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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座(55)+番外

作者: 汐容 阅读记录

她恼他嘴贱,抬手去打他,却听母亲出来主持公道,“这可不成,尔尔绣的是并蒂莲的花样,怎么能给你呢?将来,可是要送给心上人的。”

她瞪他一眼,去讨要绣样,哥哥却皮实得紧,跳起来仍是不还给她,装模作样道,“母亲此言差矣,并蒂莲实则为手足同根,跟夫妻有什么关系!总之这帕子,还劳烦妹妹绣好了送到我屋里去,哥哥便笑纳了!”

父亲此时拿了本书敲了敲哥哥的头,只淡淡道,“就你猴子似的皮,大丈夫男子汉,总想着欺负你妹妹。”

她方觉着解气,却又听父亲拿了绣样还给她道,“她什么脾气,也是你能欺负的了的?”

哥哥噗嗤一笑,忙对她作了作揖,跟着父亲又出去了,留下她朝着母亲嗔道,“娘,你看他们啊!”

窗外海棠花正烂漫,团团锦簇,红彤彤似火,正是一春最好的时候。

母亲一笑,掐了掐她嫩白的脸蛋,只道,“他们男人就是这样的,都喜欢你呢,才要逗你生气。”

她把绣样一放,嘟嘴不乐意道,“等以后我找了夫君,必定要稳重的,不能像哥哥似的,只知道欺负人。”

梦里忽然一阵风起,那并蒂莲的绣样,母亲吟吟的笑颜,哥哥与父亲的眉眼,云淡天高的良辰美景,俱像戏曲落幕一般飞速远去,她心里一阵生了根的惊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

却只扑了个虚空罢了。

睁开眼,阿喜在榻边担忧地瞧着皇后,“娘娘可醒了……可是魇着了?”

她瞧着阿喜片刻,鬓边一片湿冷感,想来是自己梦中哭喊出声。

顿了顿,皇后忙伸出手一看,手中握着的母亲那方帕子,幽幽冷梅象依稀,想起那日母亲自坤宁宫离去的背影,她缓缓将帕子握紧凑近胸膛,更是悲从中来。

阿喜握着皇后素白皓腕,只看着她郑重道,“娘娘,奴婢答应过夫人,一辈子陪着娘娘、护着娘娘。娘娘还有奴婢,还有清欢,万务珍惜自己的身子,莫要让老爷夫人难过……”

她看着阿喜的脸,半晌握住她的手,轻声哽咽道,“阿喜,我放不过我自己。当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执意拗着性子嫁给他,钟离一门又何至于遭此横祸,父亲母亲又何至于含恨九泉……”

阿喜咬唇摇头,切切看着皇后,只道,“娘娘万万不能这么想,当年娘娘与皇上的感情不假……今时今日这一切,又有谁可预见得了呢?奴婢虽人微言轻,可奴婢相信,老爷夫人定是半点不曾怨过娘娘,更不愿娘娘作此想自我折磨,毕竟娘娘是他们心头的宝啊!”

这个从小到大陪伴她的人此刻看起来无比亲切,她陪伴着这位皇后度过了太多的年岁,而这世上,真心爱着她的已人不多了。

钟离尔瞧着母亲的帕子苦笑一声,对她轻声道,“我与他当年,比之如今,爱是爱的,爱就在那里,曾经动过的情磨灭不掉……只是心死了。过去也还是好的,只是未来不复存在了。不管怎么说,我心里清楚,若不是当初助他夺了这个帝位,许就没有今日一切了。”

顿了顿,她闭上眼,满面倦色道,“那一场火,烧尽了我与他的前尘往事。从今以后,这世上,只有皇后钟离氏了。”

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钟离尔。

更没有连烁的尔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凤小座全篇里,只要出现“我”“吧”“叫”这些字,都不是错别字或者疏漏,主角说“我”的时候,都是比较激动啊,或者放下防备啊、真情流露,这些情况下的~

昨天恰好看了个外国的视频,说失恋后有两种闺蜜,第一种安慰你“哦宝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第二种是“哦太好了你终于甩掉那个渣男了,我们去逛街吃饭看电影!”

我们厂臣是第二种了,哈哈哈,毒鸡汤掌门人,说话比较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谢谢醉金杯的火箭x2(Double火箭!),也谢谢Z宝贝的手榴弹!

