

红色的眸子红晕纷乱。

“你去刺杀袁迟正时,可有想过父王的心情?可有想过万一……”冉穆麟说不下去了,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枫儿从帐篷上跳下来,被人砍杀的那一幕,他险些就失去了他的儿子!

“父王。”

冉墨枫向前趴,靠近父王的怀里,红眸恢复了原样,透著自责。他张了张嘴,最後还是闭上,只是紧紧握著父王的手。

“枫儿……”冉穆麟对儿子的埋怨终归抵不住对儿子的心疼,他摸上儿子带伤的脸,声音低哑,“父王……若你这次没了,你让父王,情何以堪?”

冉墨枫抬头,看进父王的眼里,仰著头接下父王落在他脸上的吻。

“那些王八羔子,哪怕再围父王几个月,父王也有法子出去。父王知道,你是担心父王,想替父王分忧。可你才五岁,无论你多强,武艺多高,你终究还小。若那剑再偏一分……你可有想过父王?”

被父王完全拥在他宽大的怀里,冉墨枫在心中发誓,决不再让父王为自己担心,今後他一定会考虑周全,万分小心。

“枫儿,等你长大了,你要建功立业,要如何,父王绝不拦著。但你现在和父王发誓,在你长大之前,一定不再向这次一样乱来,乖乖听父王的话。”

“父王。”他答应。

“以後遇到事,要多想想父王,不许再让父王如此担惊受怕。”

“父王。”他答应。

“不管是何事,都要和父王商量,不许自作主张。”

“父王。”他答应。

儿子如此乖巧,又有伤在身,冉穆麟再大的气也没了,其实他哪里是生气,他是急,是怕。尤其是每日看到儿子身上的伤,他不知该找谁出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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