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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缘(52)+番外

“离儿,你也去。”刘惜赐拉著离尧道。没有人为两个孩子求情,这顿罚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待人全部离开後,一名躲在远处的男子不舍得看著马车消失的地方:“芋头……”他的芋头竟然瘦了那麽多,都是他的错。

……

宫中无人敢喧哗,甚至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走路都是极为小声,尤其是在白桑韵的宫殿“养合宫”周围。刘天赐欢欢喜喜的出宫,却是饱受惊吓和病痛折磨地回来。多年来静心礼佛的白桑韵已经甚少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但见到么子後,他许多年未曾疼过的胸口让他疼地喘不过气来。

“爹爹,不疼,不疼。”刘天赐抱著爹爹小口吹气,他的脸色比爹爹的脸色还差,原本圆润的身子在半个多月不见退的高热中瘦得几乎能摸到骨头。

白桑韵克制著眼中的湿气,拍著儿子道:“爹爹不疼。芋头,跟爹爹讲讲,外头好玩吗?”

“嗯。‘影盗’,‘睡林子’,‘果子’,‘天天’……”刘天赐开始给爹爹讲他遇到的趣事,“爹爹,天天……芋头的。”再和爹爹分享下自己的宝贝。

见儿子的眼中出现了光彩,白桑韵放低声音道:“好,天天是芋头的。那芋头告诉爹爹,‘影盗’是怎麽回事?”

“拿银子……天天,给人……黑衣服。”

“那‘睡林子’呢?”

“天天,鸡,飞飞,林子。”

“‘果子’呢?”

“天天,抱,摘,芋头,吃,甜。”

刘天赐给爹爹讲尉天带他做过的事情,越讲脸上的笑越深,苍白的脸竟透出几分红润。白桑韵听得认真,会配合著儿子的话问一些问题,刘天赐用他的语言解释给爹爹听。

在刘天赐含著他的大麽指幸福地睡去後,白桑韵摸著他脸上已经不明显的淤青,见刘天赐又开始梦呓,脸上的笑隐去。

“桑韵,芋头会没事的,有我们陪著,他很快就会好。”刘淮烨给白桑韵揉胸口,蓝阙阳拿来白桑韵的药让他喝下。五名儿子站在白桑韵身後,等著他开口。

“爹爹……天天……爹爹……不碰不碰……”刘天赐去抓自己的脸,白桑韵急忙握住他的手,哼起歌谣。在爹爹轻柔的声音里,刘天赐的神色才渐渐放缓。

“爹,芋头只是被吓著了。等过段时间他忘了那件事,就又是原来的小芋头。爹,您放宽心,千万莫著急。”

刘韵峥出口劝道,其他人也急著劝说。

白桑韵摇了摇手,回头给了几人一抹安抚的笑:“爹知道。你们都累了,下去歇著吧。饕儿和离儿这次也受惊不小,不要责怪他们。明早让他们进宫来向我请安。”见天色开始下沈,白桑韵决定明日再宽那两个孩子的心,并不知他们此刻正在宗堂里跪著。

白桑韵发话了,几人也不好再逗留,心疼地看了两眼床上的人,悄然退了出去。

儿子们一出去,白桑韵就抱住了身边的男人。刘淮烨和蓝阙阳的两鬓早已染上了白霜,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两人依然如当年那般见状,依然深爱著怀中的男子。

“桑韵,你一向心软,但小芋头不能和尉天在一起。不是我不喜欢尉天,也不是怪他没顾好小芋头。只是芋头……”刘淮烨擦掉白桑韵眼中自责的水光,“桑韵,我就知道你会自责。可你该清楚,小芋头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欢笑,不懂情爱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蓝阙阳把睡不安稳的儿子抱到腿上,轻拍,然後看向白桑韵,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除了那头花白的长发之外,那张不老的容颜又带上了清愁。

“若我当年多注意一些,芋头也许不会这样,他会和惜赐他们一样,有妻有子。淮烨、阙阳……我最近总在想,芋头虽然有韵峥他们疼著,可他们终究无法和爱人相比。是我这个当爹的耽误了芋头的幸福。”刘天赐的事,白桑韵一直很自责,但他从不在儿子们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们比他更自责。

“桑韵!”刘淮烨和蓝阙阳同时开口。

“桑韵,我不许你这麽说。”蓝阙阳轻晃怀中的刘天赐,低沈道,“桑韵,你、我……孩子们,哪个没经历过情爱之苦,就算芋头是正常的,你舍得他吃那些苦吗?芋头天生就该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也正是因为芋头永远长不大,他才能永远的快乐。对那个尉天……芋头心心念念也是正常,毕竟刚出宫他就见到了尉天,尉天又带他玩那些新奇的东西。等离开的时间久了,芋头自然会忘了他。当初沈嘉之走的时候,芋头还不是哭了一天,念了很久,可现在芋头哪里还记得‘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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