醉金杯小可爱去集训了,厂臣等你回来~爱你加油么么哒!

第44章 君王侧

阿喜瞧着皇后,轻叹一声,不欲再多惹她伤心,只劝道,“娘娘,奴婢听闻今日,娘娘在佛殿遇见了江提督……有些话本不该奴婢说,只是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如今江提督于咱们,是敌是友实难分辨,娘娘还是小心提防为好。”

皇后瞧着忠心耿耿的榻边人一笑,安慰道,“江淇奉命随着本宫出宫,定要护得咱们周全的。就算他有二心,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本宫不利。毕竟,我钟离家还不是彻彻底底断子绝孙,皇后遇害,全天下的眼都盯着他,可不是一句失职不查就蒙混得过去的。”

阿喜瞧着皇后,便只垂眸称是,伺候了皇后再睡下了。

翌日慈宁宫宣了代理六宫的兰嫔与庄嫔觐见,乔太后在上首对着二人道,“皇后出宫静养,可这宫里的事儿也不能耽搁,你二人既受帝后器重暂掌六宫事,便也操办起来下月选秀的事宜罢。若是皇后赶得及回来,便也好直接主持选秀。”

庄嫔瞧了兰嫔一眼,兰嫔忙道,“是,太后吩咐,臣妾等无不尽心,定然妥善安排,候着皇后娘娘回宫主持盛典。”

太后给秋穗使了个眼色,秋穗便颔首,上前给兰嫔与庄嫔递了名册,乔太后又道,“这是礼部给哀家送来的秀女名册,初选定在下月初三,届时宫室、人手,你二人须都安排妥帖,其余的重要事儿,按着祖宗规矩与皇上心意办就是了。”

二妃行礼称是,乔太后扶着额角又道,“哀家就不参与初选了,最后一轮定位分再说罢,你们到时候记着知会皇后一声,退下罢。”

庄嫔与兰嫔步出慈宁宫,坐在轿舆上,才低声对兰嫔道,“方才我翻了翻名册,果真如同前阵儿风声,无甚家世的女子竟过了半数。”

兰嫔瞧着她沉吟一瞬,复笑起来,只道,“想必是皇上的意思,咱们只按着这名单准备事儿就是了,旁的也插不上手。”

庄嫔瞧着兰嫔,半晌小心翼翼道,“我倒真盼着皇后娘娘赶快回宫,咱们怎么堪当此重任呢,终归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回 选秀……”

兰嫔朝着她安慰道,“昨儿个我派人去打探娘娘消息了,说是一切都好,想必休养上一阵儿,月底怎么也该回来了。咱们先好好给主子办差事罢,庄姐姐聪慧,有你在,我才心里有底呢。”

宫外钟离尔在慈云寺,倒是陪着沉心师太与小溪过得自在逍遥。从深复杂宫中逃离,陪在孩子身边,似是整个人心境都简单了许多。

这一日堂堂皇后陪着小溪在寺内院中垒石城,眼瞧着小溪头脑聪明,不需要她额外多话,便起身理了理衣裙,坐在石凳上,撑腮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淇出现在院中的时候,倒是小溪先抬眼瞧见他,朝他笑了笑朗声道,“大哥哥来了!”

皇后方对着江淇笑了笑,只叹道,“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溪竟然都不怕厂臣了。”

他失笑一瞬,方走近,给钟离尔浅浅行了礼,依着她的意思,不愿在佛门与孩子面前多繁文缛节,平白污染了清净,他便从善如流。

钟离尔点点头,江淇便撩了前襟,俯身与孩子一起蹲在那里,仔细瞧着小溪的战果。

皇后在后头瞧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倒似十分可爱,难免好笑出声,顿了顿,清了嗓子道,“厂臣近来清闲得很,宫里都没事召厂臣回宫?”

他微微侧身朝她一笑道,“不瞒娘娘说,臣也许久没有这般闲散过了,倒是格外珍惜这日子。”

她想他这般人物,连日定是连轴转不停,不免心下恻隐,抬眸瞧了瞧正好的春光,伸手略挡了耀目日头,瞧着他道,“这时节,宫里梨花也快开了罢。”

他颔首,顺着她道,“过些日子,宫里何止梨花,杏花、海棠、芍药、牡丹,都将将要开了,又是一年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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